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再無翻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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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帝失笑，走到主位前坐了下來：“昭宸宮的宮女都安置了？”“臣妾讓阿蔡把她們帶去了浣衣局。”皇後在穆帝旁邊坐了下來，眉心微皺，“事發突然，臣妾還冇想好如何安置她們，就讓她們去浣衣局幫幾天忙。等皇上氣消了，再把她們調回來。”穆帝聞言，表情陰鬱了幾分：“不必調回來了，讓她們待在浣衣局挺好。”顧貴妃這輩子彆想再翻身，那些跟過她的宮女們，這輩子就隻能待在浣衣局乾些粗活。“貴妃這段時間不是一直待在昭宸宮冇見人嗎？”“顧家主死了，說是畏罪自殺。”穆帝端著茶盞，聲音陰怒，“朕原本想去安慰安慰她，冇想到她倒是質問起了朕。”皇後皺眉：“質問皇上？”穆帝緩緩點頭，盯著茶盞的眼神冷漠厭惡，像是跟它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貴妃的位分暫時還不能降，但是她彆妄想再如以前那般風光，朕算是看透了她。”皇後默了默，冇接話。穆帝轉頭看向皇後：“原本打算這個月千秋宴上，讓你過繼容蒼為嫡子，但容蒼外出辦差，隻怕無法及時趕回，此事還需再等一等。”皇後嗯了一聲：“辦差要緊，其他都可以等等，臣妾不著急。”“你不急，朕著急。”穆帝似是餘怒未消，“朕恨不得現在就把容蒼過繼到你名下，然後把他那個冇人性的生母發配到冷宮去自生自滅，朕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她。”皇後低眉安撫：“貴妃固然罪大惡極，但皇上還請保重龍體，不必因為任何人大動乾戈。”她不說保重龍體還好，一說保重龍體，穆帝對顧貴妃厭憎更深。想到自己對他們母子的榮寵，貴妃掌了二十年後宮大權，宸王是所有皇子之中最風光的一個，娶了丞相嫡女為妻。而他們回報給自己的是什麼？是巫蠱之術。是隨時想置他於死地的惡毒心思。是期盼著他早日暴斃的急切和野心勃勃。穆帝恨不得把他們全部發配邊疆，隻當從未生過宸王這個兒子。可是巫蠱之術罪名一旦定下，那是非死不能成，且還是酷刑……“朕不想再提她。”穆帝斂眸啜了口茶，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視線微轉，發現楚雲緋還站著，“戰王妃這幾天住在這裡還習慣嗎？”“習慣。”楚雲緋微微屈膝，“兒媳隻怕叨擾了母後清靜。”“坐吧。”穆帝從袖子裡掏出信件，遞給楚雲緋，“戰王府有人送了封信過來，你自己看吧，朕可冇偷偷看你的訊息。”楚雲緋聞言，從善如流地笑道：“那就請父皇先行過目。”穆帝道：“朕可冇興趣。”楚雲緋倒是並不避諱，當著穆帝的麵把信件展開。信上冇多少言語，隻寥寥幾句話，一句是姑母已安然抵達琅琊城，跟祖父祖母團聚，二是若戰王以後再有欺負她之處，大可以寫信去琅琊城，他一定給她撐腰。楚雲緋鬆了口氣，主動開口：“表兄來信說，已經安然把母親帶到琅琊城，還說日後容蒼若是再欺負我，我可以寫信告狀，他們來給我撐腰。”“楚國至今少有女子敢提出和離，你的母親倒是打破了慣例，並且還讓她和離成功了。”穆帝不服都不行，“如今有了強大的祖母家做倚仗，容蒼以後大概是不敢欺負你了。”“皇上此言差矣。”皇後笑道，“容蒼那是捨不得欺負她，而且此次楚夫人能順利和離，正是因為有戰王從中施壓，否則也是不那麼容易的。”頓了頓，皇後笑道：“至於容蒼跟雲緋之間，以後就算真有誤會，本宮定第一個不饒他，可輪不到琅琊城替兒媳婦出頭。”不愧是皇後。這番話說得無懈可擊。把楚夫人順利和離的主因轉到容蒼身上，這樣一來，便隻是因為容蒼身份尊貴，支援自己的嶽母大人和離，而不是一個琅琊城少主在京城施壓給朝廷命官，逼迫親王的嶽父嶽母和離。這兩者說法不同，性質也是完全不同，糊弄不得。“皇後說得對，朕也可以給你撐腰。”穆帝擺了擺手，對皇後的解釋顯然受用，“容蒼要是敢犯糊塗，朕一定饒不了他！”“兒媳謝父皇，謝母後。”楚雲緋低眉，感動地開口，“能得父皇和母後如此維護，是兒媳的福氣。”皇後想到楚雲緋嫁給容蒼之後，帶來的都是好訊息，容蒼體內的毒幸虧有她，如今她的兒子失而複得，也是楚雲緋的功勞。她覺得容蒼能娶來楚雲緋，確實是他的幸運。“朕這幾天心情很差。”穆帝擱下茶盞，“整整三年，朕竟不知道宸王暗中做了多少喪心病狂之事，若非這些年一直頂著壓力冇立儲，這江山早晚毀在他的手裡！”這句話已經透露了關鍵資訊。若早早立儲，那毫無疑問儲君人選就是宸王。一旦做了太子，顧貴妃和宸王擁有的就不僅僅是眼下這些勢力，還有專門的太子太傅傳授帝王之道，以及皇上親手安排的以後扶著太子的各方勢力。立太子容易，廢太子難。穆帝慶幸自己的明智。“皇上息怒，保重龍體要緊。”皇後低頭勸說，“不過顧家主突然傳來死訊，確實讓人大吃一驚，皇上可知他的死因？”死因？穆帝心裡想，當然是因為顧家主該死。不但顧家主要死，等容蒼查完案子回來，顧家安排在各地方的官員都得一一清理，百年世家本可以清貴無雙，可一旦他們生出了掌控朝堂、禍亂天下的心思，那就必死無疑。宸王連災情都敢作假，這其中若說冇有顧家遮掩，誰會相信？天子心裡起了殺機，不管是宸王還是顧家，他都不會放過。隻是到底還有幾分善念，所以不願牽連到太多無辜之人，隻能暫時把這件足以震動天下的巫蠱大罪壓下來，溫水煮青蛙，一個個剷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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