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女子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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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紫俊當真高高興興地收下了清清和鈴兒，氣得溫芙蓉渾身顫抖。溫玉雪卻上前，當著祁紫俊的麵兒勸說溫芙蓉：“妹妹為人妾室，總是要大度些的。再說了，生這樣的氣又是何必？若動了胎氣，便是得不償失呢！”兩個丫鬟也算乖覺，湊到溫芙蓉的跟前兒噓寒問暖。祁紫俊幾乎是強拽著溫芙蓉回去的，回去前還不忘了對溫玉雪道謝。看著他們一行四人回了屋子彆扭的身影，溫玉雪笑了——日後這院子裡，總有許多好戲可看！——當夜，祁承星迴來的時候，就聽到隔壁院子裡傳來了唱曲兒的聲音。他生了幾分詫異：“二弟買黃玉賠了那麼多，還有閒錢請歌女入府？”他像是感興趣，溫玉雪便為他的碗裡添粥，一邊笑道：“是今兒尋了兩個丫鬟來伺候二弟妹。其中一個會唱曲兒，你若喜歡，不如我也給你尋來一個？”這自然是玩笑話。溫玉雪捫心自問，若身邊養了清清和鈴兒那般的丫鬟，她也總是要多留幾個心眼的。聽她語氣裡帶了幾分調侃，祁承星也右眉微挑：“我不喜唱曲兒的，倒是喜歡會舞的。”嘖，這男人！若從前，溫玉雪或許心中無甚感覺。但此刻她竟忍不住將手中小勺丟在了祁承星的跟前兒：“原來夫君喜歡舞娘那般，隻怕一個不夠。明兒我就叫了人牙子過來，給你尋十個八個地，咱們養在院子裡不也是一副好風景？”二人說笑之間，好似連飯食都比平日好吃幾分。隻是聽著隔壁院子的靡靡之音，溫玉雪的心中還是有些悵然：若想讓溫芙蓉和祁紫俊徹底決裂，隻怕兩個丫鬟遠遠不夠。而且現在冇了蔣氏，溫芙蓉肯定會牢牢抓住祁紫俊這個“浮木”。她上一世的仇，這樣報著可不痛快！隔壁院子的樂聲響了幾乎大半夜，到天明方纔低下來。溫玉雪早起就見著晴彩也冇精打采的，自然要多問一句：“怎麼了今兒？身子若是不舒服，就休息兩日，打水洗臉這種事，我自己也能做。”晴彩忙搖頭：“不是的夫人。是……麗兒的事情。”前兩日晴彩才說過，麗兒要被溫芙蓉送去嫁人了。溫玉雪不想管溫芙蓉身邊的人，對麗兒也冇什麼特彆大的印象，也隻是關心晴彩：“我知道你們二人關係不錯。不過麗兒是溫芙蓉身邊的人，她不是要嫁人了嗎？既然還好端端的活著，是有什麼事讓你如此憂心？”誰知這麼一問，晴彩竟“撲通”一下跪在了溫玉雪的跟前兒：“奴婢是想求夫人，救救麗兒！”溫玉雪忙扶著晴彩：“有什麼事兒站起來說！”晴彩這才歎息一聲：“麗兒雖是二姑娘身邊的人，可姑娘知道她為何要被二姑娘嫁出去嗎？”或許同為丫鬟，晴彩是真的心疼麗兒：“若不是她是蔣姨娘當時帶出來的丫鬟，隻怕二姑娘早就厭棄她了。皆是因為麗兒總在二姑孃的身邊勸誡二姑娘，要過好自己的日子，不要處處與旁人作對。”所謂忠言逆耳，溫芙蓉那樣的性子，又怎麼聽得進去麗兒的肺腑之言？溫玉雪想起上一世，麗兒這丫鬟好像也冇能伺候溫芙蓉到最後。看溫玉雪冇說話，晴彩急急解釋：“前頭麗兒對我說起這些的時候，我也在想，是不是她和二姑娘串通一氣，就是想讓我將此事告知姑娘。可她明日就要出嫁，嫁的那人……是城郊小閆莊的莊主，姑娘還記得他嗎？”這個小閆莊也是溫家的產業，莊中人以養蠶為生。後來父親將小閆莊送給了蔣姨娘，如今自然就在溫芙蓉名下。那位閆莊主……溫玉雪還有些印象：“閆莊主的確不是個好相與的，不過我聽聞他兒子還不錯。如今小閆莊可是他兒子接手了？”晴彩慘兮兮地看了一眼溫玉雪：“他兒子前兩年就被送到湖州學養蠶去了，二姑娘要將麗兒嫁去的，正是那位年過五十的老閆莊主！”這下，溫玉雪便明白了：“那位閆莊主這是娶了第幾任了？我聽聞他是個有些怪癖之人，每一任妾室都被折磨致死，所以看你和麗兒的樣子，這傳聞竟是真的不成？”說起麗兒，晴彩都快哭出來了：“是真的。二姑娘這麼對麗兒，便是要麗兒不得好果呢！麗兒若再過去，已是老閆莊主的第十二個妾室了。”區區一個莊主，竟能娶十二個妾室。溫芙蓉也不懷疑懷疑，他是不是貪了什麼？溫玉雪將臉擦淨，轉問晴彩：“能讓你來求我的，看樣子你是信她。但晴彩，你該知道，現在小閆莊不是我的莊子。我們要去救人，隻怕要付出不少代價。”晴彩低了頭，語氣不忍：“麗兒同我說，讓她嫁給那人受儘折磨，不如去死。可二姑娘將她綁了起來，日日命人看著她。明日就算送出門去也不給她鬆綁，非要送到那個閆老頭手裡。若不是我偷偷去看她……也不知她這般淒慘。”思來想去，晴彩也隻剩了絕望：“今日夫人這麼說，其實我也早想到的。隻不過覺得麗兒可憐，但絕不會為此再為難夫人。”這丫頭，心思也重。溫玉雪看了看外頭天色，隻問她一句：“明兒麗兒什麼時候被送去小閆莊？”晴彩訥訥道：“納妾不似娶妻，未時從城中出發，送到小閆莊直接入後院就是。”說完，她忽而反應過來一般，期待地抬起頭看向溫玉雪：“姑娘要幫她嗎？”溫玉雪笑著點頭：“不知來不來得及了，但可以試試看。”幫了麗兒，順便把小閆莊的水攪渾。她就不相信，溫芙蓉現在還能掌控得了那個閆莊主！於是洗漱完畢，溫玉雪便出門了。她要找胡回深，記得當初父親就是從胡家的手中將小閆莊買過來送給蔣姨孃的。現在若能還給胡回深，不也是個胡回深欠她一個人情了嗎？溫玉雪冇問旁人，徑直到了薑州城東的船舫，果然在一堆女人叢中，找到了胡回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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