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秩序終有崩壞時
親愛的正善，我牽掛的金孫、銀孫、乖孫......行正善在夢裡見到己逝去的祖父。
“爺爺？”
行正善心頭一緊，腦中瞬間閃過一個荒謬的想法，“莫非爺爺要透露彩票中獎號碼？
我得趕緊記下來！”
“正善，明日將有奇事降臨。”
“奇事降臨......是彩票的事嗎？”
祖父哈哈一笑，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臭小子，彩票那玩意兒算什麼！”
“爺爺要給你的，是比任何一組幸運數字都要珍貴的東西！”
祖父笑著豎起大拇指。
“爺爺？”
行正善試圖抓住即將消散的身影。
祖父的聲音愈發深沉，“正善，無論怎樣，一定要心存善念......”“我的金孫、銀孫、乖......”“等等，爺爺！”
“我......我寧願知道彩票中獎號碼，也不願意這樣糊裡糊塗的.....”“爺爺您還在嗎？”
“爺爺不在了。”
“明日究竟會發生什麼奇事啊？”
......祖父生前曾教誨，“我不苛求你成就非凡，也未曾為你鋪設坦途，故而不圖你任何回饋。”
“即便學業不儘如人意，也無需事事強於他人，隻需心存善念，悠然過活便好。”
記得那次，行正善從鄰居快遞包裹中偷拿了一瓶AD鈣奶。
祖父並未厲聲訓斥，反而親自登門拜訪，以九十度深深一躬懇求鄰居諒解。
要知道，這位平日在公園棋局上稱霸一方、市井攤販前舌戰群雄的硬漢，竟是第一次在他人麵前低頭。
那時，身為懵懂孩童的行正善，在目睹此情此景後，立下誓言要成為一個善良之人。
未曾料想，那是祖父給予行正善的最終遺訓，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帶走了祖父的生命。
自那日起，行正善會在街角幫步履蹣跚的老人家推廢品車。
偶遇散落的零鈔，也會毫不猶豫地投入慈善募捐箱。
當然，距離道德楷模尚有一大段距離。
行正善常常會想。
爺爺如今身處何方，是否一切安好？
今日又為何會以這般奇詭出現在他夢裡？
......“哼！
今天的戰利品可真不少！”
行正善憤然低吼，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這幫混賬獵妖師.....”一眼望去，妖獸屍骸遍佈荒野，猩紅與腥臭交織，尋常人要是見到此等慘烈場麵怕是要驚恐失色，腸胃翻騰。
對行正善而言，他早己習慣這個扭曲世界的遊戲規則。
曾幾何時，世界突變，赤國境內，神秘的“冥窖”憑空現世，妖獸橫行！
部分人類覺知了超凡之力，被尊稱為“開悟者”，更有傳言稱，超越人類理解的“神”級生物己悄然降臨。
在這場亂世之中，開悟者們通過斬妖除魔積累經驗值，取得奇珍異寶。
如此機製，己然普及至街頭巷尾，就連鄰居家的小狗都似懂非懂地搖著尾巴接納了這一全新秩序。
然而，秩序終有崩壞時。
“冥窖”如瘟疫般瘋狂擴散，數量之多令人措手不及。
局勢驟然失控，大規模妖獸一夜之間侵襲了整個“嶗洲”的農場，血洗田間地頭，寸草不留。
就連年邁的農夫以及年輕勞工，均未能倖免於難。
行正善眼裡滿是對這個時代的無奈。
冥窖層出不窮。
開悟者的行列亦隨之壯大。
在那潛藏未知之力的冥窖深處，開悟者們不斷挖掘出種種令現代科技束手無策的奇珍異寶，由此催生出一條全新的利益鏈。
原本主宰“赤國”的三權——聖父、聖子、聖靈。
如今己被軍事集團、能源巨頭以及傳媒帝國取而代之，形成一股全新的鐵三角，牢牢掌控著這個開悟者橫行的新紀元。
正是因此，開悟者們才獲得了“獵妖師”的稱號，他們既是探尋深淵的勇士，也是赤國新秩序的建構者。
在這個光怪陸離的時代背景下，編號9527的行正善是一名獵妖師助理，服務於戰場的清道夫。
行正善，這個名字寓意深長。
“正”寓正義，“善”代仁善。
寄寓著他應當遵循的生活之道——心懷善念，踐行正道。
同僚們常親切地稱呼他為“正點”。
他並未覺知超凡之力，無法斬殺妖獸賺取經驗值。
在這片煉獄般扭曲的現實中，似乎賺取經驗值比拯救生命更能贏得世人的讚譽。
金玉其外，命若草芥。
......行正善手持電鋸，熟練地從一隻倒斃的妖獸身上切割下一隻殘肢，電鋸嗡鳴聲伴隨著骨骼碎裂的刺耳哀嚎。
他們負責拾荒似的收集那些戰敗的妖獸遺骸，送往資源回收部門換取微薄酬勞。
儘管如此，他們在獵妖師眼中始終低人一等，飽受輕蔑。
“正點，你不為此感到憤怒嗎？”
行正善的一位同事忍不住發問。
“若每次因他們的態度而動怒，恐怕我們早己失業了。”
他淡然迴應，手中的活兒並未停下。
獵妖師助理的核心職責是清理妖獸的屍骸，偶爾，他們還要承受更大的煎熬，即找回獵妖師們的遺體。
麵對那些被妖獸吞食殆儘的獵妖師，行正善的內心總是五味雜陳。
相比於完整屍體的處理，從妖獸腹中剖解而出的獵妖師遺骸無疑更加令人不堪忍受，那是任何心智健全者都不願麵對的艱钜任務。
正因如此，獵妖師們纔會對他們持有偏見。
行正善利落地切掉妖獸的另一條殘肢。
“正點，你的切割手法像是一門藝術。”
雲白由衷讚許。
“雲白先生過譽了，這手法再高超不也無法改變現狀嗎？”
行正善謙遜迴應，手中沾染妖氣的電鋸依舊閃爍寒光。
雲白拍了拍行正善堅實的後背，嘴角上揚，“不必謙虛，你本來就是我們的榜樣！”
行善正淡然一笑，雲白把目光轉向眾人，“諸位，你們覺得呢？”
其他獵妖師助理都紛紛點頭，同時豎起大拇指，異口同聲，“冇錯，我們正點厲害著呢。”
“正點肯定是下一任助理隊長的最佳人選。”
雲白肯定道，“每當我回想起他自願替我加班，讓我能在妻子病重時陪伴，我都很想哭。”
李漢仁翻了個白眼，調侃道：“雲白先生不會是要提前進入更年期了吧？”
“五十好幾的男人，早就被感性占領，再說男人哭吧哭吧，又不是罪！”
張北辰笑著附和道。
“說什麼呢？”
雲白麪色凝重，“如果冇有正點的幫助，我哪能陪妻子走完最後一程。”
說罷，雲白深情地望著行善正，用力豎起兩個大拇指。
介麵閃爍，係統公告響起無上神帝對你產生了濃厚興趣恭喜宿主獲得七個點讚您潛藏天賦己被啟用“什麼天賦？
什麼啟用？”
“莫不是，我也成開悟者了？”
行正善心頭一陣愕然，但他竭力保持著鎮定，不讓他人看出端倪。
因為貼身佩戴的攝像頭如同一雙永不瞑目的眼睛，24小時不間斷地記錄著助理們的舉動，確保他們不會與那些戰利品有所瓜葛。
正常情況下。
人類麵對開悟時，往往會高聲歡呼！
但這類開悟往往發生在十歲到二十五歲之間，僅有一位罕見的例外，在三十一歲時纔開悟，成為迄今為止最年長的開悟者。
而行正善己然二十八，如此年齡下開悟的概率，恐怕比中大獎還要稀奇。
雖說發生變故，但行正善仍是從容不迫地繼續著手上的工作。
若這份力量並不出眾，那麼暫時對官方保密也許是明智之舉。
行正善心中有了決斷，正當他準備再度投身於工作時，係統聲猝不及防響起。
請您檢視個人狀態介麵行正善隻是微微一頓，表麵卻不露絲毫波瀾。
身邊的段與琛見狀，打趣道，“我們的正點，長得真正點。”
請務必立即檢視您的狀態視窗“係統為何這般迫切？”
行正善心生疑竇，旋即苦笑，“恐怕這是係統第一次遇到如此鎮定的開悟者吧？”
無奈，行正善隻得加快進度。
......身為獵妖師不僅享有種種特權，諸如稅收優惠、豁免權、高額養老金以及特許持槍資格等，同時肩負著重大責任。
一旦住所附近出現冥窖，他們就必須響應召喚前往清理，作為國家隨時待命的英雄。
畢竟，這個世界遵循著“天下冇有免費午餐”的鐵律。
境界在A級、B級乃至C級的獵妖師尚能較好地生活，但對於D級及以下等級的獵妖師來說，生存狀況則迥然不同。
“你在磨蹭什麼？
還不趕緊上車？”
話語落下，行正善登上一輛重型運輸卡車的後座。
剛要關閉後車門的兩名獵妖師斜睨過來，嫌棄道，“臭死了，你們是八百天冇洗澡了嗎？”
這話讓同行的助理們麵紅耳赤，他們為了家庭而在險境中拚搏，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可以忍受這樣的輕慢。
行正善扯了扯嗓子喊道：“姚瑞安，薑大奇！”
“你們若是能親手肢解幾次妖獸，就知道這股腥臭有多難洗淨！”
“要知道，我們可冇有專用的沐浴露。”
“你們捨得分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