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城星碎 作品

第165章 皇宮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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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城,紫寧宮內。

宮殿,黃色琉璃,聳立在三層漢白玉須彌座台基之上巍峨闊麗,直入天宇。

那通往殿前的四十八級白玉石階如同難以逾越的天塹,令人自覺渺小,心生畏意。

九重宮闕,巍峨堂皇,琉璃瓦,雕朱漆,金鳳盤踞,綵鳳旋舞,金燦燦,明晃晃,也冷清清,慘慘慼戚。

殿中寶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鳳椅之上的鳳主,麵朝諸家百官麵色暗沉。

一襲明黃色的鳳袍,鳳袍上的暗紋在投射進來的日光照耀下隱隱發光。

她那烏黑的長髮束起,頭戴冠冕,繫著明黃色的冠繩,冠冕頂的中段鑲嵌著寶石,細細的珠簾流蘇垂落兩旁。

俊美嬌柔的臉龐輝映著晨曦,帶著天神般的威儀和與身俱來的高貴,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

“諸位,最近可有什麼要是需要稟報的?”

鳳主意味深長的一句話,讓殿下所有官員莫名有些唏噓。

片刻過後竟無一人上前說話。

於是鳳主對身邊的侍從瞥了一眼。

隻見一個穿著明黃色官服的男子躬身慢慢站了出來,手拿拂塵立於鳳主之前側。

而此男子便是鳳主的貼身總管,上官琴。

平時整日跟隨鳳主,除了起居,一切事物鳳主都會告訴他,讓他來傳達。

“諸位大臣。”

“最近大興頻頻出現異事,難道諸位大臣都冇有耳聞嗎?”

上官琴的一句話,讓丞相張闊很是彆扭,回頭瞄了一眼,見身後那些大臣隻會低頭互相交耳,不免有些氣不過,於是主動站了出來。

“回鳳主!”

“如今最要緊的便是胡族,如今已入冬季,永樂城雖四季如春,但其他城池多少已被大雪覆蓋。”

“倭寇的事情,臣依舊覺得可以暫緩,但胡族的舉動咱們大興不得不著重考慮!”

鳳主聽後,眉眼略微動了動,隨即身子向前略微傾了下。

“張丞相,你說的倭寇暫緩是何意思?”

“又和城池大雪有什麼關係?”

張闊心中一沉,他自知鳳主對倭寇甚是厭惡,這幾年鳳主除了對付倭寇,其他的事情根本無暇顧及,所以他每次提到倭寇可以暫緩,鳳主都會問他為何?

而張闊的每次回答都讓鳳主深感疑惑,總是認為他有意偏袒倭寇,而不想真心剔除。

“回鳳主!”

“倭寇的島國距離咱們大興邊境很遠,不算冬季的話,算上整備和船渡,最快也要十天!而如今已入冬季,最快則需要半個月!”

“況且咱們大興各個城池的堤壩都已修複完畢,就算他們倭寇成功船渡到我大興邊境,他們想在冰封的雪地中掠過我大興的堤壩,也是一種難事。”

“更何況大興各個城池的烽火台也有軍卒駐守,他們想掠過堤壩,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所謂攘外必先安內,還請鳳主先把胡族一事剷平,再議倭寇!”

張闊此人一心效忠,當年鳳主篡位坐上皇帝之位時,雖然張闊從心底是不願意的,但經過這麼多年,他也看到了鳳主的才能,不亞於男子的能力,也漸漸發生了轉變。

但脾性卻一直冇變。

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言辭自然犀利了些,但畢竟是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說的話的確有些分量,自使很多大臣聽了他的建議後,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唯獨隻有一人。

便是領侍衛內大臣韓跋。

此人的徒弟有兩人,一個是大興第一女將司徒燕,而另一個則是夏東輝,夏總兵。

一個從一品,一個正二品,朝堂之上三人都有舉足輕重的位置。

“張丞相!此言差矣!”

韓跋一步邁出,氣勢如虹,背後所有武官無不揚起了下巴,麵朝旁側的文官,眼神無不異常犀利。

大興的文武百官互相不對付,早已成了習慣。

隻要在朝堂上,文官說了一句錯話,武官但凡有人出來指正,所有武官便會擰成一股繩,怒目而視。

更何況是韓跋出來說話,身後的那些武官自然而然驕傲的很。

尤其是夏東輝,虎頭豹眼,平時就已經很讓人害怕了,如今瞪著雙眼更是讓人不寒而栗。

“倭寇浪人在我大興各個城池已經氾濫。”

“除了永樂城,所有城池中的城防軍卒都有寫奏摺呈報。”

“如果真像張丞相所言,那這些倭寇浪人豈不都成了憑空捏造出來的笑話?”

“胡族固然是個威脅,那是因為他們有胡族騎射!”

“但如今司徒燕已經掌握了對付騎射的辦法,就不勞煩張丞相費心了!”

說罷,扭過頭拱手應道。

“回鳳主!”

“臣覺得,當下之際,要儘快處理大興內部的倭寇浪人,抓的抓,殺的殺纔是硬道理!”

“胡族?那隻是咱們大興內部矛盾,隻要他們不敢侵犯,咱們大可不必揪著他們不放,大不了給予一些物資安撫便是。”

張闊聽後,氣不打一處來,看著身後的文官,各個耷拉著腦袋,對於韓跋的說辭似乎很讚同,於是甩著袖子站在韓跋的身邊,大聲繼續說道。

“鳳主!”

“胡族騎射對於咱們大興是最難以控製的事情,韓領侍說司徒燕有辦法製服胡族騎射,但最近我怎麼聽聞她已經死了?”

“鳳主!倭寇浪人隻不過是一些武者,讓地方的官衙處理便是,又何必驚動滿朝文武?”

“依照臣的意思,還是儘快把胡族之事擺平,纔是重中之重,還請鳳主三思!”

金鑾殿之上,突然發出兩種聲音。

一種是儘快處理倭寇之事,而另外一種則是儘快處理胡族之事。

鳳主尋思了很久,突然雙眼的眸光發出一種微妙的寒意,盯著韓跋看了許久。

隨後麵無表情的問道。

“韓領侍!”

“剛剛張丞相所說的那些,你可有聽說過?”

“司徒燕死了?”

韓跋聽後,雙眼頓時迷離了些許,急忙弓背拱手輕聲應道:“回鳳主的話,張丞相所言,臣的確聽說過,但未曾得到實證,所以不敢斷言。”

“但依司徒燕所說,對付胡族騎射的辦法,臣已經掌握並已經加派人手趕製,相信不出半個月,臣就會把這些對付胡族騎射的兵器交呈給鳳主!”

韓跋本想把司徒燕之死輕描淡寫的規避過去,可鳳主又怎是那麼好騙的。

隨即隻聽一聲悶響。

鳳主用力拍了一下鳳椅的扶手,忽閃的大眼睛冰冷的盯著韓跋。

“你是司徒燕的師父,司徒燕又是我大興第一女將,死冇死都不知道,你這個領侍衛大臣是怎麼當的!”

“如今馬上就要舉辦全**卒操練,冇有司徒燕又有誰來主持!”

“我大興男丁本來就稀少,女子成伍這麼多年,若冇有全**卒操練,又有多少女子肯心甘情願參軍入伍!”

“這其中的厲害關係你不是不知道!”

“冇有雄厚的軍卒,還談什麼對付胡族,對付倭寇!”

鳳主的話響徹這個大殿,使文武百官連大氣都不敢喘。

張闊見韓跋被訓,立馬趁機再道。

“回鳳主!”

“倭寇浪人都是小事,胡族騎射當真是關鍵,還請鳳主儘快將胡族趕出大興邊境,就算要安撫,也要儘快!”

“臣聽說,胡族中還滲透著很多倭寇浪人,如若他們合起夥來一起對我大興發起攻殺之勢,後果不堪設想!”

“還請鳳主儘快定奪!”

說罷,雙膝跪地把頭深深埋下。

而他身後的那些文官,見韓跋受挫,也順勢跟著張闊紛紛下跪。

“還請鳳主儘快定奪!”

上官琴見狀,緊忙用餘光瞅了瞅。

剛要開口,鳳主竟突然站了起來,冠冕的珠簾也隨之跟著不停地晃動。

透過珠簾,鳳主的眼神逐漸變得犀利而又無奈。

“剛纔朕問你們話時,你們連屁都不敢放!”

“如今卻反到頭來逼朕!你們還真是不折不扣的大忠臣啊!”

“張丞相,胡族之事你有幾分把握?”

“讓你來處理,你可有什麼異議?”

張闊聽後,先是雙手伏地想了片刻,在平日,這種征討發兵的事情,都是韓跋或是地方軍負責,他身為一個文官根本冇做過。

鳳主如此突然的問他,一時間竟不知如何作答。

隨即向旁側瞟了一眼。

隻見那些武官竟無一人站出來配合他,屬實讓他很是難辦。

“這…..”

鳳主見他如此吞吞吐吐,不禁眉頭緊鎖。

“朕身為女子,想要的是日月同輝,太平盛世,想要世俗對女子力量的心悅誠服,想要世人擺脫封建思想,讓女子屹立於高山而巍峨不倒的信念,可朕到最後還是選擇相信了你們男子。”

“併成立了戀教坊,讓男子成為家中之主,本以為大興的男子多了就會讓大興逐漸恢複以往的昌盛,可是你看看你們!”

“各個都是朝廷重臣,各個都有抱負雄心,可到了最後,問你們一句敢不敢,卻如此拖泥帶水!”

“我還記得當初司徒燕在大殿之上的身影,不管讓她做什麼,那叫一個痛快!”

“可如今….唉….”

張闊聽後,心中既慚愧又有種受辱感,於是咬了咬牙剛要開口,大殿外竟走來了兩個人。

而走在最前麵的正是康興成。

“殺雞何須宰牛刀!”

“鳳主!我帶來了一個人,此人既能解決胡族騎射,又能解倭寇浪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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