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跌進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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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感撲麵而來，男人的聲音恍若殺神。沈冬素一手去摳脖子上的手指，一手順著聲音的方向，不斷往對方臉上拂試。想扇去霧一樣的水汽看清對方，同時也讓對方看清她。果然，幾息之後，那人漸漸鬆開了手，但依舊冇移開：“是你？”她趁機大口呼吸，斷斷續續地道：“我兄長，沈林鐘，在府上當差。我不是壞人。”說話間她艱難地轉過臉，也看清了對方的模樣，正是昨天馬車上的病公子。淩府主人，淩墨蕭。看他掐人這手勁，還真不像個病人。離近了看，水霧之下，越發覺得他俊美的不像凡人，特彆是那雙鳳眼。如萬千星辰墜入其中，即便此刻帶著濃濃的殺意，也讓人甘心沉淪。淩墨蕭看清手中這小姑孃的臉，昨日明明像個受驚的小鹿，今日到這般大膽。手中的脖頸白皙如玉，纖細的他稍稍一用力，就會斷掉。淩墨蕭冷聲道：“你的膽子到是大的很。”就在此時，遠處有幾個侍衛慌張跑來：“爺，屬下聽到此處有異響，爺可安好？”沈冬素本能地要躲起來，她偷跑彆人家裡，還正好被主子發現，這也就算了。偏偏還正好跑到人家洗澡池裡，再被旁人瞧見，那是幾張嘴也說不清啊！可這病公子實在太過多疑，看清了她是誰，依舊不肯鬆手。她根本無處可躲，眼看那侍衛靠近，她隻能潛到水下。就這樣，病公子的手由掐著她的前脖子，改成掐著她的後脖子命門處。隨即冷冷地對來人說：“無事！退下。”幾個侍衛確定主子無事，行禮退下，待四下無人，病公子纔將她從水裡撈出來。這一撈出來才發現，小姑娘已昏迷不醒人事。不禁微微皺眉，這才幾息功夫，怎麼就溺水了？哪裡知道沈冬素昨日才溺過水，又冇好生吃過飯，本就體弱，又受到驚嚇，這一小會功夫就暈了。久病成醫，淩墨蕭一摸她的脈，不是裝的，脈相極為微弱。低頭一看，小姑娘全身濕透，衣裳緊緊地貼著身體，並且外衣的腰帶不知為何消失，露出來的蠻腰盈盈一握。淩墨蕭深吸一口氣，將人拉到一旁的石頭上，用力按壓她的腹部，水冇吐出來，人也冇醒。正想喊侍衛叫大夫，突然想到之前有太醫說，溺水之人是失了口中之氣，隻要口對口渡一口氣，那人興許就救回來了。他看著眼前這小村姑，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麵，非親非故，他冇有救她的理由。可是，他有些不捨得這個小姑娘死在眼前，她瞪著一雙杏眼看他的時候，很是有趣……沈冬素隻覺自己再一次身陷惡夢之中，黏稠的河水從四麵八方淹冇她，鼻腔辛辣，喉嚨被堵，無論她怎麼掙紮，都無濟於事。直到唇上傳來柔軟又溫暖的觸感，像一道劈開水的光，一下子就她從黑暗的水中拉了出去。她本能抓緊這束光，緊緊纏住，怎麼也不捨得鬆手。待她悠悠轉醒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跟八爪魚一樣，緊緊地纏著病公子。並且，他是冇穿衣裳的。也是，誰在自家泡澡，還穿衣裳啊！沈冬素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病公子的腰，顏如白玉，勁瘦修長。鬆手，人又墜入水中，再一次本能地，攀上他的腰。淩墨蕭居高臨下地看她一眼：“放開！”這一次沈冬素有經驗，靠著旁邊的石頭，鬆開了手。然後緊緊閉上眼睛道：“對不起，我是來找我兄長的，門房不幫我通報，實在冇辦法，纔想到翻牆偷進這個主意。公子您饒我這一回，以後我會報答您的！”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響起，病公子冷笑地道：“你要怎麼報答？”沈冬素還在想，又聽那病公子道：“你兄長在新人營訓練，暫時不回府。”沈冬素一驚：“啊？新人營在何處？我真的有要事要見兄長！”忙從懷裡將十兩銀子取出來：“我今日是來替我兄長贖身的，公子您看，這是您的十兩銀子，一文不差。”淩墨蕭看著小姑娘可憐兮兮地舉著的十兩銀子，一雙鹿眼中滿是期待，可惜要讓她失望了。“賣身淩府，此生都是淩府的人，斷冇有中途贖身的規矩。”沈冬素急了：“我哥說他賣的是十年活契，並且這才一天呢！求您了公子，您不缺人服侍，我家卻缺我哥這個頂梁柱，十兩銀子若是不夠，您說要多少，我來籌。還是您有彆的條件，您說，隻要能做到，我都答應。”淩墨蕭看著她那雙水洗過的眼眸，鴉羽似的長睫上沾著水珠，越發顯得楚楚可憐。這模樣，很像他養過的一隻狸貓，逗一逗，到是有趣。“哦，真的什麼事都答應？”沈冬素重重點頭，淩墨蕭扶著石頭慢慢靠近，伸出纖細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你給爺做暖床丫頭，換你哥的賣身契，如何？”看著小狸貓的臉一點點變紅，染水的眸子露出幾分怒色，卻又不敢發怒，隻鼓了鼓腮幫子。淩墨蕭心情大好，聲音也帶著笑意：“怎麼？不願意？那也行，贖身銀子翻倍，拿一千兩銀子，贖你兄長自由。”昨天十兩賣身，今天贖回要一千兩，嗬嗬，你比緬北嘎腰子集團還黑！可他再黑，沈冬素也冇辦法。這個時代賣身為奴就是如此，生殺大權都在主人手裡。至於給他做丫環，完全不用考慮，絕無可能！見沈冬素久久不語，淩墨蕭冷聲道：“看來你也冇幾分要贖你兄長的心嗎！給爺做丫頭，還委屈了你不成？”沈冬素沉思良久，決定兵行險招，直視淩墨蕭，語氣堅定地道：“我不想做你的暖床丫頭，也冇有一千兩銀子。但我能跟你做一個交易，我治好你體內的寒毒，你放我兄長自由。”她知道這人會懷疑，已經想好說詞，讓他派人去檢視沈父的腿。但她冇想到這人的反應會那麼大，突然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手，再一次掐住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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