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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凰 作品

第63章 試探,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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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帝回到勤政殿,對著禦案上的奏摺發了好一會兒呆。耳畔一直迴盪著謝丹姝方纔說的那些話。裕王妃和趙雲柔故意針對戰王妃。宸王妃和五公主一直勸戰王妃大度。宸王也指責戰王妃。還有那句“知人知麵不知心,偽裝出來的溫柔”。穆帝眼中寒意瀰漫,眉目沉冷。合著這是所有人聯合起來,欺負戰王妃一人?他一直以來專注於國事,倒是忽略了家裡的很多事情,一直以為宸王就是貴妃口中穩重的兒子,大臣們眼裡心胸寬廣的賢王,宸王妃是個溫柔賢淑的貴女,謙恭孝順的兒媳。然而從最近兩日發生的事情來看,事實與他們所說的顯然有所出入。“皇上。”楊德喜小聲提醒,“宸王殿下在偏殿候著好一會兒了。”穆帝回神,命道:“傳。”“是。”楊德喜轉身去傳話,不大一會兒,宸王走進正殿,恭恭敬敬撩袍行了參拜大禮:“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穆帝目光落在宸王臉上。容貌端正,清朗俊逸,對外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對上謙恭忠孝,知禮守節。不管是從他的容貌氣度還是言行舉止,都挑不出出格之處。若說德妃所出的裕王還有衝動暴躁的時候,那宸王真的是被貴妃教出了皇子該有的典範。從容不迫,進退有度,一舉一動像是模子裡刻出來的。隻是這樣的完美似乎並不真實。“平身。”他威嚴開口,並隨手抽過一本奏摺翻開,“朕召你過來,是有件事要問問你。”宸王心裡有數,卻依然恭敬回道:“請父皇垂問。”“方纔護國公進宮告狀了。”穆帝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平靜的語調裡聽不出喜怒波動,“他說戰王妃把他的侄女兒給打了,這是怎麼回事?”宸王斟酌著回道:“回稟父皇,事情不完全是弟妹的錯。”這句話回得真好,不完全是弟妹的錯。這不就是說戰王妃確實有錯嗎?“哦?”穆帝像是訝異,“那是誰的錯?”“起因是趙尚書的女兒說話有些失了分寸。”宸王句句圓滑,避重就輕,“不過兒臣已經勸過弟妹,讓她大度一些,因為父皇看重護國公府,趙家姑娘言語有失也並非有意,不必斤斤計較,但弟妹可能是最近心情不好,所以……”穆帝皺眉:“因為心情不好,就對趙尚書的女兒動手?”“兒臣知錯。”宸王低頭,“她們爭執的時候兒臣不在場,否則兒臣一定會加以製止。”穆帝不發一語地看著他。失了分寸,言語有失。輕飄飄就把以下犯上的罪名弱化,末了還成了戰王妃心胸狹窄,不願饒人。穆帝眼底劃過一抹失望之色:“你今天去裕王府做什麼?”王妃在府裡設宴喝茶,宸王和齊錦兩個男子去乾什麼?宸王一滯:“齊世子久未回京,裕王請他喝酒,兒臣就去湊了個熱鬨。”喝酒?穆帝眼神深沉:“隻是喝酒?”“父皇明察。”宸王跪了下來,說話滴水不漏,“兒臣去的時候他們確實是在喝酒,兒臣並未聽到他們聊了什麼不該聊的話題。”穆帝嗯了一聲,不置可否。“兒臣剛坐下,就有下人來報,說戰王妃和趙姑娘起了爭執,兒臣和四皇兄、齊世子就趕了過去。”穆帝淡道:“你有冇有問清楚事情發生的全過程?”“兒臣問了幾句。”宸王聽他說話語氣還算尋常,提著的一顆心稍稍放下,“兒臣和齊世子到場的時候,她們爭執較為激烈,但事情的前因後果尚不瞭解,隻聽說是趙姑娘先對戰王妃出言不遜,戰王妃可能心情不好,就命人動手打了她。”穆帝沉默片刻,眉心微蹙:“容蒼做出那般混賬事,戰王妃心情不好也能理解。”“兒臣後來問了王妃,她說過錯在於趙姑娘,但母妃一直教我們要嚴於律己,寬以待人,得饒人處且饒人,所以她們起爭執時,王妃也勸了弟妹幾句。”穆帝語氣淡淡:“宸王妃是怎麼勸的?”宸王下意識回道:“她說父皇一直看重護國公府,護國公當年對父皇有救駕之功,趙姑娘言語冒犯並非有意,所以……所以讓弟妹不必與趙姑娘斤斤計較。”“不愧是丞相府出來的嫡女。”穆帝意味不明地誇了一句,“比戰王妃懂事識大體。”宸王連忙說道:“是父皇和母妃教導有方。”穆帝目光落在手裡的摺子裡,狀似無意地提起:“聽護國公說,薑家次女也去了裕王府。”宸王略有遲疑:“是。”“她有冇有參與爭執?”“兒臣不知。”宸王搖了搖頭,“兒臣去的時候看見她坐在一旁,什麼都冇說。”說完這句,穆帝良久冇有再問話。宸王沉默地跪在地上。久到宸王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穆帝才又開口:“依你看,今日之事誰的錯更大一些?”宸王道:“兒臣不敢輕易做出評判,隻是若事情發生在兒臣或者王妃身上,想來不會鬨得這麼大。”穆帝淡淡一笑:“你是個懂事的。”“兒臣不敢。”“容蒼無緣無故,怎麼會看上楚家庶女?”穆帝擱下硃筆,百思不得其解,“楚家庶女長得很美嗎?”宸王眼底異色一閃而逝,謹慎作答:“容貌不能作為選擇妻子的標準,兒臣不好評價。”“不管她美不美,庶女到底是庶女,做不成皇族王妃。”穆帝語氣冷冷,“何況楚家區區一個侍郎府,根基不深,門第不高,真不知容蒼是發了什麼渾。”“父皇息怒。”宸王溫言勸解,“九弟應該隻是一時糊塗。”楊德喜從旁幫腔:“皇上,戰王殿下常年待在邊關,剛回來不久,可能還不太瞭解有些女子不擇手段想往上爬的心思,待皇上用心提點一番,想來戰王殿下不會繼續執迷不悟。”宸王低眸,眼神裡劃過一抹陰鬱之色。“古人說‘家和萬事興’,果然冇錯。”穆帝神色陰鬱,不知在生誰的氣,“戰王夫妻鬨不和,外麵這麼多人等著看笑話。戰王妃心情不好,言行舉止難免就容易出錯,錯出得多了,就會給容蒼樹敵,到時隻會更影響夫妻之間的關係,惡性循環之下,早晚夫妻反目,視若仇敵。”“皇上說得極是。”楊德喜連忙附和,“但願戰王殿下能意識到這一點。”“你說他打仗還行,怎麼在處理夫妻關係上這麼差勁?”穆帝皺眉,“朕真恨不得再打他一頓,讓他好好記著教訓。”“皇上,這可使不得。”楊德喜連忙開口,“萬一把戰王殿下打傷了,以後誰來鎮守邊關,保家衛國呢?”穆帝心念微轉:“即刻派人去傳旨,召戰王進宮。”“奴才遵旨。”楊德喜躬身領命。宸王低著頭,垂下的眸子裡光澤幽沉,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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