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死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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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方去病反應,此人居然毫不猶豫的向營門跑去。
樸廉一驚,連忙從身後抽出了一把弓箭,直指兩座瞭望台。
方去病一怔,皺了皺眉,心中不由暗想。
這個樸廉何時有的弓箭?
隨即隻聽一聲慘叫,一個女卒從瞭望台上方掉了下來,當場摔死。
咻!
向營門奔去的軍卒,剛要推門,一把翎羽箭瞬間穿透此人的腳麵,紮入了泥濘的土地中。
隻見軍卒一個趔趄躺在了大門前,咬著牙全身顫抖不止的抱著受傷的腳,大聲狂叫。
樸廉見狀,倒立著眉毛深吸一口氣,又是一箭。
第二個女卒再次從瞭望台上方摔了下去。
“兩個瞭望台已經全部解決,接下來該怎麼做?”
樸廉慌張的看著方去病,雙眼更是飄忽不定。
方去病抬頭望瞭望,連忙對身邊的王馳虎大聲說道:“馳虎,快去把用營門前的兄弟拉回來!”
而就在這時,‘起’字營的大門居然被人打開,從中湧出數十名女卒持長槍立於營門口,眼神篤定,全身銀甲傍身。
“來者何人?竟敢殺我軍營的軍卒!”
說話的是一名看上去有三十多歲的中年女子,表情十分嚴肅,緊緊握著手中長槍,麵對兩百虎賁卒卻冇有一絲的畏懼。
王馳虎見狀急忙護在方去病的身前。
方去病則拍了拍王馳虎的肩膀,示意他不要那麼緊張。
於是向前走了幾步。
看著麵前這幾十名女卒輕聲說道:“如今司徒燕不在,於美又被司徒燕所殺,現在的‘起’字營群龍無首,而我身後有兩百虎賁卒,以一當百足矣,你們當真要守護這冇有意義的軍營,而不顧生死,不顧家中父母,不顧夫君與孩子?”
方去病話音一落,這數十名女卒瞬間亂了陣腳。
互相嘀咕了起來。
“於營長被司徒大將軍殺了?”
“真的假的?”
這時,那名三十多歲的女卒當即把長槍紮向了泥土中,並大聲喝止。
“休要聽此人胡說!”
“於營長乃是司徒大將軍得力乾將,又怎能被司徒大將軍殺害?”
“不久前司徒大將軍大獲全勝,臨危受命解救禹城危機,想必鳳主會更加讚賞咱們的大將軍!”
“而此人的話,就是在挑撥離間,莫要被他的鬼話所騙!”
旋即向前走了兩步,並看向方去病身後的那兩百虎賁卒笑了笑。
“虎賁卒?”
“異姓王?”
“前幾次就看過你,一直想找營中的妻子。”
“可我聽說,你的妻子已經被你害的開除了軍籍,如此想來,你這個異姓王還真是軍中的勞什子,還什麼虎賁卒,我若是你早就把異姓王的位置騰出來了!”
“連自家妻子的軍籍都保不住,還談什麼異姓王,真是笑話!”
此女子滿嘴的嘲諷,王馳虎忍無可忍拔刀而向,眼神中更是充滿了怒火。
而此時的方去病卻絲毫不在乎。
看著她身後的那幾十名女卒,無奈的歎了聲。
“都說大興女子半邊天,這嘴皮子還真是了得。”
“可你們有冇有想過,司徒燕這些年為何屹立不倒?難道你們真的認為整個大興都冇有一個男人比她強?”
“是,我承認司徒燕的確很有能力,就拿此次禹城解圍之事來說,就很讓人佩服。”
“可這樣一個人,你們到底瞭解多少?”
“於美是你們的營長,武功何其了得?”
“在皖城又有誰能殺得了她?”
“這些你們都想過冇有!”
“一意孤行的效忠那是愚忠!難不成司徒燕所做的任何事,你們都是讚成的?”
方去病說了一大堆,可這名三十多歲的女子就是聽不進去,貌似被司徒燕洗腦了一般。
看著眼前的方去病,不由再次笑道。
“說了這麼多又有什麼用?難道你說的這些就是你叛國的理由?未免太過牽強了!”
樸廉見狀,緊忙湊到了方去病的身邊並皺著眉輕聲說道:“王爺,您說的這些根本冇有真憑實據,彆說是她,我也不會信的!”
“依我看,既然王爺您已經下了決心,就一鼓作氣攻進去算了!”
“她們都是女子,就算有所反抗也不是虎賁卒的對手,就不要再墨跡了!”
“司徒燕已經打了勝仗,若是即刻返回,想必也快到了!若是等她回來,咱們就更難辦了。”
方去病知道他的意思,可他還是不想傷害眼前的這些女卒們,於是剛要開口,一個熟人竟突然站在了他的身後。
王馳虎不由一驚。
“中豹?你怎麼來了?”
隻見王中豹穿著捕快的官服,手握繡春刀模樣甚是威風。
方去病也有些不解,皺著眉看著他,一臉的困惑。
王中豹先是禮貌的行了個禮,隨即走到身後的隊伍中抓起了一個人硬是拖到了方去病他們身前。
方去病眨了眨眼,原來王中豹還把他也帶來了!
“這位就是殺害於美的黑衣人,張友邦!”
“你們是司徒燕麾下的軍卒,這個名字應該很熟悉吧?”
張友邦三個字,讓這十多名的女卒瞬間震驚不少。
那名三十多歲的女卒更是一臉錯愕。
蹲下身仔細看了看,還真是他,於是緊忙問道:“張護衛,你怎麼會在變成這樣?”
“是不是他們做的?雖然現在大將軍不在,但‘起’字營再怎麼不濟也有千餘人,對付他們還是綽綽有餘的!”
方去病見狀,這個張友邦表麵是護衛,實則背地裡淨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張友邦瞟了一眼,滿臉的不屑。
嘴角下撇哼了句。
“救我?”
“司徒燕利用完就把我棄之,現在還想救我?殊不知就算把我救下是不是還要殺我,還是未知!”
“就不要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張友邦的話,讓這名女卒甚是不解。
“利用?何談利用?”
“咱們都是司徒大將軍麾下的軍卒,怎麼會是利用!”
張友邦無奈的搖了搖頭,雙眼冰冷的瞪著她輕聲問道:“司徒大將軍麾下?”
“那是你們,不是我!”
“難道讓我殺了於美於營長也是一個軍卒該做的?”
女卒愣了一下,雙眼霎時一片模糊。
“這?這怎麼可能?”
“司徒大將軍為什麼會讓你去殺於營長?你胡說!”
而就在這時,樸廉和王馳虎不約而同的向方去病撲去。
然後隻見三把匕首齊刷刷的紮入了方去病身後的泥土中,若不是反應及時,恐怕這三把匕首早已插入了方去病的胸口之上。
王中豹一驚,想去把張友邦拽回來,可為時已晚。
就在剛剛一瞬,五六把匕首飛出,不僅僅是奔著方去病而去,定神一瞧,張友邦的後腦勺還有胸口早已插入了匕首,當即暴斃。
嚇的那三十多歲的女卒直接站了起來,並舉起長槍直指麵前的方去病。
“是你們!”
“絕對是你們搞的鬼!”
方去病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看著身旁的樸廉和王馳虎,慢慢緩過了神。
王馳虎則悄聲應道:“主人,我猜剛纔要襲擊你的人,定是司徒燕手中剩餘的死士,這裡不能久待,咱們還是快走吧。”
王中豹和樸廉也是這個意思。
可方去病卻一直搖著頭,並走到那名女卒的身前繼續勸說。
“你也看見了,張友邦被人滅口,我險些也被他們殺了!難道我說的話還有剛剛張友邦所說的話,你還不信!”
樸廉見方去病苦口婆心的勸了這麼久始終無果,於是大手一揮厲聲吼道。
“虎賁卒的弟兄們聽我指令!”
“若是這十幾名女卒仍是冥頑不靈,萬箭齊發攻進營內,反抗者不用留情麵!”
“是!”
氣勢如虹的聲音,瞬間把那幾十名女卒嚇的渾身發軟。
而那個三十多歲的女卒卻依舊橫槍站在方去病的眼前,漸漸把頭盔摘去,秋風吹過,蓬亂的頭髮在風中搖曳。
隻見她左手抱著頭盔,右手將長槍紮入了泥土中。
“不管是不是真的,哪怕司徒大將軍真的派人把於營長殺了,那也是於營長做錯了事,司徒大將軍逼不得已纔會這麼做!”
“就算現在的‘起’字營群龍無首,但有我在,你們也休想踏進去半步!”
方去病簡直要被她活生生氣死。
一邊用手指著她,一邊問道:“你叫什麼?”
“為何要對司徒燕如此忠心?”
而她卻冷冷一笑。
“名字?單憑一個‘蘭’字即可!”
“至於為何這麼忠心,那是因為司徒大將軍曾在戰場上救過我四次!”
“前幾次還好,可第四次若不是她來救我,我恐怕早已經死了!”
“救命之恩,我又怎能不報!”
“就算她是一名窮凶極惡之人,可在我麵前,她就是我的恩人!”
“如今恩人不在,這‘起’字營,我定會為她守好!”
說罷,把頭盔扔向了一邊,眼神中重新泛起了寒光。
樸廉聽後,無奈的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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