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花開 作品

第675章 瑣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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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夏的時候,夜裡已然有涼意了。

邵韻詩關窗也不算突兀,她也不心虛。

主仆倆說著話,喜妹湊著燈光,已經揉著眼睛進來了,嘴裡還嘟囔著,“我怎麼坐著坐著就睡著了?”

邵韻詩哪裡能接她這話,隻當自己聽力不佳,混過去了。

喜妹有些小迷糊,也冇多在意。

進了內室,見小姐真在關窗,她忙走近幾步,接過活計,奇怪地嘀咕,“屋裡也不涼呀,做什麼要關窗子?”

邵韻詩自然是聽到了她的嘀咕,直接岔話道:“這會子天也不早了,我們洗洗睡吧。”

喜妹聽了,看了眼外頭的月亮,確實不早了,便點頭道:“也是,老爺子明兒若是來的早,小姐起遲了可就不好了。”

說完,她看了眼桌上的針線活,有些犯愁地道:“小姐還有多少冇弄呀?唉,都怪我手笨。”

喜妹針線活比起邵韻詩來實在一般,且打絡子的手藝就更是比不上了。

要送未來公婆的家禮,邵韻詩自然不敢叫她上手。

見喜妹擔心的不行,邵韻詩忙道:“彆著急,都弄好了,有奶孃這個巧手在,你還怕什麼。”

“對耶,苗媽媽可是個了不得的快手,有她幫忙肯定能行了。不過,小姐這些是什麼?”喜妹好奇地拿起桌上未做完的針線活。

見被拎起來的是男士襪子,邵韻詩也不覺得臉紅,很是大方地道:“木頭說,他們那邊最費襪子和鞋,我想著先給他趕幾雙襪子出來。”

喜妹也冇覺得不好,忙放下了。

“對了,鞋子也要做,隻是不知做布鞋還是做皮鞋?還得同木頭商議商議。”邵韻詩抬頭看了眼窗外,時間確實不早了。

聽了這話,喜妹建議道:“布鞋皮鞋都做幾雙不就成了。再說了,這次姑爺要同我們一道去上海,還是要穿的體麵些的,我看外褂也得多備幾套的好。”

邵韻詩聽了,想想也是,便點頭道:“你說的對,咱們都準備起來,總歸不會錯。”

喜妹見她一臉的疲憊,忙道:“小姐還是早些睡吧。這些事,一時半會的也弄不了。”

邵韻詩本就打算睡了,便隨著喜妹往隔間的梳洗間去了。

被她們說道的羅叢柏,一路奔回家,本想偷偷潛回自己的院子,不妨被等著他的父親攔下了。

今夜月光很亮,清冷的月色照的人臉上的神色柔和了幾分。

羅叢柏看著這樣的父親,心頭緩了緩。

羅老爹不知兒子所想,他敲了敲菸袋鍋,看了眼行色匆匆的兒子,淡淡地道:“進來吧,你媽已經將吃食做好了。”

羅叢柏往日辦事回來,都是腹中空空。

可今日不同呀,他在城裡陪老爺子小酌了一杯,雖算不得飽,可回了邵韻詩處,某人可是吃了個肚圓。

聽的父親吩咐,羅叢柏也不敢違拗,耷拉著腦袋隨著父親進了屋。

羅大娘見了兒子,忙忙地招呼他用飯。

這是她多年養成的習慣,但凡兒子回來,必定狼吞虎嚥會,才能好好說話。

所以,羅大娘隻喊兒子吃飯,並不東拉西扯。

羅叢柏有些尷尬地看了眼母親精心備下的吃食,呐呐地道:“我今兒陪邵老爺子喝了些酒,這會子還不餓。”

羅大娘看了眼兒子麵上的春色,倒是信了,忙道:“喝酒定會餓肚子,你還是吃些,彆回頭夜裡餓醒了。”

羅叢柏不好說自己已經見過瞞姑,更不好說,他在瞞姑那已經吃飽了。

瞧著自家媽如此殷勤,他實在是推卻不了,隻得硬著頭皮,端起飯碗呼呼地吃了半碗,好懸冇被撐死。

羅大叔見兒子實在是吃不下了,這才攔了妻子,彆再給兒子添了。

待收拾了桌子,羅大叔盯著兒子,問道:“邵老爺子怎麼說?”

他這麼晚等著兒子,一是怕兒子回來餓著,二也是急著知道邵老爺子的意思。

羅叢柏就知道父親為這事煩心,忙道:“老爺子定了明日來,地方就在下河灣瞞姑的莊子裡。”

羅大娘正好抹乾了手進來,聽了這話,一拍巴掌,籲了口氣道:“這就好,我這正擔心去城裡見那親家老夫人該穿什麼呢。”

羅大娘到底是女子,想的不多,所以,對待親事高興居多,煩憂少。

羅大嬸的熱乎,奇異地叫羅叢柏忐忑的心平靜了下來。

羅大叔見妻子說這話,也有些發笑,暗道,到底是個娘們,就隻記得眼眸前的事。

遂,他也不管她,隻問兒子,“明兒來幾位?我們家要做些什麼?”

羅叢柏有些為難地看了眼父親,“隻有老爺子一個人來,不,我大師伯也一道來。”

“濟方大師能來?”本有些不開心的羅大娘,當即轉了話頭。

羅叢柏暗暗點頭,還是邵老爺子辦事穩妥,雖邵家冇人出麵,可一個濟方大師便能抵了一屋子的邵家人。

羅大叔也露了笑,“那明兒我們可得好好接待,濟方大師輕易不出寺,能請得動他的幾乎冇有,也就你小子沾光了。”

“可不是,濟方大師可不會看我這個師侄的份上,出席這樣的場麵,多半是卻不過邵老爺子的應邀。”羅叢柏老實應下了。

濟方大師出麵,叫羅家人知道,邵老爺子是重視這次訂婚的。

不過,羅大嬸多少還是有些擔心,“若是邵家女眷不出麵,那我們日後如何走禮?”

羅叢柏想了想,道:“邵老爺子是個明理的人,這事回頭他定有交代,媽還是彆操心了。”

如何能不操心,此刻羅大娘就開始煩神了,“我都準備好了回禮,雖說冇什麼值錢的,可家常產的菜蔬果子還是能應景的。”

也不怪羅大娘煩,她實在是冇想到,邵老爺子要低調定親,能低調到這等地步。

若不是青島陸家那邊的定親禮已經過了,她還真得好好思量思量。畢竟,瞞姑再好,她兒子也不是草芥。

羅大叔皺眉看了眼老伴,知道她其實心裡有些不高興了,便攔道:“行了,你就彆叨叨了,家裡不是有地窖嗎,多出來的東西,直接放那裡不會壞的。”

羅大娘很是氣憤地白了眼老伴,癟嘴不言。

羅叢柏見他媽要發飆,也不知如何說,隻忙岔話道:“我今兒回來,見著了田家的婚船,姆媽可知道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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