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城星碎 作品

第91章 胡族與騎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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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內,所有軍卒正加緊操練,於美急匆匆的走進了司徒燕的營房中。

見司徒燕在案台前正看著地圖不敢打擾,於是站在門口等了片刻。

對於現今的大興,雖表麵平和,實則暗藏殺機,司徒燕身為大興第一女將,不得不考慮周全,近日通過探子回報,司徒燕得知臨近大興邊境以外的胡族似乎在蠢蠢欲動。

胡族以狩獵為生,大部分都是獵人,原本還算安泰無恙,可最近幾年由於胡族狩獵的範圍越來越小,胡族的族長欲向北方推進,而胡族的北側便是大興的境內。

胡族依山傍水,森林麵積是最大的,裡麵的異獸花草也是最多的,可就算再大也經不起胡族幾代人的狩獵與采伐,終有枯儘之日。

為了胡族的後代,胡族的族長隻能用擴張的手段以自保。

朝廷雖知道此事,但多數認為胡族隻是一群鄉下野人之徒,根本不會威脅到大興。

但這都是那些文臣墨客的理解,對於司徒燕而言,胡族各個都善騎射,而大興有關騎射的軍卒少之又少,胡族一旦決定大舉進攻,那麼大興的邊境定會危險重重。

司徒燕此人雖然很狡詐,對待自己的夫君都可輕易殺之,但對戰局的把控卻是非常了得,往年的大小戰事,若不是因為司徒燕提前想到,想必如今的大興早已四分五裂不成樣子。

這也是鳳主看重她的主要原因。

“嗯?”

“於營長可是有什麼事?”

司徒燕的餘光瞄了一眼。

“回稟大將軍,方去病已經答應了您的要求,如今就等康興成回城如何對鳳主說了。”

司徒燕聽後,負手轉過身,看著於美淡淡一撇。

在她心中,方去病隻不過是枚棋子,可這枚棋對她自身很重要,於是略微點了點頭,並向於美招了招手,示意讓她過來一起瞧瞧。

於美見狀,弓揹走了過去,俯身一瞅,看見案台上的地圖已被司徒燕畫的密密麻麻,而最多的就是箭頭和圓圈。

其中標記最多的就是那個胡族。

於美不禁皺了皺眉,心中一沉。

看來大將軍真的要對胡族動手了,可胡族易守難攻。

它就好像一個烏龜,如果不讓它探出頭,又如何斬殺?

於是輕聲問道:“大將軍這是要?”

“對於如今的大興,眼前的胡族纔是最容易出錯的地方,我在想一個辦法,想與於營長商量商量。”

於美不由愣了一下。

‘起’字營是最低等的軍營,這種關乎國家的大事,她居然要與自己商量?

於是緊忙輕聲應道:“大將軍有何吩咐儘管說便是,至於商量,在下不敢!”

麵對於美的畢恭畢敬,司徒燕嘴角上揚笑了笑。

“我知道前些日你對我有些不理解,讓你在營房外站了那麼久,還讓一個小軍卒做了副營長,可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麼,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咱們身為大興的兵,不分大將軍或是普通軍卒,隻要能為大興社稷做點什麼,那便是咱們作為軍卒的最大榮耀!”

“所以,你不用介懷…….”

於美聽後,緊忙雙拳拱上:“大將軍說的是,是在下心窄了!”

司徒燕沉了口氣,於是用手指了指那張地圖。

並用毛筆的尾端狠勁敲打著地圖上胡族的位置。

“欲斃其族,先讓其威!佯作退卻,夾而功之!”

司徒燕的十六個字,不禁讓於美渾身一抖。

居然和自己剛剛所想的一模一樣,於是應道:“大將軍好計策!”

“胡族的北側便是大興的邊境,但胡族的地域易守難攻,隻有想辦法讓他們主動出擊,進入咱們大興境內,既可攔腰斬殺,甕中捉鱉!”

“胡族人口全加上也不過是大興的三分之一,就算他們全族人都進入了邊境內,也未嘗不可,如此一來一以貫之,便可將胡族徹底消滅!”

司徒燕聽後,雙眼不禁瞪大了一些,冇想到這個於美,竟然和自己的想法如出一轍,於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誰說女子不如男,如今鳳主大舉力薦男子的主導地位。”

“倘若這次能將胡族掩殺,你的功勞我定會親自上報給鳳主,到那時,區區‘起’字營的營長又怎配的了你,成為偏將軍也未嘗不可!”

於美聽後連忙單膝下跪,激動的說道:“多謝大將軍提攜!”

看見於美如此激昂,司徒燕欣慰的笑了笑,可轉瞬卻再次消沉了下去。

於美微微抬起頭,看見司徒燕的表情如此凝重,於是輕聲問道:“大將軍可是還有什麼擔憂?”

司徒燕歎了一口氣,揚了揚手讓她先站起來。

隨即雙手環抱與胸前。

“方去病既然已經答應了我的要求,暫且先不管是否能成為異姓王。”

“依照他的能力,或許能幫咱們想出對付騎射的辦法。”

“騎射?”

於美不由一怔,她差點忘了,胡族多以狩獵為生,騎射是他們最在行的,而大興的軍卒多是步卒,相對胡族來說,有很多弊端。

可方去病隻是一介平民,又能有什麼辦法對付騎射?

於是繼續問道:“大將軍,您是不是太高看那個方去病了!”

“做些女人的胭脂水粉,洗衣液之類的他還行,可對付騎射?在下還是認為有些偏頗。”

“更何況,咱們大興的騎射也不是完全冇有,大可以上報鳳主下調一些!”

司徒燕聽後襬了擺手。

她何曾不知大興有騎射,可大興的騎射少之又少,而且大部分都是胡族引薦過來的。

如果一旦與胡族開戰,他們這些騎射會不會臨陣反戈?這些都是未知數,還不如另想他法。

“此事不用商議了,還得勞煩於營長一趟,把這封信交給方去病。”

說罷,從案台的角落中拿起了一封信,遞給了她。

於美見狀,接過信直接放在了袖子中,拱手說道:“大將軍若是冇什麼事,我這就去送信!”

“好,你去吧,走之前讓那個範雪蓮進來一趟。”

“方去病再怎麼說也是她的夫君,我找她再確定一下。”

“是!大將軍。”

…….

與此同時,方去病在家中悶悶不樂,再次來到院子中的那顆柳樹下,目光黯淡,神色低迷。

心中所想,多半是自己和全家的未來。

自從穿越之後,就冇有一刻讓他輕鬆過。

每當以為事情結束以後,都會有另外一樁事接踵而來,讓他喘息的機會都冇有。

想到這,心中不由苦悶了起來。

到底是因為什麼,纔會導致如今的局麵,難道是因為自己之前的身份是男徒?是因為那塊硫磺皂?還是因為洗衣液?

方去病越想越不明白,情不自禁的用雙手捂住了腦袋,並用力晃了晃。

徐大娘見狀,本想過去瞅瞅,卻被範明義攔了回去。

“哎呦,是範老啊?您怎麼來了?”

範明義輕聲說道:“讓他自己一個人靜靜吧,柳樹的周圍最近幾日就不要打掃了!”

徐大娘聽後先是疑惑的皺了皺眉,隨即用手指了指那棵柳樹的周圍。

“範老,如今已到了深秋,難道落葉不需要清掃嗎?”

“如果長期不清理,落葉轉變成腐泥,會把院子弄埋汰的。”

範明義無奈的歎了口氣,並搖著頭應道:“去病每次來到柳樹下,都會看著地上的落葉發呆,如果你將它們掃去,又如何讓他安靜的待在柳樹下呢?”

徐大娘瞭解後,點著頭拿著掃帚向範明義的身後走去。

看著此時安靜的方去病,範明義拄著柺杖想了片刻,旋即剛要轉身離去卻再次聽見急促的敲門聲。

不由眉頭緊鎖嘟囔了起來。

“這一天怎麼這麼多敲門的,真是煩死了!”

範明義屬實有些不耐煩,而就在這時,範雪梅竟走了出來,並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當打開門的一瞬間,看見又是於美,範雪梅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想起了幾日前被幽禁的日子,隨即全身再次顫抖了起來。

雙眼瞪得溜圓像是見到了鬼一般,突然大叫一聲向主屋內跑去。

這一聲霎時將陷入沉思的方去病抽離了出來,連忙向大門跑去。

範明義更是被這一叫聲差點嚇的跌倒在地。

方去病急忙把他攙扶了起來,並與他一起來到了大門前,看見還是那個於美,方去病的雙眉霎時倒立成‘八’字,並厲聲吼道:“你還來做什麼!”

“該做的,該答應的,我都已經應了你們,怎麼還來!”

“雪梅纔剛剛好點,你們是不是冇完了!”

於美見狀,冇多說二話,直接把袖子裡的信遞給了方去病,並麵無表情的說道:“這封信是大將軍親筆所寫,還請方公子認真看看…….”

旋即轉身揚長而去。

方去病接過信,並冇有馬上展開閱讀,而是轉身向主屋走去。

身邊的範明義更是心急,希望範雪梅冇事。

進了主屋後,看見範雪嬌與範雪棉正坐在範雪梅的身旁,不知在嘀咕著什麼,於是輕輕走了過去。

範雪梅看見是方去病,立馬站了起來,並一頭栽入了他的懷中,淚水忍不住又流了出來。

方去病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說道:“冇事了,她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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