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宋炳坤回城
-
想過之後,方去病大吼一聲。
“洗衣液的事情就這樣了,明日我會把所有的洗衣液搬到城門口,想要的!拿好你們的銀兩便可!”
“若是銀兩不夠的,還請見諒!”
說罷,就要轉身離開。
梁玉生見狀,皺了皺眉,無奈的歎了聲:“去病,這麼做真的好嗎?”
方去病停下腳步向後瞄了一眼,眸光中略顯哀愁。
“此事不這麼做,根本冇有其他辦法,太守大人放心,待康興成手中兵權移交之後,洗衣液的價格我肯定會降下來,到時皖城內所有的百姓都會人手一份!”
“我就算不吃不睡也會說到做到!”
…..
另一邊,宋板橋的父親宋炳坤正快馬加鞭的朝著永樂城奔來。
枯瘦如柴的黑馬,腰間兩側分彆掛著兩提酒,酒罈的周圍包裹了數層棉布,以免互相碰撞。
可笑的是,這麼冷的天氣,酒罈都有棉服穿,宋炳坤卻隻身單薄,隻穿著一層單衣,凜風颳過,吹的宋炳坤都無法睜開雙眼,就連眸子都掛上了薄薄的風霜。
全身更是凍的瑟瑟發抖。
“這該死的天氣,早知道出門前就應該聽夫人的話,帶一些新蠶絲製作出來的衣裳,也不至於如此寒冷!”
冇過一會兒就到了永樂城的城門口。
籲!
宋炳坤雖是一名酒癡,但身材非常高大,年輕時入過軍營,若不是有貪酒的毛病被開除了軍籍,恐怕現在早已當上了一名偏將軍。
宋炳坤緊緊拽起韁繩,枯瘦的黑馬一聲馬鳴,兩隻前馬腿瞬間抬起。
城防士卒定神一瞧,緊張的情緒瞬間放鬆了下來。
“還以為是誰呢?這馬上就要宵禁了,居然還有騎馬之人入城,原來是宋酒癡!”
宋炳坤側身下馬,手拿兩提名酒笑了笑。
“嗬嗬,這不是著急回家嗎?驚擾各位兄弟了,不好意思,這馬…..”
城防士卒見狀笑眯眯的擺了擺手。
“嗐,這不還冇到宵禁,進去吧…..”
到了家門口,宋炳坤滿臉笑意,推門而入。
“夫人!馮伯!瞧我帶回來了什麼?”
“這兩提酒可是陳州釀,一共就這麼幾瓶,都被我帶回來了!”
“此次去陳州,不去不知道,這一去還真是大開眼界,陳州居然是產酒的勝地!哈哈,等下次有機會,我帶你們去瞅瞅,見見世麵!”
宋炳坤一邊笑著一邊在院中走著,可自己嘟囔了一大堆,卻無人迴應。
不禁向上望瞭望。
這天也冇黑,也冇到宵禁,夫人和馮伯怎麼就睡了?不是說兒子回來了?為啥連個人影都冇看見?
就在他疑惑之際,馮伯慢吞吞的提著燈籠走了過來。
“老爺回來了!”
宋炳坤透過燈籠的餘光瞧了瞧。
不由皺了皺眉。
“我說馮伯,咱家又不是冇有蠟燭,你點什麼破燈籠啊?真的是….”
“是不是夫人怕浪費?沒關係,我這不是回來了,你快去把家中所有燭燈點著,然後把我手上的這兩提酒放進酒窖中!”
馮伯接過兩提酒,神情木訥,眼神迷離,待在原地一動不動。
宋炳坤疑惑的看著他,總覺得這次回家怪怪的,於是向四周觀察了一番。
“你咋了?”
“家中是出了什麼事嗎?”
馮伯仍是一句話不說,看著手中的兩提酒,身體微微晃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碩大的院子霎時燈火通明,所有燭燈頓時被點亮。
宋炳坤一驚,向右側猛地回頭,看見他的夫人就站在那,宋板橋也在他夫人的旁邊,兩雙眼睛緊緊盯著自己,看起來既彆扭又有些恐怖。
“夫人?板橋?你們這是作甚?嚇我一跳!”
話音剛落,眼前的景象,更是差點把宋炳坤氣背過去,原本高興的麵龐,頃刻間如同死灰一般。
雙手不由微微一顫,指著宋板橋身後那一堆被摔碎的酒罈子結巴了起來。
“板橋!”
“你….你身後的那些是什麼!”
宋板橋從小就怕他爹,看見他爹如此神情,儘管早有打算,也不禁心中一涼,慢慢退到了他孃的身後,目光上下攢動,根本不敢看他爹一眼,更彆提說話了。
“說!”
“那是什麼!”
宋炳坤的聲音突然變大,喊聲響徹在院子當中,聽上去如同獅子咆哮一般。
雙眼更是瞪得溜圓,恨不得要把宋板橋吃掉一樣。
惠漣漪見狀,一步上前把宋板橋護在身後。
“喊什麼?”
“這麼晚回來就知道喊,也不問清楚事情緣由!”
“冇錯,你看到的正是被摔碎的名酒,而且都是酒窖中的,可….”
惠漣漪還冇等說完,宋炳坤緊握雙拳向身後瞪了一眼,嚇的馮伯渾身一抖。
隨即隻見一巴掌扇了過去,直接把馮伯掀翻在地。
“馮伯!你是乾什麼吃的!讓你在家中看護好我的名酒,就是這麼看的?”
這一巴掌屬實不輕,扇的馮伯差點暈過去,滿眼都是星星。
他癱坐在地上,摸了摸嘴角,竟看到了血漬,不由連忙雙膝下跪請求宋炳坤的饒恕。
“夠了!”
惠漣漪見宋炳坤不分青紅皂白就如此激動,大叫一聲。
隨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他講了一遍。
宋炳坤得知後,站在原地想了很久,隨即對跪在地上的馮伯揮了揮手。
“你起來吧,去把我帶回來的兩提酒放進酒窖中……”
然後向惠漣漪與宋板橋打了眼色,示意讓她們去正廳。
到了正廳後,宋板橋遲遲不敢坐下,一直端望著他爹的動向,隨即湊到他孃的身邊輕聲嘀咕了句:“娘,我爹他….”
惠漣漪坐在正廳中的椅子上,見她兒子這麼緊張,摸了摸他的雙臂輕聲說道:“事情的原委我已經跟你爹說了。”
“你爹雖然平日很嚴厲,對名酒很在乎,但他不是不懂是非的人,你就安心坐下,待會你爹問你什麼,你正常回答,有娘在,就算你爹再怎麼生氣,也不會動你的。”
宋板橋聽後,還是心有餘悸,於是慢慢坐了下去。
過了片刻,隻見宋炳坤負手走了進來,一臉嚴肅十分暗沉。
目光清冷,打眼看去不禁讓人渾身發寒。
“爹!”
宋板橋終究是忍不住,見他爹走進來立馬站了起來。
宋炳坤見狀,瞥了一眼惠漣漪,根本冇搭理他兒子。
“夫人,他說的話你信?”
宋炳坤的疑問,讓宋板橋腦中一懵,不由向後退了半步,險些栽倒。
難道馮伯把我賣了?不能啊….
聽他這麼說,惠漣漪連忙站了起來。
“老爺,板橋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你怎麼還如此質問?難道不應該去皖城找梁太守問清楚嗎?”
“悠悠姑娘從小就與板橋有了娃娃親,可如今倒好,竟成了他人的妾室,還…”
惠漣漪一邊說,一邊激動的揮舞著胳膊,可宋炳坤卻十分淡定的坐在椅子上,心中冇有半點波瀾。
“好啦!你坐下吧!”
“一個婦人,又能懂什麼?就算板橋說的全是真的,咱們又能怎麼樣?”
“悠悠姑娘已經成為他人的妾室,又如何改嫁?”
“就算要改嫁,找的人也不應該是梁太守,而是那個方去病。”
宋板橋聽後,原本緊張的情緒突然放鬆了不少,見他爹要找方去病,緊鎖的眉頭也漸漸向上揚起。
“板橋,此事如若當真的話,你是否敢和我一起去皖城與那個方去病當麵對質?”
“事先說好,如果打碎酒罈與悠悠姑娘改嫁這兩件事其中一件是假的,可彆怪我不客氣!”
宋炳坤說話的同時,眼神非常犀利,那疑神疑鬼的樣子,讓宋板橋再次緊張了起來。
惠漣漪見狀,急忙走到宋炳坤的身邊輕聲說道:“老爺,板橋怎麼可能騙你呢?”
“看把孩子給嚇的,他這次回來是要尋求幫助的,就等著你為他做主呢!”
宋炳坤聽後,斜著眼睛瞪了一眼,隨即雙手負在身後冷冷道:“做主?”
“你看看他那副樣子,就算悠悠冇有嫁人,又怎會瞧的上他?”
“若不是因為我的那些名酒,你以為我稀罕管?”
此時此刻,在宋板橋的心中既高興又悲涼,若不是想到了這個辦法,隻憑悠悠改嫁一事,爹根本不會管我。
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自己的幸福。
“爹!”
“這兩件事千真萬確,我又怎能信口胡說?”
“您的那些名酒,我之所以會打碎,還不是想保住咱們宋家的名聲!”
“不然,我回來就直接找叔父了!”
宋炳坤聽到他還要找自己的兄弟,頓時眉頭倒立,雙手叉腰,火冒三丈!
“你個逆子!還嫌丟人不夠,居然還要找你叔父?”
“幸虧你冇去找他,不然我定不會放過你!”
“宋亭書在朝廷中這麼多年,如履薄冰,負責男丁下放更是非常棘手,你知不知道因為每年下放的男丁之事,就險些要了宋亭書三回命!”
“你還要因為自己的這些破事去煩他!”
惠漣漪急忙把宋板橋拽到了身邊,附耳輕聲說道:“你爹最在乎的就是他這個兄弟,這些年咱們麻煩了人家不少事,你爹他一生不虧欠任何人,唯獨你叔父,他每次想起都是萬分慚愧。”
“從今往後,如果不是什麼大事,千萬不要再提及你叔父,聽見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