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無中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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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興成的言談舉止,都在透露方去病與康小柔的親事已定,這讓在一旁的範雪梅很驚訝。
待康興成走後,範雪梅等人來到方去病的身邊有很多話想問。
可方去病此時隻關心範雪蓮,見她神不守舍的模樣很心疼。
“雪蓮,你的軍卒身份我會想辦法的,你彆不說話啊!”
而此時的範雪蓮仍是什麼話都不說,轉身慢慢向屋中走去。
在門口站著的範明義把一切看在眼裡可什麼忙都幫不上,見範雪蓮低頭走來,心中很不是滋味。
“雪蓮,你……”
本想勸慰幾句,但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方去病看向其他人,揮了揮手示意讓她們去安慰安慰,可範雪梅卻一直站在方去病的身後。
“主人,康小柔的事情看來是解決了,但為何她的父親會突然這般熱忱,還親自過來。”
“這其中是不是有些…..”
方去病搖了搖頭歎了聲,眸底映進滿目的陽光,那清澈而悠然的眸光裡,少了一份對光鮮生活的沉溺和執念,卻多了一份對未來擔憂的哀愁。
他心裡比誰都明白,康興成此次過來雖是嘴上同意了這門婚事,但實則內心想著什麼,即使他現在還猜不到,但他很清楚,定不會這麼簡單。
可眼下他要做的,就是要搞明白這個倭寇長公主,既然康興成這麼堅信她就在皖城,那麼隻有找到她才能還自己清白,範雪蓮的事情自然也可迎刃而解。
回頭看著倚在門口的範明義,方去病輕聲對眼前的範雪梅說道:“康興成的事情日後自會有答案,你還是先和你的姐妹們勸勸雪蓮去吧。”
“看她那副樣子,估計此時心裡很難受。”
“這些事都是由我而起,我都不知道怎麼去勸她,唉….”
範雪梅見他這般憂愁,隻好應了他轉身向屋內走去。
“嶽父,我出去下,晚些時候回來!”
方去病簡單幾句撂下後,就要出門,卻被範明義給攔了下來。
“去病,現在這個家我根本幫不上什麼忙,剛剛發生的事,我完全插不上話,就隻能呆呆的在那站著,你不怪我吧?”
方去病聽後,看著範明義略顯迷茫的目光,緊緊握起他那雙蒼老褶皺的手歎了聲。
“嗐,您這是什麼話,您都這把年紀了,能在這個家陪著您的女兒,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其他的不需要。”
“家中有老便是寶,您可是我們全家的精神寄托,千萬不要胡思亂想!”
隨即在他滿是哀愁的臉頰上擠出了一絲微笑向門外走去。
在路上,方去病心事重重,這些天遇到的種種,似乎都與自己脫不開關係,莫非是哪裡一開始就做錯了?
不然為何這些麻煩事層出不窮。
倭寇的事情,梁玉生肯定知道的比自己多,身為一城之主他也會更加註重這件事,還是得親自過去問問清楚。
可剛走冇多遠,在皖城的街市上卻多了很多陌生的麵孔,穿著各異,男女老少很是歡喜。
方去病遙遠望去,這些人更不像是永樂城過來的,難不成是其他城池過來遊玩的?
可皖城除了新蠶絲這門製衣手藝,並冇有什麼名勝古蹟,或是與眾不同的地方,為什麼會來這麼人。
於是他找了一位小哥打探了下。
這才知道,每年的九月中旬,皖城都會舉辦一場皮影秀。
這皮影雖很常見,但他有所不知的是,這偌大的大興,就隻有皖城的皮影最出名,最地道。
方去病來皖城冇多少天,對當地的習俗知之甚少,見今日皖城內如此繁華,自顧自的感歎了句。
“唉,如果今天冇發生這麼多事該多好,領著全家出來湊湊熱鬨豈不快活….”
看著這些興奮無比的百姓,方去病冇時間多耽擱,從滿是人群的街道中很快的來到了太守府。
“嗯?那兩位把守的女侍衛呢?怎麼不見了蹤跡。”
方去病站在府前,見大門外空無一人,想了片刻後,走上台階剛要敲門,那大門卻被突然推開,從裡麵走出了一名女子。
方去病一眼辨認出了此女子就是梁悠悠。
於是禮貌的笑了笑:“原來是悠悠姑娘,您父親可在府中?”
梁悠悠見是方去病,高興得不得了,眨著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甚是討人喜。
“方公子,你怎麼來了?”
“都說成親前幾日,男女雙方是不能相見的,方公子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見梁悠悠一臉害羞的模樣,方去病居然忘了這茬兒,於是有些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
“啊…我是來找你父親的,至於你說的這個事兒,我還真是冇記起來,還請悠悠姑娘見諒!”
梁悠悠聽後,撅著嘴提了提自己的碎花裙,揚起白皙的臉蛋看了他很久。
可方去病卻很迷茫,不知她要乾什麼。
二人就那麼互相看著誰也冇說話。
直到最後梁悠悠無奈的搖了搖頭,撇嘴賭氣的說道:“方公子,看你平日那麼有頭腦,剛來這皖城就能掙那麼多錢,可你這情商是不是太低了些?”
“怎麼看上去這麼木訥呢?”
“你難道冇看見我今天穿了新裙子?”
“這可是我爹花了大價錢買的,不好看嗎?”
方去病這才反應過來,低頭瞟了一眼,連忙說道:“啊!好看,好看!”
“悠悠姑娘天生麗質,不管穿什麼都好看,這裙子更是一絕!嗬嗬…”
梁悠悠見他那副慌裡慌張的樣子,捂嘴笑了半天。
“哎呦,好啦,爹在裡麵呢,你去吧。”
方去病聽後,急忙點了點頭,向府中走去。
可剛走進府中,梁悠悠突然喊了一句。
“今日皖城有大型的皮影秀,你跟爹說完事去城東頭找我,我在萊萬酒館等你!”
方去病聽後愣了一下,隨即站定向後回眸敷衍的笑了笑。
萊萬酒館?怎麼從未聽說過?
也是,自打來到這皖城,壓根兒就冇在城中溜達過,一樁連著一樁的麻煩事,哪有心思去逛街?
隨後晃了晃頭,向院中走去。
咦?為何府中如此清淨?難不成梁太守在午休,可現在都要到傍晚了,怎麼可能現在睡覺?
而就在這時,陣陣笑聲從正廳內傳來。
方去病緊了緊雙耳,聞聲慢慢走了過去。
隻見正廳內,梁玉生和一個女人在說話,於是緊忙後稍一步,作為客人還是等等再說吧。
可冇想到梁玉生卻看到了他。
“是方公子吧?過來吧,既然都是客人,何不互相認識認識。”
方去病聽後,笑著走了過去。
對梁玉生先是禮貌的行了個禮,轉眼再瞧那個女人。
好傢夥,這女子好漂亮,皮膚竟如此白皙,倘若再白一點,都比那白牆還要白,甚至看不到一絲血色。
一張明豔動人的小臉,淡掃蛾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不點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麵,平添幾分誘人的風情。
“嗬嗬,這位姑娘叫阪上惠賢,她可是從遠道而來,其目的….”
方去病一開始的確被這女人的外貌所打動,可梁玉生的幾句介紹卻使他有些恍惚。
阪上惠賢?這不就是倭寇的姓氏,此人又是女人,難道她就是倭寇的長公主?
方去病陷入了沉思,至於梁玉生在說些什麼,他完全冇聽進去。
“方公子!”
“方公子?”
梁玉生連叫兩聲,方去病眉頭一緊才反應過來。
隨後掃了一眼這女人的穿著,便來到了梁玉生的身前。
阪上惠賢見狀,急忙起身相施以禮,隨即輕柔的笑了笑,嘴角兩邊的酒窩清晰可見。
而方去病得知她是倭寇後,反倒冇了興趣。
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轉瞬就把目光放在了梁玉生的身上。
“梁太守,我此番前來有話跟您說,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梁玉生見狀,瞥了一眼身旁的阪上惠賢,隨後笑了下:“板上姑娘,稍等片刻。”
二人來到一邊,方去病的目光突然變得十分淒冷。
掃視一週後,謹慎的輕聲問道。
“梁太守,她可是倭寇?”
梁玉生心中一沉,剛剛還是笑臉相迎的他,立刻變得嚴肅了起來。
然後輕微的點了點頭。
意味深長的歎了聲。
“冇錯,此人不僅僅是倭寇,而且還是倭寇的長公主!”
“她這次過來隻為一事,就是來找你的,我原本還在想怎麼搪塞過去,可你怎麼突然來了?”
方去病猜的冇錯,眉毛瞬間擰在了一起,雙拳緊握的他,真想立馬衝出去把香水的事情跟她說清楚。
可眼下是在梁太守的府中,又不能輕舉妄動,一時怒火中燒的他,全身不由顫抖了起來。
梁玉生瞧他這個表情,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並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和你夫人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可你所知道的,並非是事實的真相!”
方去病一怔,一臉詫異的看著他。
“什麼真相?”
“難道不是她想要製作香水的手藝,藉此為由向皖城發難,向大興發難嗎?”
“難道此事有假!”
梁玉生眨了眨雙眼,目光自然下垂的看向了地麵。
“想要製作香水的手藝不假,但並非想要發難,這其中怕是有人在無中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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