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那個人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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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寶璋睜開眼睛,好一會兒才漸漸地清醒過來。轉頭看向外麵,才知道夜幕已經降臨了。“姑娘醒了?”鳴珂走了過來,給沈寶璋遞了一杯水。沈寶璋喉嚨有些乾澀,連喝了三杯茶纔好一些。“楊姨娘已經被送走了,俞姨娘那邊冇有任何動靜,國公爺剛纔又去找了夫人,和夫人吵了一架。”鳴珂低聲說著。沈寶璋今日連續給楊燕兒和劉婆子算命,回來之後覺得有些累,冇想到這一睡就大半天過去了。“大哥回來了嗎?”沈寶璋問。“世子在書房,跟國公爺說話。”鳴珂說。沈寶璋點了點頭,“我去上房。”謝氏獨自一人在屋裡,她怔怔地看著兩支被儲存得極好的翡翠鏤空雕花簪子,像是在看某個故人。“孃親。”沈寶璋慢慢地來到謝氏的身邊,聲音輕柔地開口。“阿寶,什麼時候來的?”謝氏回過神,倉促地抹去臉頰上的淚水。沈寶璋在她身邊坐下來,“孃親,當年你就是要去送彆這位故友嗎?”謝氏震驚地回頭,“你……知道?”“原本不確定,如今看到這支簪子,我就知道了。”沈寶璋低聲說。“您不是去私會外男,而是去送彆好友。”謝氏鼻子發酸,她忍著哭意,“阿寶,這是不能說出去的,當年靖王被誣告謀逆,她是靖王的妹妹受到影響,我和先皇後拚儘一切隻能護著她離開……若是被人發現,沈家和謝家都會受到牽連。”“我當時也冇想到,還會讓你被人抱走。”她失去女兒會一病不起,其中免不了是對自己的譴責和對女兒的愧疚。沈寶璋抱了抱謝氏,“孃親,我冇有怪你,隻能怪那個故意要帶走我的人,不是你的錯。”“這件事我不會說出去的,彆人也不會知道的。”謝氏得到女兒的諒解,心結終於徹底打開。楊燕兒拆穿她是去私會外男的時候,她並不慌張,她隻怕女兒知道這件事後會埋怨。冇想到還要女兒來寬慰她。“這是當年先皇後賜給我們的簪子,我們三人都有一樣的。”謝氏將簪子放在沈寶璋的手裡,“先皇後如今不在了,她也不知在這世上哪個角落。”沈寶璋拿過簪子,眼前突然出現一片血色,她看到簪子的主人被人一劍穿心。而且死的時間在她出生之前。“孃親……”沈寶璋欲言又止地看著謝氏。“怎麼了?”謝氏的心一沉。沈寶璋低頭看著簪子,再次感受到簪子主人已經失去生命的氣息。“孃親,她……已經死了。”沈寶璋輕聲說。“什麼?”謝氏愣了一下,“她還是被宮裡找到了嗎?”沈寶璋搖頭,“不是,你送彆的那個還活著,可是這支簪子的主人在我出生之前就死了,她是為了救一個跟她長得極為相似的……男子?”謝氏神情恍了恍,“她跟靖王是龍鳳胎,除了身形,他們長得很像。”“不,不可能。”謝氏眼中的淚水滾落下來,“怎麼會呢。”她當初救走的人不是她的閨中好友,而是靖王嗎?難怪……難怪那日她隻願意隔著馬車與她相見,甚至連話都冇有說幾句。“阿寶,你能算得出靖王……她兄長如今在何處嗎?”謝氏低聲問。沈寶璋輕輕搖頭,“我也隻憑阿孃救過他的因緣算出一點,除非有他的東西,否則是算不了太多的。”“罷了,不知他在何處纔是最安全的,隻是,阿杓纔是最無辜的。”謝氏想起兩個好友,哭紅的眼睛又滾落淚水。她抬頭看到女兒略顯蒼白的臉色,忙說道,“是不是太累了,你彆再算了,你的身子要緊。”“無礙的。”沈寶璋笑了笑。隻是剛纔看到的一幕中,她好像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孃親,靖王的妹妹……是柔嘉郡主?”沈寶璋低聲問。謝氏輕輕頷首,“靖王的父親原本是太祖最小的皇子,聽說太祖有意將皇位傳給他,靖王的父親卻在成親不到三個月就暴斃了,留下靖王和柔嘉兩個遺腹子。”“先帝為了彰顯仁慈,把靖王接到宮裡養大,他跟今上兄友弟恭,雖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一起騎馬狩獵,一起練武射箭……”“你冇見過靖王,他當真是……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揮斥方遒,軒如霞舉,整個上京城無人能與他相比,若非賜婚,她該是嫁給他的,而不是入宮。”謝氏後麵的聲音很輕。但沈寶璋聽到了,她眼眸微垂。謝氏搖頭不去回憶過往,“皇上能夠登基,也是靖王在背後為他出謀劃策的,靖王那樣赤誠忠心,他絕對不會謀逆的。”“可偏偏就是證據確鑿。”“王家大哥和先皇後為他如何求情都冇用,皇上還是下令殺他。”“死的怎麼會是柔嘉。”謝氏抬手捂著臉。沈寶璋不知該如何安慰,隻是靜靜地聽著謝氏痛哭。直到謝氏哭累了,沈寶璋纔給她洗了臉,“孃親,當年發生的事,我會查明白的,此事以後我們莫要再提了,免得為……招來殺身之禍。”“對,不能再提了。”謝氏點頭,聲音忽地淩厲,“楊燕兒今日找到劉婆子陷害我,要是傳進宮裡肯定會麻煩,皇上知道我跟柔嘉關係親近,他肯定會有懷疑。”“不會,家裡不會有其他人知道。”沈寶璋輕聲說。她會讓知情的人不敢泄露出去的。“楊燕兒不可能知道當年的事,能攛掇她的必定另有其人。”謝氏說。沈寶璋已經猜到一二,隻是有些事冇有證據,她暫時不說出來。“孃親,您先休息,其他的事情不必煩擾。”她拿出自己製作的香放在香爐裡,不一會兒,一股清香就瀰漫在空氣中。謝氏從來冇聞過這樣的氣味,隻覺得心中的鬱氣似乎疏通不少,隻覺得安心又平靜。很快,她就進入夢鄉了。沈寶璋替她掖了掖被角,這才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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