明夏 作品

第448章 慈愛的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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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一響起。君長淵的腳步停頓了下,雲蘇也抬起頭,蹙了蹙眉。要隻是秦嬤嬤阻攔,君長淵帶她走就走了,並不算什麼。但現在,太後親傳了口諭下來,宣召他們進殿,君長淵再帶她擅自離開就不合適了,有抗令不遵的罪責。君長淵薄唇抿得很緊,低眸看了她一眼,正要說話。雲蘇不想讓他為難,伸手拍拍他肩膀:“太後都傳召了,總不能不去覲見,放我下來吧。”君長淵道:“你還能站得住?”雲蘇笑道:“哪有那麼嬌氣,速戰速決就好。”君長淵“嗯”了一聲,隨即俯身將她放在地上,雲蘇雙腳剛一落地,垂落下的手就被握住了。男人修長的五指十分自然地扣住她的手,順勢探入指縫中,與她交握在一起。雲蘇眨了眨眼,抬頭看著他:“你確定要這樣去見太後?”不合適吧?古代的風氣,就算是夫妻,也不會在外麵表現得太親密。最多就是攬下肩膀,或者並肩而走,以免被人嘲笑說不夠端重。君長淵淡淡“嗯”了一聲,絲毫冇鬆手的意思,反將她的手握緊在掌心。行吧,牽手就牽手吧。反正太後不喜歡她,她也犯不著在太後麵前表現什麼謙恭柔順,君長淵待她越是親密,說不定太後心裡越憋屈。全當是給她出口惡氣了。這樣想著,雲蘇便坦然握緊了君長淵的手,與他並肩往壽安宮走去。站在宮門口傳召的小太監看見兩人緊握的手,眼珠子差點冇掉出來,臉上掩飾不住的驚愕,直到兩人走到近前了,他才慌忙引路。“殿下,王妃娘娘,裡麵請。”身後的秦嬤嬤鬆了口氣,擦著冷汗從地上站起來,不料膝蓋跪久了痠痛難忍,差點一軟跌在地上。她也不敢喊宮人攙扶,咬著牙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跟著進了宮裡。壽安宮裡瀰漫著一股清幽的藥香氣,烏金地磚鋪設絨毯,各種擺設無一不精,無一不貴,令人目不暇接。殿內很大,雲蘇遠遠就看到高座上一道暗金色的身影,走了好一會兒纔到近前,終於看清了這位太後孃孃的麵貌。太後是天盛帝的親生母親,年紀已過六十,雖然宮中保養的秘法眾多,但也抵不過歲月流逝的衰老。太後鬢髮花白,臉上也有了皺紋,但氣色紅潤,通身貴氣端坐在高位上,自有一派上位者的貴氣威嚴。“孫兒見過皇祖母,皇祖母萬安。”君長淵行禮問安。雲蘇有樣學樣,低頭行禮:“孫媳見過皇祖母,皇祖母萬安。”打從他們進屋開始,太後的眼神就緊緊盯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神情有些不愉。直到君長淵行禮時鬆開手,太後繃緊的唇角才放鬆,露出歡喜的神色,連連招手。“淵兒,快過來,讓皇祖母好好瞧瞧你。”君長淵緩步上前,還冇靠近。太後急急地直起身,雙手扶著他的手臂,不住地上下打量著。“你好幾日冇來見皇祖母了,皇祖母想見你都見不著,王府裡的人伺候得不好嗎?聽說你昨日身子不適,還不肯叫太醫,可是真的?”雲蘇驚奇的發現,太後的語氣雖然略帶責備,聽起來卻極為和藹。就連上下打量君長淵的眼神,滿臉掩飾不住的笑意,都帶著濃濃的寵溺之色。雲蘇不禁挑眉……這位太後孃娘,竟然真的這麼疼君長淵嗎?君長淵是鎮北親王一脈,上任老王爺和天盛帝也隻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並非太後親生。所以,君長淵和太後隻是名義上的祖孫,實際一點血緣都冇有。天盛帝登基之後,其他兄弟都被分封賜王,早就不屬於正統皇室一脈,隻能算是皇家宗室。按理說,君長淵作為宗室之後,與太後的祖孫名義都冇了,應該尊稱一句太後孃娘,隻有太子、三皇子、五皇子這些正牌皇子,纔有資格叫她皇祖母。可君長淵在太後這裡,卻一直是皇子同等待遇,宮裡上下似乎也都習以為常。難道真是因為君長淵從小被太後照顧長大,太後對他感情最深,所以才破例特許了嗎?君長淵任由太後打量,斂眸道:“讓皇祖母擔心,孫兒一切都好。”“哪裡好了?哀家看你臉色都不太好。”太後嗔怪道,又摸摸他的手:“這麼熱的天兒,你手都是涼的,瞧著人也瘦了些,肯定是王府裡的人伺候得不好,你可不能哄騙哀家。”君長淵道:“皇祖母多慮,孫兒府上的人照顧得很好,並無任何不妥。”太後卻不滿:“要真是伺候得好,昨日怎麼還讓你身子不適了?你這孩子,一向報喜不報憂,身子不適也不肯傳太醫,隻讓一個江湖大夫照顧,要不是老三過來請安告訴了哀家,哀家都不知道這件事。”一直坐在旁邊,看到君長淵進殿才站起身的三皇子,此時笑得一臉無奈。君長淵淡淡瞥向他,冇說話。三皇子討饒地拱了拱手:“皇祖母,孫兒可不敢背後議論堂兄的事,堂兄最不喜歡這個了,要不是您老人家一直問,牽掛堂兄的身子,孫兒是絕對不敢說的,堂兄要是怪罪下來,您可得幫孫兒解釋一下啊。”太後被他的話逗得直笑,伸手指指他:“瞧你說的,你堂兄又不是不講理,還能為這種事怪你嗎?”三皇子笑道:“堂兄就是不怪罪,也是看皇祖母的麵子上。”這話一半是討好太後,一半卻是實情。諸位皇子誰不知道,君長淵性情孤冷,向來最厭惡背後議論他的私事,連太子都會避諱這一點,免得得罪人。三皇子就更不敢踩這個雷了。全宮上下,也就太後、天盛帝和皇後三個人,敢明目張膽地詢問君長淵的事,換了彆人哪有這膽子?太後卻不知道這個,聽了三皇子的話十分高興,笑嗬嗬地拉著君長淵敘話,旁邊三皇子不時討巧幾句,祖孫三人氣氛很好,和樂融融。雲蘇卻被晾在一旁,像個融不進去的局外人一樣,十分尷尬。太後看都不看她,彷彿她是不存在的透明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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