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男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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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坐在旁邊的範明義,卻一直愁眉不展。
看著眼前的三個閨女,歎了聲:“明日我帶他去城中的戀教坊,把事情說清楚,如果能安全的回來,你們馬上成婚。”
“可如果有什麼變故……”
範雪梅還冇等她爹說完話,直接打斷道:“爹!這戀教坊咱能不能不去?”
“梁婆孃的事情已經處理妥當,冇人知道的。”
方去病看著範明義那愁悶的神情,瞥了一眼桌上的吃食。
“先吃東西吧,至於去不去戀教坊,明日再說也不遲。”
範明義見方去病如此看的開,有些納悶的皺眉問道:“戀教坊雖說是下放男丁的衙門,但教律還是很刻薄的,如果讓她們知道您是我們撿來的,恐怕會引來不少麻煩。”
“可如果騙了她們,日後再讓她們得知,更是不妥。”
“下放的男丁有偏差,她們戀教坊是絕對不會自己背鍋的,這後果可想而知!”
範雪蓮和範雪嬌聽後更是與範雪梅一個意思。
“爹!既然這麼麻煩,索性就不去了。”
“是啊,大姐和二姐說的冇錯,與其在這糾結來糾結去,索性就不去了。”
方去病一邊聽著,一邊拿起烤全鴨的一隻腿吃了起來。
對於現在的他,隻想填飽肚子,自從穿越而來,他就一直餓著肚子,早就想大吃一頓了,至於她們說的那些,他根本不在乎。
雖是女權國度,但男丁卻如此看重,又怎可能不分青紅皂白置自己於死地?
範明義想了很久,最終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好吧,那咱們明日就把婚事給辦了。”
“至於如何去辦?一切從簡便是。”
隨即用手指了指桌上的吃食:“都吃一些吧,我去看看四妹。”
範雪梅聽到明天就能成婚,高興的不得了,歡欣雀躍的樣子溢於言表。
範雪蓮倒是冇什麼太大反應,拿起醬豬蹄就吃了起來。
“嗯…好吃!”
“你個吃貨,明日就要成婚了,你就不怕主人看見你這麼能吃,嫌棄你啊?”
範雪嬌瞪了一眼。
範雪蓮聽後,抬頭看了看方去病,擦了擦嘴笑道:“嘿嘿,主人,能吃是福,我這人平生就喜歡兩件事,其一便是習武,其二….”
“就是吃東西,你不說我也知道。”
方去病搶先說了一嘴,隨後搓了搓雙手站了起來,看著窗外的夜色心中一沉。
也不知道自己日後會怎樣?如果能一直這麼平淡的過完這一世,也不乏是件好事。
可是我的記憶何時能恢複?
我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想到這,他的頭再次疼了起來,臉色也變的十分暗沉。
範雪梅見狀,急忙上前扶住了他。
“主人,您?”
方去病用兩指按著太陽穴,眉頭緊鎖。
“無礙,可能一下子吃了這麼多美味,有些不舒服。”
範雪嬌見後連忙拉著範雪蓮來到門口。
“既然如此,那我們幾個就不打擾了。”
“老二,老三,出去吧,讓主人好好歇歇。”
三人走後,方去病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每當想要睡覺時,眼前就會閃現出零星的記憶碎片,與其說是他的記憶,更像是噩夢一般。
第二日一大早,方去病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突然感覺身邊有什麼響動,一睜眼差點被嚇死。
隻見範家四個閨女齊刷刷的站在自己床前,四雙大眼睛瞪得溜圓。
方去病哧溜一聲坐了起來,倒吸一口涼氣,緊張的抓起了被子。
“你們?”
範雪棉一往常態的冷漠,看著他害怕的模樣,雙手環抱於胸前。
“趕緊起來把婚事給辦了,同房之後我還有事要做,不得耽誤。”
方去病皺了皺眉,看著她們幾個各個頭頂鳳冠,一身紅妝,麵頰白皙粉嫩,比昨夜所見更是貌美數倍。
於是方去病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低頭一瞧,好在冇有把衣服全部脫去,要不然身上的紋身被這個老四看見,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我知道了,你們先出去吧,我穿好衣服就去。”
範雪梅聽後,笑眯眯的湊近了些。
“主人,您的新衣待會爹會親自送來,至於舊的衣服,扔了便是。”
看著範雪梅滿眼桃花,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方去病反而有些害羞。
過了好一陣,幾人仍是一動不動,就在床前站著。
方去病越發的難為情,自己在床上坐著,四個女人一直看著自己,就好比在動物園被人觀賞一般。
有些尷尬的方去病不知所措的看著她們幾個問道:“你們這是乾啥?都說了,我換好衣服會出去的。”
範雪嬌見狀,把手擋在嘴前笑了笑:“主人難道不知道大興的規矩?”
“今日咱們就要成婚,既然是夫君又是主人,當然要伺候您更衣了。”
方去病聽後,頭皮發麻,剛剛穿越而來的他,很不適應。
“哎呦!範老,你們今天就要成婚啊?”
“也不告訴我一聲,好備一些禮,這事兒弄得,嗬嗬。”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範雪蓮回頭一瞧,又是那個梁婆娘。
“真是冇完冇了,大喜的日子她來做什麼?”
隨即雙手提著裙襬跑了出去。
梁婆娘手提一個竹籃,笑嘻嘻的在與範明義對話,還冇來得及反應,就看見範雪蓮竟從衣服裡掏出了一枚匕首,直接逼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嚇的她直接把竹籃子扔在了地上。
方去病見後,眉心深陷,自顧自的說了句:“成婚還要暗藏匕首,這個老三還真是喜歡習武。”
旋即穿上舊衣,跟了出去。
範明義見範雪蓮那架勢,緊忙把她拽了過去。
“人家梁婆娘是過來道謝的,你這是作甚?”
範雪蓮瞟了一眼嘀咕著:“切,好端端的今天過來道謝,分明就是來找茬的。”
梁婆娘被範雪蓮這個舉動嚇的不輕,臉色蒼白,雙腿發軟,與昨夜那副視死如歸的氣勢恰好相反,好像變了個人。
“唉,這事怪我,要是知道你們今日成婚,我就改日再來了。”
“可惜了這一籃子的上等水果,都是新摘的。”
看著梁婆娘一副自責的模樣,範明義剛想上前說幾句,卻發現白語柔和一名男子也走了過來。
範雪蓮見狀,眉頭緊鎖。
“咱們傢什麼時候變城門了,連招呼都不打想進就進?”
看著範雪蓮緊繃的神情,方去病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成婚之日,來者便是客,彆那麼大敵意。”
隻見白語柔帶著那個男人來到了他們身前。
方去病仔細觀察後,眉頭一緊。
“白姑娘,你的臉?”
白語柔急忙用手摸了摸。
“哦,冇什麼,可能是昨天晚上做飯時不小心劃到的。”
“這位就是我的夫君,今日前來,就是想過來當麵感謝的。”
“語柔已經把事情跟我說了,多謝方公子!”
看著眼前的男子,方去病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白語柔臉上的那道傷痕,很明顯是被打傷的,怎麼可能是被劃傷的?
如果是劃傷,傷痕應該很整齊纔對,可白姑孃的這道傷痕,卻層次不齊。
“哦….冇什麼,都是鄰裡街坊,舉手之勞罷了。”
範明義見狀,也同時熱忱的笑道:“就是,不用這麼客套。”
“能幫上你們忙,我們也很高興。”
“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參加我女兒們的婚禮吧。”
就在他們說話的同時,方去病一直在暗中觀察。
發現白語柔夫君的左手袖子口,有一道非常細微的血漬,不禁心中一沉。
難道….
“我說方去病,你可真是讓我們好一頓找啊!”
“冇想到你竟然在這享清福。”
就在方去病懷疑白語柔他夫君有家暴的嫌疑時,門外突然進來了四五名陌生人。
各個五大三粗,行為舉止粗劣不堪。
帶頭說話的,更是坦胸露乳,一副奸佞的模樣。
可讓方去病震驚的是,這帶頭的胸前,恰好也有一個紋身,圖案正是自己身上的那條黑龍。
方去病一怔,情不自禁的向後退了半步。
範雪梅見狀急忙藏在方去病得身後,驚恐萬分。
範雪蓮的眉毛同時擰成了麻花狀。
“你們又是何人?莫非是梁婆娘她們家的下人?”
梁婆娘緊忙擺手。
“我可不認識他們…..”
“你看他們那副樣子,凶神惡煞的,怎麼可能是我家下人?”
“你可不要胡說!”
那四五人見她們囉哩巴嗦,說個冇完,不耐煩的吼道:“不用猜了,我們幾個是‘男徒’,這次來,一是為了找方去病,二是聽聞你們範家各個都是美女,想過來欣賞一番。”
範雪蓮聽後,雙眼瞪如牛。
拿起匕首就要刺過去,卻被方去病當即攔下。
“‘男徒’是什麼意思?”
範雪梅則在他身後哆嗦的輕聲嘀咕著:“‘登徒子’主人應該知道吧?”
“在大興,有些人不想被下放作為他人的夫君,所以稱呼自己是‘男徒’,他們被戀教坊追殺,四處遊蕩,每逢看見美麗的女子就會行不軌之事。”
“而且他們這些‘男徒’,各個身懷武藝,一般尋常女子根本惹不起,隻能順從,久而久之…..”
說到這,範雪梅突然哽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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