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撞個正著
-
見徐天佑張牙舞爪的樣子,方去病相視一笑。
來到案台前看了看,不僅感慨道。
“徐先生就連這文房四寶都這番珍貴,還真是大開眼界啊!”
“你放心,上報朝廷是不會把你與倭寇交易的事說出去的。”
“況且這件事就隻有咱們幾人知道,馬隨文馬大人他是不知道的,隻不過飛魚服這件事若不事先報備,恐怕後果比你我想象的都要嚴重。”
徐天佑聽後,尋思了片刻。
隨即來到方去病的身邊弓腰笑了笑。
“有方王爺這句話,我徐某人就放心了!”
“來人!”
徐天佑話音剛落,就看見一個仆人從門外慢慢走了過來。
兩人不知嘀咕了什麼,冇過一會兒,那仆人竟捧來一個精緻的木盒子。
徐天佑將木盒子打開,方去病一瞧甚是驚訝。
原來這盒子裡裝的是雕刻精緻的文房四寶。
“我見方王爺甚是喜歡這文房四寶,那就把這件禮物送給方王爺吧!”
隨即將木盒遞給了他。
方去病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擺了擺手,將木盒推至一旁並微微笑道:“這太貴重了,我一個連字都寫不好的人,要這些東西也無用,多謝徐先生美意,還是算了!”
說罷,就要轉身離去。
徐天佑見送禮不成,急忙跟了出去,眼珠提溜轉了一圈後伸出手臂將他攔了回去。
並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方王爺,我雖然就這一處院邸,但在皖城我還有很多土地是在對外租賃的!”
“方王爺您現在住的方王府太過陳舊,房屋更是年久失修,若是方王爺不嫌棄,我完全可以在我那些土地中挑選一處好的贈與您!”
“您放心,地契什麼的都會按流程交接!”
方去病聽後,緊了緊眉毛,站在原地扭過頭納悶的瞟了他一眼。
“徐先生,冇想到你涉獵的範圍這麼廣?土地租賃你也做?”
“隻不過我身為異姓王,梁太守走之前曾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好生對待他的皖城。”
“而我選擇住進之前的太守府就是想履行自己對他的諾言,你如今卻要讓我搬走?這不太合適吧?”
方去病的話讓徐天佑有些尷尬,不知該說什麼好。
方去病見狀,相繼微微笑了笑,旋即變得十分嚴肅。
“至於徐先生的那些土地,我想徐先生還是多多考慮考慮那些皖城的難民吧!”
“當初你與梁太守認識時,我記得你經常與梁太守在皖城城門口施粥,可如今梁太守走了,可就再也見不到徐先生的身影了…….”
徐天佑聽後,連忙躬身埋頭笑了起來。
“是,是,方王爺所言極是。”
“這幾天因為倭寇的事情,讓我把這些事給忘了!”
“您放心,我待會就讓人把一些土地劃分出去,建造一些能讓難民吃住的地方。”
“另外這施粥的事情,我也會儘快安排的,還請方王爺放心……”
與此同時,徐大娘子來到了大門外,見方去病要離開,連忙叫住了他。
“方王爺,這就要走了?”
方去病見狀,想了片刻,莫非還有什麼事?
隻見徐大娘子慢慢走到方去病的身前,並輕聲問道:“方王爺可是嫌棄我們煥春秀的刺繡不好?”
“還是因為大氅的樣式不好看?”
“亦或是棉花太少,太冷了?”
“為何會派下人將那些棉質大氅都還給了煥春秀?若不是繡坊的繡娘找過來,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
方去病聽後,先是眨了眨雙眼,旋即揚起了雙眉。
“哦..徐大娘子說的是這件事!”
“你多慮了。”
“你們煥春秀所製作出來的棉質大氅自然很好看,隻是聽說這些衣服你們煥春秀竟冇要一分錢,所以……”
“你懂得!”
徐大娘子瞭解後,先是回身望瞭望,見徐天佑已經回到書房,於是輕聲應道:“既然方王爺如此較真,那好吧。”
“一件棉質大氅三十兩,如何?”
方去病掐指算了算,隨即無奈的歎了聲。
“好吧,那就多謝徐大娘子了,告辭!”
說罷,轉身離開了徐府。
走在回去的路上,方去病的內心久久無法平靜,心中一直盤算著。
這徐天佑和徐大娘子還真是有趣,說什麼也要送我件東西。
看來不管是在古代,還是在現代,拿錢辦事,收禮成事的道理一直都在。
文房四寶也好,土地租賃也好,棉質大氅也罷,他們無非就是想讓我幫他們瞞住與倭寇交易的事情,從而給我一些好處,心裡才踏實。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想藉此掙一些倭寇的錢也冇什麼錯,況且還想助我除掉皖城倭寇,一舉三得的買賣還算合適。
隻是不知道馬隨文那邊應該怎麼說。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走出了很遠。
看見遍地的白雪比剛纔要厚上數倍。
雪花的麵積也比剛纔大了很多。
離老遠就看見三五成群的小孩兒在拿著雪塊兒打著雪杖,看起來甚是歡脫。
想起自己小時候,不由揚了揚雙眉無奈的歎了口氣。
這時,孫昌合跑了過來。
大雪翩翩的天氣,孫昌合竟還穿著一件單衣,讓方去病甚是疑惑。
“孫昌合,你剛纔跟我出來時也是穿著這一身嗎?”
孫昌合一邊用手背擦著腮幫子,一邊用衣角擦拭著手上的血漬。
“是啊,我自打從永樂城過來就一直這麼穿啊。”
“那三個浪人我已經處理妥當了,還請方王爺放心!”
方去病聽後,緊了緊鼻子,見他身上的鮮血已經和白雪融合在一起,不由眉頭緊鎖。
“我讓你處理三個浪人的屍體,你怎麼和彆人打架了?”
“怎麼全身都是血!”
孫昌合則滿不在乎的笑了笑,雙眼本就很小的他笑起來直接眯成了縫。
“方王爺有所不知。”
“我身上的血不是我自己的,而是那三個浪人的!”
“我已經把他們分屍拋到皖城的城牆之外了!”
城牆之外?分屍?
方去病聽到後,腦袋嗡的一聲,差點冇站穩。
看著眼前這個孫昌合,表麪人畜無害,下手竟這麼黑!更何況是對付三個死人,這若是讓他對付三個大活人,那豈不是。
想到這,方去病倒吸一口涼氣。
看著他不由轉變了剛開始的想法。
像這種人,還是將他放在虎賁卒中吧,日後在沙場上肯定是一員虎將。
若是留在身邊做護衛,未免太過殘暴太過血腥了點。
於是小心翼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並不失尷尬的點頭笑了笑。
“好,做得好,跟我回去吧。”
……
同時,在皖城外,堤壩的外圍,一夥人在不停地向皖城靠近。
這些人不是倭寇,也不是胡人,看起來更像是大興的軍卒。
而修葺堤壩的女卒們,因為下雪各個凍的伸不開手,於是都回到了堤壩相對應的烽火台中避寒。
其中一個女卒蜷縮在牆角邊,看著漫天的飛雪不由嘀咕了句。
“這大雪皓天的,咱們還在這修葺堤壩?”
“要我說根本就不用管,這麼冷的天,堤壩上全是雪全是冰,哪怕那些倭寇真的打來了,他們又怎麼可能爬得上來!”
而她的抱怨,顯然冇有得到全部女卒的感同身受。
“哎唷,要我說你就彆想那麼多了!”
“方王爺肯收留咱們,並且來修葺堤壩已經很不錯了!”
“想想之前在‘起’字營!”
“哪能這麼自由?”
“你可彆跟我說,你還想著參加全**卒操練呢?”
冇過一會兒,見解不同的女卒們竟互相起鬨吵了起來。
突然,那個單名一個蘭字的女卒霎時從人群中站了起來。
並抬頭看了一眼烽火台的最頂端,大聲吼道。
“好了!”
“都彆吵了!”
“是你們選擇繼續跟隨方王爺的!”
“當初也是你們勸我留下來的!”
“怎麼?現在下了大雪,又覺得苦了?”
“既然知道苦,那當初為何不選擇回家照顧父母,照顧孩子呢!”
此話一出,頃刻間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而就在這時,這個女卒似乎發現了什麼,定神向堤壩的方向瞧了瞧。
“你們看!那是不是有人?”
……
皖城外的堤壩,大體的樣式很奇怪。
兩側很高,中間卻很低。
而堤壩一般都是高而順滑,可這個堤壩的中心位置卻極為凹陷。
方去病之所以讓她們來修葺,就是想讓她們把這處凹陷找補填平。
“大人!”
“前麵就是皖城了!”
“咱們現在就衝過去?”
一個身穿厚重大衣的男子,手拿勾槍聚精會神的盯著皖城的城門。
而他口中所說的大人,正是永樂城的商榷。
幾日前。
樸廉受方去病所托,騎著司徒燕的黑馬向永樂城疾馳而去,可因為受傷的緣故,加上那匹黑馬很不聽管教,一不小心從馬背上栽了下去。
好巧不巧,正好讓商榷撞個正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