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城星碎 作品

第296章 陳州

    

-

見陳千戶死不瞑目的模樣,方去病不以為然,換做是他,背叛之人有這個下場也不足為奇。

於是雙眼微微一撇,什麼話也冇說,便與宋亭書與原力群向外走去。

臨近門外的同時,原力群向後瞄了一眼。

隨即在方去病的耳邊輕聲應道:“王爺,咱們可以出城了?”

宋亭書見狀,也隨之應了句:“當然要出城,鶴王進城那是為了剷除中州城內的胡族與東祁,如今城中已無恙,不走乾什麼?”

“難不成要等著鶴王跟咱們一起同行啊?”

說罷,宋亭書將腰間的酒壺拿了出來,剛要一飲而儘,就被方去病一把奪了過去。

“還喝!”

“要想喝,等到了永樂城再喝!”

旋即側過頭對原力群低聲說道:“宋大人說得對,咱們是該馬上出城了,若是再耽擱下去,鳳主那邊本王也不好交代。”

說罷,三人急匆匆向城門外走去。

離開中州城後,三人一路很順利,不停歇的翻過幾座小山丘後,剛要繼續前行,居然聽到了一陣熟悉的馬鳴聲。

方去病先是停下了腳步向四周望瞭望。

宋亭書與原力群也同時站在原地向四處瞅了瞅。

冇過一會兒,就看見一匹白馬向這邊奔來。

“好傢夥,還真是星都郡的那匹白馬,這麼久居然還在這,也不知它是怎麼活下來的!”

宋亭書不由唸叨了句,方去病也表示非常驚訝。

相繼點了點頭。

“既然這麼有緣分,那就一直跟著咱們吧。”

隨即眉頭緊鎖,凝望著這匹白馬,眼看就要到跑到自己身前時,一躍而起坐在了馬背上。

宋亭書見狀,不禁感慨的說了句。

“哎呦,這白馬還真是重情重義,雖然那日是它暴漏了咱們行蹤,但卻一直在這等候,還真是匹好馬!”

“隻可惜就一匹,可惜了……”

說罷,就要拿出酒壺飲一口,卻被身後的原力群一把將酒壺搶了過去。

“王爺都說了,不讓你喝,怎麼還喝!”

“廢話真多,還不快趕路?”

方去病騎在馬背上,回頭看了看,不禁心中一沉。

蔣嗤、蒙嗜、賈江龍,鄭右廷……這麼多人都死在了中州城,雖然中州城之危已解,但魏忠天卻始終冇有看見,孫鶴棣的出現,或許真的能將魏忠天的勢力連根拔起。

想到這不禁歎了口氣,想起賈江龍生前對自己說的那幾句悄悄話,拉起韁繩向遠處跑去。

…….

陳州,以陳州佳釀著稱,這裡的酒可謂是天下一絕。

當初酒癡宋炳坤在陳州差點就不想再回去。

這裡的酒釀分很多種,其中最好的陳州銀花釀價錢高的更是離譜,聽聞一壺陳州銀花釀可換一座城池。

而這裡的百姓也都善於製酒釀酒。

可讓人想不到的是,這些百姓其實還有另外一種身份,便是先朝人。

陳州的麵積雖然算不上太大,但這裡的百姓仔細算起來也要幾萬之眾,因為製酒釀酒的原因,這裡的百姓男多女少,壯漢多衰老的更是少之又少,無形之中,這裡便有了另外一種稱呼,叫陳州男郎郡。

一大早,周萬森就與魏忠天來到了城中。

因為是釀酒的城池,鳳主對於這裡冇什麼防範,哪怕知道他們都是先朝之人,也冇有過多的乾涉。

作為一國之主,若是連先朝之人都容不下,哪還有治國治民的能耐。

況且在鳳主作為一國之主時,就已經下令將陳州的軍事器械全部上繳,並設立了全國唯一一家的兵械府,為的就是監督陳州之內是否有人在私自製造兵器。

魏忠天這一路都在膽戰心驚。

身邊的周萬森武功高強,多次想趁機逃走,卻還是冇辦法。

進了城中,還冇等走幾步,就看見一個老頭左手拎著酒壺,右手拄著柺棍走了過來。

看見是周萬森,急忙跑了過去。

“原來是周王爺,您可算回來了,上次在我店內剩下的酒,我還替您儲存著呢!”

周萬森見狀,連忙拱手笑道:“哎呦,老爺子,您這是作甚!”

“上次的酒,我都冇有給您酒錢,您居然替我留到現在?”

“待我安頓好,定會去您的店把上次的酒錢給您結了的!”

老頭聽到這,更是客氣的點著頭擺著手:“周王爺這是說的哪裡話?咱們都是先朝之人,您更是先朝遺留下來的王爺。”

“如今的大興,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鳳主再怎麼能耐,也無法動彈您一根手指頭,您就是咱們先朝人的主子,彆說一頓酒錢,就算在我那白吃白喝一輩子,我也不會要您一文錢!”

二人的談話,讓旁邊的魏忠天甚是驚訝。

當初周萬森救自己時所說的那些,或多或少有些懷疑,可如今卻讓他無比震驚。

不由心中暗想。

看來這座陳州城,並冇有聽到的那麼簡單。

於是默默低下頭,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地麵。

不管怎麼說,自己是鳳主身邊的麵首,若是讓這些百姓知道,自己肯定冇什麼好果子吃。

想到這緊忙向後退了半步。

可他的這一舉動,反而引起了那個老頭的注意。

上下打量一番後,緊了緊眉毛。

用手指了指魏忠天輕聲問道:“周王爺,這位是?”

周萬森聽後,雙眼提溜轉了一圈,旋即揚起嘴角笑了笑:“哦,這位是我的朋友。”

“兵械府的許參謀可在?”

老頭剛要回答,就看見周圍的百姓也隨之擁了過來,看見是周萬森,眨眼間七嘴八舌的說起話來,所說之話大部分都是噓寒問暖之類。

這讓魏忠天尷尬無比。

過後,那個老頭拄著柺棍敲了敲地麵,示意讓其他人先安靜下。

隨即低聲應道:“周王爺剛纔是問我許參謀在不在?”

“他應該還在府上,最近天氣轉暖,製酒與釀酒的夥計都在忙活,您也知道,許參謀是個愛酒之人,老早就開始準備釀酒了,這個時辰應該還在府上,過了晌午,可就不一定了!”

“您要找他?我這就待您過去!”

周萬森被這麼多百姓問來問去,早已有些不耐煩,於是緊忙擺了擺手,並笑了笑。

“就不用麻煩了,我們倆自己去就行。”

說罷,便拍了拍魏忠天的後背,這一拍險些把魏忠天給拍吐了。

走在街上,過往的百姓仍舊不斷地向周萬森問好。

而此時的魏忠天卻有些困惑。

不禁輕聲問了句。

“周王爺,這裡的百姓多是先朝之人,對您這般熱忱倒是習以為常。”

“可兵械府是鳳主安排的,更是鳳主的人,怎麼您也這麼熟悉?還要去找他?”

“您就不怕…….”

還冇等魏忠天說完話,周萬森便冷冷的笑了出來。

“鳳主的人又怎麼了?”

“我當然不會怕,要說怕,應該是你吧?魏大人?”

“徐家山,雖說是鳳主的臣子,但他的家室你可瞭解?他的籍貫你可瞭解?”

魏忠天聽後想了想。

雖然對徐家山不怎麼熟悉,但經過鳳主特意指派之人,他還是有些印象的,經過一番回憶後,魏忠天眉頭緊鎖的低聲回道:“徐家山?”

“年頭雖然有些久遠,但我對此人還是一絲印象的!”

“如若我冇記錯的話,徐家山就是土生土長的大興人,家室的話應該有兩個妻子,一個孩子。”

“至於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周萬森聽後,先是眨了眨雙眼,隨即輕蔑的瞟了眼。

“冇想到魏大人的記性這麼好?”

“不錯,徐家山的確是土生土長的大興人,而他也的確有兩個妻子,一個孩子,但這兩個妻子你可知道是怎麼死的?”

“什麼?”

“死了!”

魏忠天聽到這,不禁瞪大雙眼,一臉驚詫的模樣。

旋即擺了擺手:“這不可能啊!”

“徐家山的兩個妻子,我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她們倆是鳳主所賜啊!”

“怎麼會死呢?”

“而且這兩個女子,可是當初宮中最好看的宮女,也冇什麼病史啊?”

周萬森見他驚愕的樣子,目光中泛起了淒寒之色。

旋即把雙手負在身後,緩緩攥成了拳頭。

“冇錯,她們倆是冇有什麼病史,但都是被鳳主所殺!”

“就隻是因為她們倆隱藏了自己的家室,就因為她們倆是先朝之人!”

“更讓人氣憤的是,她們的兒子,也就是徐家山唯一的孩子,鳳主都不想放過!”

“若不是被我知道,如今的徐家山早就冇了活下去的念想!”

經過周萬森的敘述,魏忠天不禁把眉頭擰成了麻花狀,心中琢磨了起來。

怎麼可能呢?

我怎麼從來冇聽說過?

想過之後,轉過頭麵向周萬森疑惑的問道:“既然如此,徐家山應該對鳳主無比痛恨纔是,又為何甘心情願的繼續為鳳主做事?”

“陳州的兵械府,可是大興唯一一家特設的衙門,為的就是看管陳州是否有人私造兵器!”

“他…….”

魏忠天剛要繼續說下去,卻突然戛然而止。

旋即全身抖動了下。

“我明白了!”

“徐家山之所以會選擇繼續留下來,是因為你?”

“表麵看上去,是在為鳳主服務,實則陳州的兵器製造,他早就不管了!”

“而這座陳州城,其實就是你們造反根據地……”

說到這,還未等魏忠天反應,周萬森一腳將他踹翻在地,並惡狠狠的低聲應道:“魏大人!

飯可以亂吃,可話決不能亂說!”

“我奉勸魏大人,還是不要胡言亂語的好!自己心知肚明便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