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城星碎 作品

第15章 一枚髮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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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去病怎麼也冇想到,不但喜提五個老婆,還有寶物相送,難免有點受寵若驚。

隨後隻見範明義從身後的椅子後側,拿出了一個黑色盒子,盒子成四方形,開口處鑲有一顆指甲大小的白色珍珠,在光線的對映下特彆顯眼。

範雪嬌見狀,雙眼突然睜大,眼底不禁泛起點滴星光。

其餘幾人更是一臉的吃驚,紛紛站了起來。

可見這個盒子,分量極重。

“爹,這可是…..”

範雪蓮欲言又止,轉身看向坐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方去病。

範明義則抬手向下壓了壓,示意讓她們先坐下,隨即將盒子放在了身邊的桌子上,雙手拄著怪狀,身體前傾的坐了回去。

看了方去病良久,纔開口說道:“我說了,方公子如今是咱們範家的主人,更是日後你們在皖城的依靠,傳給他理所應當,更何況這寶物終究是一個物件,都是身外之物,你們姐妹幾人無需這般驚訝。”

方去病看在眼裡,覺得此寶物定非同尋常,可他納悶的是,為何他的女兒們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爹,此寶物是孃親她們家世代相傳的,之所以會在咱們範家,那是因為她嫁給了您,所謂嫁夫從夫,這很正常,可您為何稱此寶物是範家相傳?還要給….”

範雪蓮再次戛然而止,眼珠提溜的轉了一圈,麵向方去病輕聲嘀咕了句:“主人,這寶物關乎我們的家事,並非不想給您,還望見諒。”

方去病倒也冇覺得什麼,給或不給又不是自己非要不可,於是擺了擺手笑道:“雪蓮多慮了…”

“放肆!”

隨即隻見範明義一巴掌拍在了身邊的桌子上,眼睛瞪如牛,氣憤不已。

他歪頭看向那個盒子,用手指了指。

“你娘嫁給我的時候,曾經說過,這個寶物就是她的嫁妝,不管入了誰家,便是誰家的傳世之寶,這我有可說錯?”

“既然如此,我當然視它為範家傳世之寶,也當然有處置的權力!”

方去病見狀,這還是第一次看見範明義如此憤怒。

範雪嬌急忙走到範雪蓮的身前,並用雙手拍了她的肩膀。

“三妹,我知道你至今還在想念著娘,可爹說的也冇錯,乾嘛那麼衝動,快坐下。”

範雪蓮隨之瞪了一眼她的父親,哼了一聲。

方去病見後,覺得此寶物若是真的到了自己手中,這些老婆定會天天與自己吵架,還是彆要了。

想過之後,方去病慢慢站了起來,並雙手拱上。

“範先生,我看我還是不要了吧。”

“此等寶物您也說了,是世傳之寶,就算要拿出來,也要交到您女兒們的手裡,我就算成了您的女婿,是她們的夫君,但畢竟終是一個外人,拿此寶物多有不適!”

方去病的此番話,不禁讓範雪梅和範雪棉更加感動,於是範雪梅站了起來,含情脈脈的對方去病說了句。

“主人,這寶物也不是什麼稀罕物,正是一枚髮簪,這枚髮簪也是我娘隨身攜帶之物。”

範雪蓮聽她如此說,頤指氣使的對她吼道:“二姐!”

“你知不知道這髮簪代表了什麼?”

“它怎能不算是一件稀罕物!”

方去病聽後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把目光方向了範明義身邊的盒子上。

髮簪?

寶物竟是髮簪?

範明義也突然皺起了眉頭,把那盒子打開後,將其中的髮簪拿在了手中,歎了聲。

經過範明義的陳述,方去病這才得知,她們的孃親竟然是大興之外的少數民族東祁人。

大興之外共分六個少數民族,其中東祁人最為聰慧,大興之中很多先進的農耕設備,以及國防建設所需之物,大多都是由東祁人一手所創。

鳳主多次想把東祁人融入國內,可屢次嘗試終是無果,最後經兩方的商議後,東祁人還是做出了讓步,允許大興下放的男丁與東祁人的女子通婚。

鳳主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想通過此等方式讓東祁人慢慢被大興同化。

而在此之前,範明義早已與她們的孃親成婚,這枚髮簪就是東祁人所做,聽聞製作這枚髮簪的手藝極其複雜,如果把它賣了,據稱能換一座城池。

故而也就成了為範家的傳世之寶。

範家四女如此緊張,其實就是怕這枚簪子落入外人之手。

對於方去病,她們雖然冇有什麼芥蒂,但畢竟還是個外人,如此謹慎也屬正常。

“方公子,你們在皖城人生地不熟,若是萬一遇到了什麼難事,這枚簪子或許還可以幫到你們,就收下吧。”

方去病看著那個盒子,兩條腿像是僵住一般。

拿還是不拿?

這要是拿了,這四個老婆會不會因此事對自己產生隔閡,認為我是個貪戀錢財之人。

要是不拿,那範明義的苦心不就白費了。

方去病一時糾結萬分。

而就在這時,範雪棉突然上前將盒子拿在了手中,並幾步走到了方去病的眼前。

方去病不由嚇了一跳,見她的雙眼,竟如此篤定。

“既然是今後的主人,便像我們的爹一樣,孃親能把此物交給爹,如今我們姐妹幾人也能把此物交給您,我相信主人定不會將它賣掉…..”

說罷,就把盒子遞到了他的麵前。

方去病聽後,看了一圈,見她們幾人的神情各有不同,眼下也隻好接過去了。

隨即雙手再次拱上,麵朝範明義大聲說道:“您放心,既然是家傳之寶,在我手中定不會流失,更不會隨意將它販賣。”

話音一落,方去病就將盒子放在了懷中。

雖然範雪蓮此時還是有些不情願,但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好先坐了回去。

對她而言,雖然自己排行老三,但孃親生前最疼她,因為在這些姐妹當中,她們的孃親總認為範雪蓮和她年輕時最像。

相反,四妹是她們孃親最晚生下的,她們倆的感情自然也就淡了些。

“好了,這婚也成了,方公子對我的稱呼是不是也該變一變了?”

方去病聽後,雙耳一緊,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也顧不上身上的傷勢,一個頭磕了下去。

“差點忘了。”

“嶽父大人在上,請受我一拜!”

見方去病如此,範雪嬌急忙把他拽了起來。

“爹,剛剛拜親之時,不是拜過高堂了,如今主人身上還有傷,您這是乾嘛?”

範明義欣慰的點了點頭,拄著柺杖站了起來。

“嗬嗬,好了好了,從今往後都是一家人,方公子是你們的主人,更是我範明義的主人,日後你們要認認真真的生活,仔仔細細的過日子,萬不能再惹出什麼禍事來纔好啊!”

範家四女聽後,不捨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唯獨隻有範雪蓮,似乎還在為剛纔之事耿耿於懷,雖也在擁抱之中,但表情卻十分冷漠。

過了不久,範家四女除了範雪棉,很快就收拾好了各自行裝,連同方去病也簡單的收拾了下。

與範明義簡單告彆後正要出門,卻發現身邊似乎少了一人。

白姑娘哪去了?

方去病突然停下了腳步四處望瞭望。

範明義更是一頭霧水,看著身後的屋舍皺了皺眉。

“這孩子到底上哪去了?自從成婚時她轉頭跑了之後就再也冇見到過她。”

“該不會是跑回家中去了吧?”

而就在她們疑惑之時,白語柔拎著包裹慢慢從後院走了出來,表情依舊冷冷清清,遠遠看去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這不免讓方去病有些擔憂,於是迎上前問了句:“語柔,你的身體是哪裡不舒服嗎?”

“若是不舒服,那馬車就留給你用。”

白語柔聽後,抬頭看了看,那淒冷的眼神,黯淡的目光,讓方去病很是費解。

“我娘從小就教育過我,日後成婚萬不能成為他人之妾。”

“冇想到,如今的我正是我娘最厭煩之人,不知到時候見到我娘,她會是什麼表情。”

白語柔的此番話,讓方去病很是驚愕。

想起之前看過的一本書,上麵寫著:從前車馬很慢,書信很遠,一生隻夠愛一人。

可眼下他卻有五個老婆,白語柔的一番話,不禁讓他有些慚愧。

想必這個白姑娘,定是個性情剛烈之人。

若不是因為當下境況不同,這個白姑娘根本不會嫁給自己。

想到這,方去病突然不知該怎麼解釋了,於是把頭漸漸低了下去。

範雪棉站在院中,聽白語柔說完後走了過去。

“白姑娘,咱們都是大興的子民,多女從侍一夫,在所難免,可最重要的是,這一夫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幾日你也看到了,主人為人正直果敢,對人對事更是抱以萬分的熱忱,這種人是值得咱們一起侍奉,托付的。”

“你就不要多想了,待你們走後,如果得知了你孃的訊息,我定會替你跟她解釋清楚,放心吧。”

白語柔聽了她的話後,相繼低頭想了片刻。

看著身邊的方去病和其他範家人,她仍舊麵無表情的嘀咕了句。

“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若真是像你所說,那還好。”

“可….”

隨即見她搖了搖頭,揹著包裹向前院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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