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蔣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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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右廷橫衝直撞來到府中,看見眼前被反捆的這些人,眉頭一緊,舉起刀橫在了一名虎賁卒的脖子前。
“你們是不是大興人?跟你們前來的有冇有一個叫方去病的!”
而這名虎賁卒卻不屑的抹搭了一眼,什麼話都冇說。
鄭右廷全身緊繃,見他隻字不說,舉刀便砍。
“住手!”
“你是何人?本王就在這!”
方去病大聲喊了句,鄭右廷聽罷,大步向前衝去,力量之大竟直接將前方跪在地上的虎賁卒挨個撞飛,直奔方去病的身前。
“你就是殺害我義父的凶手?拿命來!”
話音剛落,亮鋥鋥的彎刀頓時舉起,就在落刀的刹那間,蒙嗜突然用銀鉤將其擋在了方去病的眼前。
與此同時,原力群與宋亭書也霎時冒出了一身冷汗。
蒙嗜見狀,眉毛上挑,側身一步後,用力將他手中的彎刀打落在地。
“怎麼又是你這個小子!”
“方纔在城中,本將已經跟你說過了,這是在中州城,不是在你們胡族的地界!我們東祁纔是這次的盟主,冇有本將的命令,你居然敢…….”
冇等蒙嗜說完,鄭右廷回身再次把彎刀撿了起來。
怒不可遏的低聲應道:“此人殺了我的義父!”
“還殺了你們東祁的楊無敵,難道我不該殺他!”
方去病聽後,心中一沉,看著這個年輕男子,泛起了嘀咕。
義父?我何時殺了他的義父?怎麼他也知道楊無敵死了?莫非他是高田的義子?
想到這,方去病的肩膀再次疼了起來。
鄭右廷的話,讓蒙嗜無法解釋,換做之前,方去病死與不死和他毫無關係,可東祁君主的說辭,的確讓蒙嗜起了貪念。
於是便將方去病拽到了身後。
厲聲應道:“這個方去病是本將先抓到的,如何處置當然是由本將說的算!”
“你想報仇,那是你的事,與本將又有什麼關係!如若你真的想為高將軍複仇,讓你們副將賈江龍來見我!”
隨即便向前揮了揮手。
“你們!把這些虎賁卒先關起來,方去病和這兩個老不死的,根本將一起!”
宋亭書聽後,瞅了瞅身邊的原力群,悄聲應道:“原老,看來咱們不會出事了!”
“冇想到王爺還挺聰明!”
原力群則無奈的搖了搖頭,低聲回道:“一切還不明確,宋大人還是不要高興的太早!”
而此時的樸廉卻也被身後的東祁將士拖走,方去病見狀,猛地喊道:“蒙將軍,你這是乾嘛?”
蒙嗜則擺了擺手。
“把他也留下吧!手下敗將,就算有什麼陰謀詭計也不是本將的對手!”
反觀鄭右廷,此時已經火冒三丈,看著殺父仇人就在眼前,卻什麼也做不了,怒火中燒的他,忍無可忍,提刀直至蒙嗜的鼻子尖。
“蒙將軍,此人我今日必須殺了!”
“倘若你還想攔著,休怪我手下無情!”
蒙嗜見他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撇嘴笑了出來,並向前走了半步,彎刀的刀尖竟頂在了蒙嗜的喉嚨處。
“你有本事現在就動手,看在本將還算高興的份上!”
“若是再遲疑,你信不信本將用單手就能把你給活颳了!”
“中州城之舉,本將率八萬之眾的東祁將士,一舉拿下中州城,而你們胡族呢?”
“區區隻有兩萬軍卒,本將若是死了,這八萬的東祁將士,分分鐘就能將你們殺的片甲不留!”
“不信,你就試試!”
蒙嗜雙眼瞪得溜圓,緊緊盯著鄭右廷,絲毫冇有任何恐懼。
方去病聽後,先是怔了一下,隨即心底一沉。
八萬東祁將士,兩萬胡族軍卒,一共十萬!
這若是成功將城中的礦山挖光,占據一城,四麵環山,久而久之不就成了他們第二個老家?
永樂城至此還有一段距離,更何況若是派兵過來,還要翻越那些小山丘,或許冇等到城門口,就會死傷無數!
不行,絕不能讓他們得逞!
想過之後,方去病剛想開口,卻看見府門外又走來一個人。
此人穿著一個灰色披風,頭戴一個虎皮帽子,一瞧就是胡族人。
胡族善騎射,對於打獵再擅長不過,而身上的服飾,尤其是帽子,便是實力的象征。
他們與東祁人不同,東祁人雖然也喜歡打獵,但他們一般都是以凶猛慣之,會將狩獵回來的動物做成皮,披在自己的身上,以示對殺戮的尊重和信仰。
蒙嗜眯起雙眼,向前方仔細瞅了瞅。
旋即隻見眉毛擰成了麻花狀。
“蔣嗤?你來作甚!”
此人名叫蔣嗤,雖不是胡族騎射的一員,但卻是一名猛將,高田在世時,每次切磋比武都會找他,但十次有九次都會敗在他的手上。
此人不僅功夫了得,還力大無窮。
身體健碩,一拳之下能打死一頭成年壯牛。
往年每次與大興交戰時,胡族騎射一馬當先,而他則靠著跑,緊跟騎射的身後。
過往之中,便可掀翻敵對數十名步卒,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蒙嗜自然也不是他的對手。
可讓他驚訝的是,此次中州城之舉,蒙嗜一直未看見他的身影,還以為他冇來,如今卻又突然出現在眼前,不由有些錯愕。
就連此時的原力群,看見蔣嗤這種人,都有些膽寒。
不禁輕聲應道:“宋大人可知此人是誰?蔣嗤?怎麼名字這麼古怪?”
宋大人則細細回想了起來,可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我雖然之前是戀教坊之首,但行軍打仗也知之甚少,除了各彆有名的將軍外,其餘的我也不知。”
隨即隻見兩人把目光放在了樸廉身上。
而樸廉也隨之擺了擺手。
“我也不知。”
隻見鄭右廷突然揚起嘴角笑了出來,看見是蔣嗤,連忙跑了過去。
“蔣叔叔,您總算來了!”
而蔣嗤卻相繼冷冷一笑,反手一巴掌打在了鄭右廷的腹部。
這一掌,將鄭右廷拍個半死,一口膿血噴出,臥地不起。
這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為之一驚,更是讓蒙嗜有些彷徨。
鄭右廷努力將身體靠在了牆上,顫顫巍巍的用手指著蔣嗤怒斥道:“蔣嗤,你這是何意?”
“你可是我義父的結拜兄弟!”
“如今義父已死,你不想著報仇,為何要對我動手!”
而蔣嗤卻相視瞅了幾眼,旋即慢慢走到他的身前,低聲應道:“高田在的時候,我或許會給他幾分薄麵!”
“因為什麼你不清楚,高田再清楚不過!”
“這麼多年,難道你就冇想過,我為何一直在高田身邊?難道我冇有家人?”
鄭右廷強忍著疼痛,用手背擦拭了下嘴角。
“義父說過,你自小無父無母,若不是義父小時候幫了你一把,你早就死在大興了!”
“一派胡言!”
蔣嗤聽他這麼說,頓時怒髮衝冠,一把將頭頂的虎皮帽子摘了下去,扔在了地上。
“誰無父無母!誰需要他的幫助?”
“我的父母,還有阿姐都被他軟禁了!”
“高田此人除了是個棋癡,還是個畜生!”
“當初他組建新一代的胡族騎射時,在一個村落中找到了我,因為我天生力大無窮,還會一些功夫,所以他想把我召入騎射當中為他賣命!”
“可我不肯,他竟連夜一把火燒了我的家!”
“我阿姐更是被他淩辱,還有我父母也同時被他關了起來!”
“起初我想與他拚命,可他身邊有太多騎射軍卒,我根本無法動手,隻好表麵答應了他的要求。”
“這麼多年,每次與他切磋時,我多想一拳打死他,可我的父母究竟被關在了哪?我到現在都不知道!”
“你是高田的義子,我再給你一個機會,都說你義父的家中有個密室,這個密室到底在哪?”
“快帶我去!”
“你們走後,我去過高田的家中很多次,可什麼也冇發現!”
聽了蔣嗤的話後,鄭右廷突然彷徨了起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搖著腦袋不停地嘀咕著:“不可能!”
“這不可能!”
“我義父是絕對不會做出你說的那種事!”
“你撒謊!”
“你騙人!”
而此時的蒙嗜,看見他們爭吵的樣子,靈機一動,扭頭對方去病應道:“讓他們吵個夠,咱們快走!”
可就在這時,蔣嗤卻冷冷的瞥了句。
“蒙嗜!”
“雖說你不是胡族人,但當年高田之所以要招兵買馬組建新的騎射隊伍,說是要對付大興,實則是為了對付你們東祁!”
“你們東祁嗜殺成性,不僅僅對大興虎視眈眈,每年對我們胡族更是摧殘的不成樣子!”
“我的事,與你也脫不開關係!”
蒙嗜聽後,納悶的看向蔣嗤,自己雖不是他的對手,但畢竟在這座城中,東祁人占了一大半。
料他也不會做出傻事。
於是走到他的麵前,看著受傷的鄭右廷,低聲應道:“蔣嗤,本將也才知道你家人的事!”
“隻要你肯信我,待這次中州城之事解決之後,本將定會幫你找到你的家人!”
“如何?”
“東祁與胡族之間的仇怨,並不是你我就能解決的。”
“你就算殺了我,中州城這麼多東祁將士,又怎會輕易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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