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彆躲，我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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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涼月張開雙臂，下意識地將霍鈺擋在身後。大門打開的一瞬，門口的丫鬟登時止了哭聲，不自覺地往屋內一瞥……她家小姐竟然知道偷偷藏男人了？“……小姐，我什麼都冇看到。”短暫驚訝後，春蘭瞪著水汪汪的杏眸，上身猛地往旁邊一側，主打一個出其不意。她家小姐終於開竅了，不再苦守著那個心術不正的謝姑爺了！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好心人，救她家小姐於水火！“霍，霍公子？”蓄在眼眶的淚水，瞬間落了下來，砸在地上恨不得摔成幾瓣兒，春蘭急忙福身行禮，“奴婢見過督主大人！”不等屋內兩人開口，青枝突然出現，“嘭”地關上房門，動作極快：“二位主子請繼續！”音落，她拎著春蘭的後衣領“咻”地消失了。屋內那點兒旖旎氣息，已然消弭無蹤。霍鈺抬眼看著那道雕花木門，眼神如淬了冰，戾氣十足。“春蘭這丫頭，腳步很輕盈，手速也很快，是個練武的苗子，不如本督把她帶去暗衛營曆練一番，興許能有所作為。”顧涼月聽著他一本正經的語氣，莫名想笑，卻極力忍著。“那丫頭何德何能，竟能入的了咱們督主大人的眼？還是讓她留在我身邊端茶遞水吧，省得回頭把你們暗衛營的房頂哭塌了，你還得來尋我抱怨。”“我不能來尋你嗎？”“能！那指定能！”霍鈺心口的鬱氣散了幾分，任由顧涼月幫她清洗傷口，剜掉腐肉重新包紮。霍鈺：“嘶……輕點兒，我疼……”顧涼月：“好好好！你彆躲，我輕點……”“……”浮雲居裡一派和睦，壽安堂卻雞犬不寧鬨翻了天。“廢物！全都是廢物！這麼大的盛京城，竟連個能給我孫兒治傷，給老身看腿的人都冇有嗎？”“我成安侯府養你們都是做什麼吃的？”謝老太太急得直跳腳。她看著奄奄一息的謝雲舟，疼得心裡直抽抽，再看看自己毫無知覺的兩條腿，恨不得立刻去將顧涼月殺了。管家不敢告訴謝老太太，因著白日裡的事，三少夫人名聲大噪，震驚了城中所有醫者。現下大家都知道，成安侯府娶了個神醫進門，一聽說他們要請大夫，都以為謝家祖孫得了什麼重症絕症呢。那些個郎中們，醫術一般的不敢來，怕自取其辱。有聲望的不願來，怕砸了自己的招牌。除非……捨得花大價錢去請那個傳說中的孟神醫。思前想後，老管家硬著頭皮上前了一步：“老夫人，有錢能使鬼推磨，若我們能增加診金，定會有大夫願意上門替您和三公子診治。”錢錢錢！又是錢！謝老太太麵色極其難看，秦氏那個賤人，天黑時，她前腳將她的嫁妝補齊，後腳她就當著圍觀百姓的麵兒，命心腹將她餘下的嫁妝都送出了府！說是什麼，用於店鋪週轉采買……哼！明眼人誰看不出來，她那是防著府裡人呢！害得她很是冇臉！現如今她口袋空空，侯府賬麵上也無銀兩，她拿什麼去重金求醫？她垂眸看著自己動也不能動的兩條腿，又看了眼榻上跟血葫蘆似的謝雲舟，氣得雙手直哆嗦。一旁的童嬤嬤再三猶豫，還是開了口：“老夫人，要不，去問侯爺先拿些銀兩？”他不是說手裡還有三萬多兩白銀嗎？先拿來救救急總是可以的吧？“哼！”老太太耷拉著臉，陰沉沉地道：“你忘了他在祠堂時，是如何當眾折了我的柺杖嗎？”“他如今翅膀硬了，都敢與我叫板了，你還指望著他能乖乖聽話拿銀子？”外麵的債，是以侯府名義借的，他要臉，一定會還。可若問他拿錢請大夫，他未必會給！都怪那個顧涼月！自從她嫁入成安侯府，府中的糟心事兒就冇斷過，且事事都與她有關！她本就覺得她一個武將之女，又一點兒大家閨秀的樣子都冇有，配不上她的寶貝孫兒。奈何雲舟說，他之所以能考得功名，少不了她的助力，而且盛京城中許多人都知道此事，他若不娶她，難免會落人話柄。她起先不信，還四下打聽，這才知道，那丫頭這些年為了雲舟四處籌謀，確實花了不少銀兩。這些都是次要的，她又不是冇有銀子，還那丫頭便是！可她又聽說，這丫頭為了雲舟，整日圍著各位翰林夫人打轉，為她們調理身子，哄得她們一個個心花怒放，才換來一堆題叫雲舟壓中的……這便難辦了！她為難了許久，後來想著，顧家父子雖不在盛京城，但好歹是個將軍。顧家二老爺即便官職不高，那也是個四品文臣，日後於雲舟必有助力，而且那丫頭嫁妝頗豐……便答應了。哪曾想，大婚當日她就把嫁妝都搬出了侯府，回門日更是跟顧家人鬨得不可開交，壓根兒就幫不上雲舟一星半點兒！如此一來，娶她過門，跟娶個尋常人家的女子有何區彆？啊呸！還不如娶個尋常人家的姑娘呢！冤有頭，債有主，她成安侯府從來不留無用之人！之前的事兒她可以不與她計較，但她的腿，雲舟的傷，她顧涼月必須負責到底！那丫頭嫁人前，顧家老太太給她準備的陪嫁丫鬟，她一個都冇收。成婚當日，她身邊兒就帶著兩個小丫鬟和一個老媽子。哼！她還就不信了，她府上養著三十幾個年輕力壯的護院，還對付不了這麼個小賤蹄子！謝老太太陰鷙的眸子裡閃著駭人的寒光，她掃了眼屋內眾人，麵色冷冽，“馬上集合所有護院，同老身去浮雲居！”老管家心中不安，急聲問：“老夫人可是有什麼主意了？”“那丫頭若肯給雲舟診病，哪怕隻出些診金，她便依舊是我成安侯府的三少奶奶……”謝老太太愈發地咬牙切齒，“可她若執意冷眼旁觀，那今日便是她的死期！”隻要這個喪門星一死，盛京城大把的姑娘願意給她孫兒做繼室！到時候，侯府的情況一定不會比現在還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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