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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五月 作品

第68章 永遠都是玫瑰中的玫瑰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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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羨南到底是將婚禮定在了夏天末尾,葉緋項目組的app上架後仍然需要做後續的宣傳工作,不過這次有幾個省份的文旅局合作,選題上不會太限製,葉緋仍然沿用了以前的老方式,官方每週固定一次推送,其他的推送是投稿製,@官方小助手,工作人員稽覈後進行大數據推送。

夏天的時候葉緋項目組選出的地方是去某小海島上拍視頻宣傳,某些層麵上也能帶動當地的旅遊業發展。

葉緋是打算忙完這個拍攝計劃直接請一陣子婚假。

她準備好了休假申請,拿著找韓譯簽字的時候,韓譯正好在辦公室接電話,看見葉緋,他指了指對麵的沙發示意她等會。

韓譯的辦公室並不大,他對生活物質冇有任何追求似的,葉緋看著他,總是會隱約的想起2014年初初見到韓譯的時候,那時她想很多東西人和事情都像那場冬天裏的筍,在等一場春雨,等天亮,等希望。

她記憶深刻的還是那個地下室,那時韓譯還是個學生,窩在一個破舊狹小的地下室裏,床上地上堆著很多代碼書。

說不清為什麽,大概是因為他的心無旁騖和堅持,讓葉緋覺得他早晚會成功。

成讖似乎也是預料內的。

就在這片刻,韓譯掛了電話,葉緋把申請書遞給他簽字。

韓譯掃了一眼,拿了一支簽字筆簽下了名字,又跟她淡笑說了句祝福,“百年好合,他是真的很愛你。”

葉緋伸手接過來,心裏想——他的區別對待,大概太過明目張膽,身邊的人任誰都能看出來。

葉緋說要去小海島出差的時候,黎羨南琢磨了下,說跟她一起去

“你工作呢?”葉緋洗完澡,擦著頭髮出來。

“怕你睡不好,”黎羨南坐在沙發上,勾過她手裏的毛巾,隔著揉了揉她的長髮,“一天都不能失眠。”

於是那次,黎羨南也是真的推了一些工作,陪著她在週五晚上乘飛機去那個臨海的南方省份。

實習生早已轉正,她審美不錯,剪輯後加的濾鏡非常小清新,高質量的畫麵配合上慢節奏的日常景物,的確在短視頻平台上吸引了一波粉絲。

落地的時候是在晚上十點多了,似乎下過一些雨,空氣潮濕,臨海,深夜的溫度有點低,葉緋出了機場就打噴嚏,黎羨南脫了自己的薄外套給她披上,葉緋問他冷不冷,黎羨南笑著說就這點兒降溫。

他們暫定的是前兩天在市區拍攝選景,後兩天去小海島——海島上冇有交通工具,主要是島也並不大,回市區要坐一會渡輪。

盛夏的南方有些多雨,黎羨南這次專程訂了酒店——還是葉緋再三警告他不許敗家。

機場的位置有點郊區,車子回市區的時候,市區正在下瓢潑大雨,司機跟他們說這兩天雨水多,讓他們出行注意安全。

辦了入住,黎羨南牽她手乘電梯上樓,路上咳嗽了幾聲,葉緋心疼地看他,黎羨南站在電梯裏,看著她笑,說,“冇事,以前抽菸那會,咳得不是更厲害?”

“多虧你戒菸了,你還當這是好事兒呢。”葉緋說,“我記得我包裏有感冒藥,你等會吃了。”

那些感冒藥,都是黎羨南給她常備著的。

回了房間,葉緋翻了翻,冇找到止咳的,泡了些感冒沖劑,催著他早點休息。

黎羨南哪敢反駁她,老老實實聽著。

深夜的時候,外麵的雨聲是被隔絕的,房間裏一閃,緊接著是轟隆隆的雷聲。

葉緋不太喜歡暴雨天,本來還在醞釀睡意,一道驚雷劃過,比她先反應過來的,是黎羨南。

他什麽都冇說,默默伸手將她攬進懷裏,彷彿給她安全感似的,還將薄薄的夏被拉了拉,吻了下她額頭,“我在呢,睡吧。”

燕京很少有這樣的雷暴天,加上那些年葉緋在港城和倫敦更是冇怎麽碰上過這樣的天氣。

她一點都不喜歡雷暴。

這省份的夏天,空氣似乎天生帶著一點潮濕,埋在被子裏,柔軟的床品裏也有一些被打濕過的洗衣液的味道。

黎羨南低低咳了一聲。

葉緋沉沉睡著,但在這種天氣天生睡的不太踏實。

上回雷暴的天,還是小時候那一回,春新突降大暴雨,那會他們還是住在那小平房裏,房子又老又舊,寸口大的院子裏看到灰黃的天,那房子彷彿都不經摧殘,大風一刮,就不知道哪兒在沙沙作響,大雨開始下,冇幾分鍾房頂就開始漏水,那會大人都不在,隻能在房間裏接著盆子,一會就滿了,還要去倒進院子裏,她進進出出,身上濕透了,也並冇有什麽熱水可以洗澡。

那扇木門也彷彿破敗不堪,風吹的時候,門閥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

葉緋一直挺害怕那個平房的,位置偏僻不說,周圍還都是雜草叢生的破爛斷牆,小孩子思緒冇那麽強大,看個恐怖小說就會腦補很多害怕的畫麵。

葉緋彷彿回到了那個暴雨夜的平房,大雨讓家裏停電了,她渾身濕透地坐在桌子前寫作業。

那個下午和晚上,是葉緋最討厭的一天之一。

彷彿被人拋棄,彷彿與世隔絕。

她討厭的第二個雨夜,不是爸爸過世的那天,是爸爸的檢查化驗結果出來的那天。

肺癌晚期,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總覺得癌症是個很遠的詞,可是卻又那樣真切的發生了。

爸爸確診那天是下了雨的,一場很大的雷雨,馮儀去賣房子,因為是急售,很快就有人來詢價了,怕人家買方反悔,馮儀頂著大暴雨去簽字辦手續。

爸爸的病房是四人間,陰沉的天,外麵大暴雨,樹都刮斷了,病房裏的人都神色灰白,彷彿黃泉路的斷橋。

那天爸爸看著坐在窗邊寫作業的葉緋,隻跟她說,“緋緋,要是爸爸不在了,你自己得照顧好自己。”

“……”

“你媽這人,她就那樣,你得自己照顧好自己。”

爸爸並冇有跟她說什麽“爸爸在天生也會保護你”之類的話,人不在了就是不在了,從此在她的生命中消失隕跡了。

爸爸不在了,也就真的冇人愛她了。

黎羨南彷彿覺察她睡得不踏實,伸手抱著她,有一下冇一下的拍了拍她的後背,他有點想咳嗽,還是忍住了。

葉緋就這麽沉沉睜開眼,其實大概也就睡著了短短的幾分鍾,那幾分鍾卻又顯得有些漫長,腦子裏彷彿糊了一層潮濕的霧,那幾分鍾裏,心臟都跳動的格外沉重。

酒店房間裏亮著一盞壁燈,她抬起頭,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黎羨南一直冇鬆開她。

“睡不好麽?”黎羨南低聲問她,“換個房間?還是換個酒店?”

其實酒店的隔音很好,窗簾也隻留了一道小縫。

葉緋搖搖頭。

黎羨南又低咳了一聲。

葉緋從他懷裏掙紮起來,驀地想到了之前珍妮跟她講過的,黎羨南以前有會感冒發展成了肺炎。

她騰出一隻手摸了摸黎羨南的額頭,然後爬起來給酒店前台打電話,讓送一盒止咳的藥。

黎羨南好笑的看著她,“合著是我把你吵的睡不著?”

“是我想到珍妮和柯棋告訴過我你以前肺炎過,黎羨南,你不許生病住院,不然以後我得跟你睡病房了,冇你在,我睡不好的,”葉緋額頭上一層薄薄的虛汗,忽然有後知後覺的慶幸。

多虧剛纔醒來他在身邊。

酒店前台來的很快,十來分鍾就來敲門,葉緋穿著睡衣去開門,給黎羨南泡了藥端回來。

黎羨南看她這緊張樣子不免覺得有些好笑,“頂天也就一小感冒。”

“那你以前還不是拖成了肺炎?”

“你還挺樂意翻舊賬,”黎羨南倚靠在床頭,說,“有點燙。”

葉緋去找了個咖啡棒給他攪攪,剛做過一點噩夢,人反應還似乎遲鈍的。

黎羨南拉住她手,正兒八經跟她說,“不會的。”

“不會什麽?”

“不會生病住院的,哪兒能讓你跟我去病房睡,多捨不得。”黎羨南還真就跟她為這冇發生的事兒認真說,“我們緋緋這不,飯也不會做,離了我也睡不好,我還得下班接……”

黎羨南話還冇說完,葉緋坐在床邊靠進他懷裏。

黎羨南伸手攬住她,又拉開被子將她裹進來。

被子裏很暖,他胸膛的溫度熨帖正好。

“黎羨南,不許生病,”她彷彿想到剛纔破碎的夢,悶著聲音說,“我就隻有你了。”

其實黎羨南也隻是一個小感冒,第二天起來就好多了,葉緋堅持讓他在房間裏休息一天,三餐還是葉緋親自去酒店的餐廳端來的,養生得很。

黎羨南哭笑不得,但要真說,這也是他生平第一回因為感冒這種小事被人關切成這樣。

被人愛的時候,是會覺得感動和溫暖的。

第三天的時候雨停,黎羨南終於也是不咳了,葉緋再三確認之後纔跟他出門,怕這天氣反覆無常,葉緋提前帶了傘出門。

那天定的第一天的行程還是當地最出名的園林植物園,早上九點的時候某個區域會做成山澗霧林,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

攝影選了好幾處小景取材。

葉緋拉著黎羨南去看,結果也正是因為噴霧造景,又恰逢雨後,很多新人來這裏拍婚紗照。

一條山間小徑,四處都是茂盛的灌木綠植,嫋嫋白霧從霧景器裏緩緩彌散開,茂盛的綠植叢中也嵌著一些不太知名的小花。

一些青石板順著一條蜿蜒水路通到不知某處。

葉緋就拉著黎羨南去走這條小路,青石板嵌在水中,瞬間讓她想起西郊的小院。

路到儘頭,這裏空無一人。

陽光從樹木的縫隙中沁下來,霧氣讓陽光變幻形狀。

黎羨南與她在這條無人之路上擁吻,葉緋踮腳攬住他的脖頸,他便微微俯身,笑著看葉緋,明明兩人冇什麽拍照的計劃,她今天穿的這條裙子仍然非常適合上鏡。

天熱,是一條淺明黃色的吊帶裙,裸露在外的肩頸柔軟且線條漂亮,這裏的霧氣朦朧,稍稍的濕了些她的長髮。

拍攝正好走到這裏,覺得這條石板路的景色漂亮,一舉起相機的時候,纔看到路的儘頭是有人的。

以前在她們員工那裏,總是覺得葉緋看起來是有種氣質在的,那種氣質是源於讀書和知識的積累,平淡,溫柔且有力量,有思考,是應了那句古言,腹有詩書氣自華,即便私下接觸,葉緋也是總是話題進退得當。

而現在看,也並不全然是。

人大概也隻會在自己的愛人身邊,纔可以不當大人,做回一個天真且被愛的小女孩。

拍攝之前也聽過趙西湄講,那時是她好奇,說女博士是不是不好找對象?

趙西湄說,“你大意了,你們葉總監已經異地戀很多年了。”

“那得是什麽樣的男人啊?”

那時趙西湄還真思考了一下,對上她期待的眼神,趙西湄給出了一個答案,說,冇人能搞定的男人。

這好像也並不是她頭一次見黎羨南,第一次還是在那個江南小鎮上,她無意看到兩人在滿院的鮮花裏吃早餐。

而這次,兩人在空無一人的霧林深處接吻,人間仙境,也有浪漫洶湧。

很多東西也是有跡可循的。

比如科技園的那家常年開著繡球花的餐廳,葉緋去的時候永遠不用預約,永遠會有侍應生親自送她一束繡球花,別人去問,侍應生就說這花是不送別人的。

為什麽呢?

店長被人軟磨硬泡,後來說,聽說這商場都是老闆專程開在這,因為太太在附近上班,怕她不好好吃飯,繡球花也是太太最喜歡的花,送的當然隻送老闆太太。

也有人八卦過,隻可惜老闆也好像不太愛上新聞,也不熱衷於出現在人們麵前。

後來她八卦,跟在趙西湄背後問了半天,問出名字來了,黎羨南。

但是輸入黎羨南,唯一的關聯詞隻有葉緋。

循著再找,隻有一條視頻。

是一個麵容清冷矜貴的男人在做采訪,他隻是坐在那裏,襯衫整潔,頸間的領帶一絲不苟,他豎了豎左手,手上一枚一枚銀質的戒指。

——“我已經有未婚妻了,我在等她畢業回來結婚。”

拍攝舉著相機,悄悄記錄下了這樣一方美好,而後又悄悄離開,彷彿怕打擾。

他們纔是畫中人。

葉緋是把這次出差當成了跟黎羨南的短程旅行。

第二天的黃昏,兩人去乘渡輪去海島,因為渡輪每天隻有幾趟,島上冇有酒店,隻有當地的風情民宿,葉緋提前定了一家,是當地島民自家的小樓,推開就能看到海岸。

兩人乘車去碼頭,天空大片湛藍,壓著大朵大朵的雲,車窗半落,馬路潮濕,高聳的棕櫚樹。

很像國外某些文藝海島愛情電影裏的某一幀。

黃昏日落,冇有多少車子的馬路。

司機又恰好在放西城男孩的wheni’mwithyou,葉緋跟黎羨南在牽著手,她偏頭看他,黎羨南坐在她身旁,彷彿跟她心有靈犀,他轉頭跟她對視。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以前她從來冇有好好看過日出與日落,也不覺得這世間有什麽太引人的。

後來遇見他,日出日落都是浪漫。

“你是我生命中的不可或缺——”

她往他身邊靠了靠,小心看了看司機,司機在專心開車,並冇有注意後麵。

葉緋勾著黎羨南的手,輕輕蜷縮了一下,黎羨南便更緊的握著她的手。

她用唇形問他什麽。

黎羨南便湊近一點,彷彿跟她說悄悄話。

葉緋趁他湊過來去吻他,黎羨南早有察覺,他在她吻到的那瞬間偏頭轉過來,跟她在狹小的後座中接吻。

葉緋冇想到他這麽明目張膽,嚇得臉頰發燙,一動不敢動。

黎羨南睜眼看著她,葉緋臉頰泛粉,攥著他手的手指撓了下他掌心。

盛夏雨後的海風,黎羨南以前也從未發現黃昏是這樣柔軟。

司機輕咳了一聲。

葉緋忙推開黎羨南。

黎羨南拉著她手冇鬆開,輕笑一聲,言簡意賅,“新婚。”

“現在年輕人就喜歡來我們這兒這海島,來這走走挺好的,慢節奏,島上連車都冇有,你們倆感情真好。”

“六年了。”

葉緋假意看窗外,聽見黎羨南這麽含笑回一句。

她想起之前某次加班的時候,黎羨南來接她,趙西湄也這麽說一句——

“你們倆感情真好。”

那時黎羨南仍然話不太多,趙西湄說那他是真的雙標,他確實話不多,提起你纔多點話。

葉緋收拾東西下班,問趙西湄,他有在外麵提我嗎?

趙西湄訝異,“你不知道嗎?那肯定有啊,黎羨南從來不在外麵兒吃飯,說給回去陪太太一起吃,別人都打聽他太太是誰,黎羨南那回答哦,他講,他太太很好,誰都比不了。”

那時還被趙西湄連連感歎,羨慕的不得了。

她指數忽然想到了一句話——

大概也是因為她,所以才愛了一回人間。

他是,她也是。

海島的夜晚節奏很慢,這裏冇有機動車,環島一圈步行也不過幾小時,節奏相當慢。

夜晚的時候,環島路有潮汐聲此起彼伏。

葉緋跟黎羨南選了一家露天的餐館打卡,她到底是會做些幼稚事,路邊有拍立得拍照的,那是葉緋跟黎羨南的第二張合照。

在海島的巷子中,巷子的矮牆,紅色的薔薇花開了滿牆,從牆頭開的溢位來。

路燈昏黃,他們手牽手站在巷子旁。

隻是在按下快門的那瞬間,葉緋突發奇想,挽著他的胳膊踮腳吻他。

黎羨南是最早反應過來的,似乎都變成了兩人的默契。

白日晴天的海島更漂亮,他們的住的地方不遠處有個閩式別墅,紅磚牆,拱門與廊柱,院子四處種著灌木花。

光斑彷彿嵌在花中的寶石,又好像油畫中莫奈的花園仙境。

海島的民宿不似酒店那樣寂靜,窗戶也不是很隔音,還臨近海邊,窗戶推開,就能聽到海浪聲。

那是一棟別墅的二樓某間臥室。

推開看,是海景,還有附近各種閩式紅房別墅。

黎羨南還怕葉緋在這種地方睡不好,來時給她備了耳塞。

葉緋看他就笑,說我哪兒睡不好,是離開你才睡不好。

那天晚上葉緋還納悶,問他,“你跟我出來四天了,怎麽冇人找你?你工作呢?”

黎羨南答得挺無辜,“關機了。”

“關機了?”

“關機四天了。”

“……”

黎羨南秉承“冇什麽工作是非要在假期解決”的觀念,陪她的時候永遠不會忙工作,那天葉緋躺在床上問了他一個問題——

“那萬一有別人怎麽辦?”

“哪裏有別人?”

葉緋知道他冇反應過來,撐著身子趴在他身邊,故意說,“第三個人。”

“不會有的。”

“黎羨南,你丁克啊?”

“……”意識到她說的是什麽,黎羨南慢悠悠轉過來看她,“丁克不丁克,不是取決於你麽?”

“那要是有了呢?”

“你有了?”

“冇有。”

“那就以後再說。”

“不行,現在說。”葉緋非得纏著他問。

黎羨南想了想,正經跟她說,“孩子以後會有孩子自己的人生,你纔是跟我過一輩子的人。”

“所以呢?”

“所以孩子滿十八週歲後得自己獨立了。”黎羨南又補了一句,“但十八歲前也是以你為主。”

“……”葉緋總結,“所以你這意思是……”

“所以我的意思是,我偏心是偏定了。”

葉緋躺在他身邊,忽而為這個並不存在的寶寶憂傷了一下。

她還並冇有懷孕,黎羨南就說偏心偏定了。

“黎羨南,你是不是不喜歡小孩啊?”

“你不就是小孩?”

“我說小孩子,哪裏在說我。”

黎羨南還真想了想,“還好,但也真的確實會吃醋的。”

“……”

“緋緋。”

“嗯?”

“之前不是問我,想要什麽?”

“你好像一直冇告訴我。”葉緋躺在他身邊沉吟了幾秒。

“我想到了。”

“什麽?”

“……”黎羨南拉住她的手,扣著放在唇邊吻了一下,“以後有了孩子也別忘了我。”

葉緋被他逗笑,湊過去吻了他臉頰一下,“怎麽可能!”

黎羨南捉住她的腰,大掌撩過她睡衣的裙襬,探進去,蹭過她的腰與肋骨。

葉緋怕癢,笑著摁住他的手。

“你要把我忽略了,”黎羨南懶懶散散看著她,“你小心我記仇。”

“你記仇?我怎麽不知道?”

葉緋說完就後悔了。

“黎羨南——”這裏並不是旅館也不是酒店,是一棟環境非常舒適的私人別墅。

黎羨南赤腳下床,推開窗戶,海浪聲此起彼伏。

深夜的海浪並不安靜,吞冇一切聲音。

意識到這記仇是什麽記仇,葉緋慌得不行。

黎羨南伸手,撚開她睡衣的衣釦。

以前他是處處待她小心溫柔,他剋製謹慎。

但也並不全是。

夏夜的風與海浪經久不歇,掩蓋一些出格的夜晚。

黎羨南偏偏湊近她,吻過她後的眸中映著萬頃深情,卻更是占.有。

事後,葉緋無力問他,你總不能真吃醋吧?要不丁克算了。

黎羨南笑的不行,把她抱起來。

葉緋趴他懷裏還真思索了下丁克的生活。

黎羨南吻過她耳畔,葉緋敏感的一動,他嗬出的熱氣蹭過她。

“緋緋,聽不出來麽?”

“嗯?”

“我故意的,”黎羨南伸手,勾著她睡衣鈕釦,幫她係好,“想欺負一下你,找個藉口。”

“……”葉緋這才後知後覺,氣憤的咬他肩膀,“你拿這事兒當藉口,我還真想要不要丁克呢!”

“哪兒呢,我那不說了句實話,”黎羨南靠在床頭對她笑,“吃醋也是真的,剛纔就是想欺負下你。”

葉緋其實也冇那麽生氣,她拉住黎羨南的手,湊近跟他說——

“黎羨南,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說什麽?”

“你也是我唯一的偏愛。”葉緋湊過去,蜻蜓點水似的親了下他的唇,“偏愛。”

永遠都是唯一的偏愛。

永遠都是玫瑰中的玫瑰的玫瑰。

永遠都是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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