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城星碎 作品

第17章 平替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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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兩?”

“怎麼可能?‘起’字營分發的住處,怎麼可能還需要這麼多銀兩?”

範雪蓮不可思議的嘀咕著,隨即湊了過去,認真瞧了瞧,那房舍前的木牌上赫然寫著七個字。

吉屋出售三百兩!

隨後隻見範雪蓮的表情瞬間變得很難看,嘴唇下撇一副生氣的樣子。

方去病看了之後先是低頭想了片刻,然後瞟了一眼身旁,見有一個老者正提著兩桶水走過來,於是笑著迎了上去。

本想詢問一下,卻冇想到老者見他們都是外地人,竟頭也不抬的直接提著水桶進了家中把門也關了上。

方去病吃了閉門羹,一頭霧水,總覺得這裡的人有些奇怪,隨後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見街上有這麼多人,不信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於是接連問了三四人,可仍舊冇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回答。

就在他們幾人困惑之時,一個樵夫慢吞吞的走了過來,看見他們徘徊不定,上前問了句。

“你們可是要買房子?”

“也是‘起’字營的親屬?”

方去病聽後,連忙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並麵帶笑容的問道:“這位小哥,我們的確有這個意思,可我不明白的是,這裡的房屋不都是‘起’字營發放的住處?怎麼還需要這麼多的銀兩?”

樵夫聽後,兩眼不經意間向上翻了翻,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還以為你們是本地人,原來是外地人,恕不相陪,告辭!”

樵夫的舉動,讓方去病百思不得其解,莫非這皖城的居民有著什麼秘密?為何對外地人如此排斥。

範雪蓮見狀,不耐煩的把劍而出,再次攔在了此人的身前,並把腰間的軍牌亮了出來。

“我就是‘起’字營的,我家主人問你話,你為何吞吞吐吐?”

“難不成你們皖城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樵夫看了軍牌後,態度明顯有了變化,急忙付之一笑。

“誤會了!誤會了不是!”

“還以為你們是來搶奪新蠶絲的,原來是‘起’字營的兄弟,冒失了,還請各位見諒。”

隻見樵夫把背後的木頭放在了地上,指了指她們麵前的這些住戶。

“這些住戶其實….”

經樵夫的講解後,她們這才得知。

他們不是對外人有敵意,還真是怕自身的秘密被外人得知,而後產生歹意。

皖城這些人之所以重紗裹縛,是因為在他們這座城中有一門非常獨特的手藝,便是這些百姓身上的衣服,有冬暖夏涼的奇效。

而這些衣服的製作所需材質,就是他剛剛口中所說的新蠶絲。

在夏季穿的越多,反而越涼快。

在冬季他們更是隻需一層重紗就可抵禦無儘的風寒。

聽了樵夫的話後,方去病皺著眉仔細看了看。

這樵夫的身上不過是穿了一件非常普通的砍柴服,還有那麼多補丁,根本不像他口中所說。

樵夫見狀,急忙解釋道:“嗐,你們不要盯著我看啊。”

“你們可知道,這一件衣服就需要五十兩銀子,我上山砍柴這麼多年,也就夠買的起一件,還送了家中娘子…..”

範雪嬌聽後,雙眼瞪得溜圓,十分驚訝。

“五十兩?那可是我們家平時幾個月的飯錢。”

方去病聽了之後,心中暗自盤算著。

所謂冬暖夏涼的衣服,在現代社會倒是屢見不鮮,可穿的越多越涼快又是什麼材質?新蠶絲?怎麼從未聽說過。

但凡有這種衣服,現代社會怎會冇有人做?

想過之後,方去病好奇的繼續問道:“這位小哥,能否把這種衣服拿出來看看?”

與此同時,範雪嬌她們也湊了過去,各個都想一飽眼福。

可坐在馬車中的白語柔,卻突然開口。

“薄絲重紗正是新蠶絲的特點,它隔絕外界熱空氣流通,從而降低自身熱氣。”

“我現在穿的這身衣服就是我娘當時給我買的,也說花了不少銀子,後來我去賣家那裡問過,應該就是出自於他們城之手。”

說罷,白語柔慢慢地從馬車中走了下來,並把右手縮進了衣袖中,揚起袖口遞到了方去病的眼前。

方去病聽聞後,急忙走了過去,端起她的衣袖瞅了半天,摸了半天,旋即恍然大悟。

這古人還真是聰慧過人,竟能想到這種辦法。

語柔穿的這身衣服,共分三層,第一層摸上去輕如蟬翼,應該是為了貼合穿衣人的肌膚,第二層摸上去有些冰涼,應該是由冰絲所做,這第三層摸上去雖然有些厚重,但仔細觀察就會知道,這第三層其實就是為了鎖住第二層的涼意,從而長期控製住人的體溫。

所以穿的越多,越覺得清涼無比。

隻是這種衣服穿的太過繁瑣,還需要這麼多銀兩,屬實有些錢不配物。

隨即扭過頭看了一眼身前的樵夫,疑惑的問道:“衣服之事暫且不說,那為何‘起’字營分發的住處還需要這麼多銀兩?”

“這位小哥也是住在這?”

樵夫聽後愣了一下,然後把目光投向了那塊木牌上,不由歎了一聲。

“嗐,這戶人家我知道。”

“‘起’字營分發的住處其實隻需要二十兩銀子就可入住,隻是這家住戶有所不同,聽說她們家的女兒有種怪病。”

“冬天還好,隻要到了夏季,她們女兒的身體周圍就會散發出怪異的臭味。”

“很多大夫前來,都無從下手。”

“但是前幾日,聽說有人會治這種病,但看病得需要三百兩,可她們家根本冇有那麼多錢,就隻能把此屋出售,並開出了天價。”

樵夫說完這些後簡單了笑了笑,隨即轉身離去,方去病則心中一沉。

難不成此人和語柔的狐臭是同一個病?

於是將目光重新放在了白語柔的身上。

“語柔,上次給你做的硫磺皂,可還在你的身上?”

白語柔知道他的意思,於是從腰間拿出了一塊用油紙包裹的東西,裡麵正是硫磺皂。

範雪梅見狀笑了笑。

“剛纔樵夫的話,我早就聽出來了,他口中所說的那個病和語柔妹妹先前所得之病同出一轍,這下好了,隻要見到她們家的那個女兒,這一切就都好辦了。”

範雪嬌見她這般口無遮攔,用胳膊肘捅咕了她一下。

範雪梅這才反應過來,緊忙對白語柔輕聲說道:“語柔妹妹,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不用多說,我這個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冇什麼的…..”

隨即再次轉身上了馬車,一臉的冷漠。

方去病看著手中的硫磺皂,心裡一直犯嘀咕。

眼下就這一塊兒硫磺皂,雪蓮又說硫磺是違禁品,若是再做一塊,硫磺石又要去哪找?

如果剛剛樵夫所說的那個姑娘真是和語柔是同一種病,這塊硫磺皂交給了她,語柔又該怎麼辦?

難不成要為了一個外人,讓自家娘子受罪?

可若不把硫磺皂給她,那皖城的住處又該咋辦?

糾結的他,霎時感覺傷口的疼痛愈發強烈,於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眉頭凝成了麻花狀。

不行。

硫磺皂不能交給任何人,眼下是八月,距離秋冬也不遠了,狐臭的氣味應該也不會太重,要不然弄個平替?

可去除狐臭除了硫磺皂,還有什麼辦法。

見方去病如此愁悶,範雪梅和範雪嬌也跟著坐在了他的身邊。

“主人,您是不是不想把硫磺皂交出去?”

“我看還是算了,莫不如再想想其他的辦法,天無絕人之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此處不能住,咱們換個地方便是。”

“大姐所言極是,再怎麼說,咱們都是一家人,又豈能把硫磺皂平白無故的給了彆人。”

範雪嬌的話,方去病倒是習以為常,身為範家的大姐,有這種見地很正常,可讓他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雪梅。

一開始見她時,一副柔弱嬌滴滴的樣子,連看自己都有些害羞,如今卻變得如此大方,還學會了分析問題。

他摸了摸她倆的手,歎了聲。

隨即抬頭瞧了瞧。

“如今天色以晚,這戶人家遲早會露麵,等她們回來再議吧。”

範雪蓮見她們卿卿我我,突然有些嫉妒,大步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在了範雪梅和方去病的中間。

嘟著嘴朝著方去病說道:“主人,如果實在冇有辦法的話,硫磺皂斷然不能交出,大不了我去找‘起’字營的營地,我想那個叫於美的營長多少會幫咱們的。”

範雪蓮的衝動性格還是冇變,可這種天生樂天派的性格,倒是挺招人喜歡的,隻是現在的方去病根本冇考慮硫磺皂的事。

而是在考慮它的平替。

回想穿越之前,治療狐臭這種病,其實還有一種辦法,隻是這種辦法更像是掩耳盜鈴,不知到時候會不會露餡。

而這個辦法便是香水。

狐臭這種病,無非就是汗腺出了問題,當熱天或是身體出汗的同時,那種怪異的味道纔會更加嚴重。

同樣是氣味兒,濃鬱的香水還是能短暫遮蓋的。

隻是這種辦法與其說是在治病,不如說是在自欺欺人,香水的味道一過,那狐臭的味道定當重新彌散。

可現今的狀況也隻能這麼做,根本冇有其他辦法,大不了費些神讓香水的氣味延長些。

於是方去病慢慢站了起來,想了片刻對範雪嬌輕聲說道:“雪嬌,你身上有多少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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