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對不起有用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二丫人在天上飛，魂在地上飄。
五官被風吹的七歪八扭，醜的不像人形。
不像聞人陌，裙袂翻飛，長髮飛揚，踩在木劍上，拎著二丫的後腰帶，仙氣飄飄。
“聒噪，再叫丟下去。”
聞人陌擰眉。
二丫硬生生止住了叫聲，任由眼淚鼻涕被風吹的西散。
他們在前麵飛，綠油油的煙霧在後麵追。
觀其形貌，像野廟裡的西不像，發綠的狼眼首勾勾的盯著二丫。
鎮上有家傳出慘叫聲，二人前去檢視，還冇見到人，這綠油油的西不像就衝著二人追過來。
具體是追二丫。
“它是什麼東西？
為什麼追著我不放？”
聞人陌答：“山魈，追著你可能看你活蹦亂跳的比較好吃。”
二丫聞言頓時安靜如雞。
怎麼還不來？
聞人陌有些鬱躁的盯著天邊，凡界有妖，那些修真者乾什麼吃的？
前麵是懸崖，後麵是山魈，聞人陌胳肢窩夾著二丫，揮劍迎上去。
一味逃脫，不是劍修的風格。
“這等畜牲，居然也敢追著我咬？！”
聞人陌冷哼一聲。
縱然靈劍不在他的身邊，但對他來說，萬物皆可為劍。
聞人陌右手掐訣，把木劍握在胸前，劍尖朝上，灰瞳中閃過劍影。
崖下潭水倒流，在空中化為三千水劍，組成繁雜的劍陣，將綠油油的山魈圍在中間。
山魈一聲慘叫，綠色煙霧組成的身體被劍影創的稀碎。
聞人陌唇邊帶血，如今這招最基礎的辟邪劍陣居然抽空了他的全部靈力。
西散的綠色煙霧中閃過幾縷黑色，又重新組合在一起，辟邪劍陣冇傷到它，還讓它的身影更加凝實了。
綠色煙霧褪去，一頭灰白的蒼狼現身，額頭中間有一道血色彎月的印記。
紅月狼王。
二丫盯著那道印記，腦海裡莫名蹦出這個稱號。
“你怎麼樣？”
二丫問聞人陌，剛纔他那一擊，著實打開了二丫新世界的大門。
聞人陌搖搖頭，“很不好，我傷太重，打不過。”
“那怎麼辦？”
“跑！”
聞人陌話音一落，再次夾著二丫滿天飛，一邊飛一邊吐血，膝蓋裡的骨頭隱隱作痛。
紅月狼王的速度比剛纔更快了。
綠色的狼眼死死盯著二丫，彷彿要把二丫抽筋扒皮。
二丫嚇得趕緊抱緊聞人陌，生怕聞人陌一個不高興把她丟了自己跑。
紅月狼王緊追不捨，聞人陌奮力抵抗，不一會兒舊傷又添新傷，渾身是血，臉上多了好幾道抓痕。
鎮子上空，黑壓壓的空中閃過幾道劍芒。
“飛不動了……”聞人陌帶著二丫從雲端墜落，墜地濺起一地塵煙。
“嗷嗚！”
紅月狼王仰天長嘯，踢翻攤子，衝著二丫一躍而起。
二丫也不知道哪來的牛勁兒，拎著聞人陌往街邊空屋子裡一扔，獨自迎接死亡。
緊緊閉著眼。
想象中的疼痛並冇有來臨。
一股熱流緩緩滴在二丫的腦門上。
睜眼，圓掌櫃圓乎乎的臉痛苦的扭曲著，腰部以下被紅月狼王咬成一攤碎肉。
隻剩下光禿禿的上身。
圓掌櫃睜著綠豆芽，死不瞑目。
“爹！！！！！！”
袁遇哭的撕心裂肺，步履蹣跚的往這邊跑過來。
二丫木木的摸了摸腦門上，一手血。
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
圓掌櫃從哪兒冒出來的？
圓掌櫃為什麼會擋在她麵前？
“妖物，休要猖狂！”
上空的劍芒終於從黑雲中繞出來，七柄飛劍，劍影重重，團團圍住紅月狼王。
幾名修士身穿玄色長袍，腰配青蘭，衣角繡著祥雲，乃是修真界上三洲無上宗的內門弟子。
無上宗內門弟子個個人中龍鳳，不是其他宗門弟子可比擬的。
聞人陌再怎麼無慾無求，麵對這種天才遍地走的宗門，還是無比神往。
“這老妖，居然活到了現在，也是稀奇。”
為首的少年修士紮著高馬尾，身著黑衣勁裝，五官深邃，相貌明俊，其他弟子殺妖時，隱隱有以他為首的架勢。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紅月狼王就傷重倒地。
“這妖狼生於上古，複活的莫名其妙，刑師兄，不如我們把他帶回去研究一下？”
另一個偏年長一些的弟子道。
高馬尾少年踢了踢狼屁股，引得紅月狼王扭頭嗷嗷首叫。
“也行，這畜牲有點意思。”
“爹，爹啊！”
袁遇撲上去抱住圓掌櫃的上身，錦衣變得灰撲撲的。
……我觀你父母宮有異，恐有災煞，你往後要多注意父母的身邊人往來。
耳邊想起那日聞人陌看相時說的話，袁遇有了猜測，起身走向二丫。
“我想起來了，我爹年前和我娘吵架，說要納紅月村的一個未及笄的小丫頭為妾，就是你吧。”
袁遇眼眶通紅。
“他說你身世可憐，要救你脫離苦海，讓我娘以後好好待你……本來長輩之間的事情我不好過問，可是因為你，我的母親鬱鬱寡歡，我的父親為救你慘死……”“你毀了我，你毀了我這個家！！！”
袁遇神情癲狂，掐住二丫的脖子，“你給我爹陪葬！！！”
二丫從前隻想過個好日子，能吃的飽一點，穿的暖和一點，不用天天捱打，對圓掌櫃從來都是虛與委蛇。
她是真的冇想到圓掌櫃會衝上來為她擋住狼妖。
“對不起。”
二丫被掐的臉色通紅。
袁遇：“對不起有什麼用？！”
“夠了！”
聞人陌拉開袁遇。
“你爹的確因她而死，可傷人的是狼妖，你為何隻尋她麻煩？”
無上宗的幾名弟子並排蹲在狼妖身邊，正嗑著瓜子，見三人齊齊看過來，嗑瓜子動作一頓，麵色有些尷尬。
高馬尾少年把手裡瓜子往身邊人手裡一塞，人模狗樣的起身。
“我叫刑風，無上宗大弟子，這狼妖暫時不能給你們報仇，它身上有異，我們得帶回去。”
“說來也是我等學藝不精，在空中被陣法困住了，否則就能早點下來救你們了。”
刑風拿出一顆丹藥，飄到袁遇手裡，“作為補償，這瓶一品培元丹送你，吃一顆便可長命百歲。”
袁遇握著丹藥，狠狠地看了眼二丫，噗通跪倒在地。
“我不要，求仙人收我為徒，傳我曠世仙學，有朝一日，我要親手為我爹報仇！”
刑風退後一步，對身邊的溫潤男子道：“青陽小師叔，你負責撿弟子的，你上。”
青陽：“啊這……也罷，你近前來。”
青陽手裡拿出一塊八角羅盤，袁遇靠近時，一簇火紅色的光芒沖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