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覽榮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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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兩匹軍馬來曆了，焦大不敢再試圖利用李征來貌似貶損實際勸勉榮寧二府子孫。他那間彎了腰，笑容滿麵的打著包票：“大王放心，那寶馬隻管天天吃好的喝好的，老漢日夜守著門照料。”李征不放心，他那戰馬，開春用的是嫩苜蓿與豆料絆著，金陵哪來苜蓿？何況自己的戰馬那就是勝利的保證，那是戰士的夥伴，豈能完全交給別人管。“焦老要費心門房，隻是我外出時幫我照料即可，平日不好勞煩。”李征道。焦大知道，心中十分的畏懼頓時帶了八分敬意。這纔是憑軍功立國的天潢貴胄該有的樣子！李征從袖子去了五兩銀子交給焦大，讓他去安頓自己，看他離開後，那圓臉丫鬟果然已在他身後低著頭站著了。“奴婢是鴛鴦，老太君抬舉來照顧大王。”丫鬟自稱。李征道：“我冇什好照顧的，也不習慣別人照料吃喝睡覺，倒是這院子數十人要你費心。內院後宅你們幾個女孩子看著分配，我住的平時幫著打掃衛生，其餘不必管。中院二十八個錦衣衛，往後或許還會更多人，你幫著找兩三個會做飯的，不可讓府中承擔。”鴛鴦早料到會這樣，當時也不勸說，也不敢勸說，她自忖如今是被打發出來的，過幾天李征正式封王，她要自稱“王府的人”。以她的周到，豈能站在榮府勸李征“不必多想”。李征看她聰明，便又接著吩咐：“飲食材料，我看院子廚房一側有個小塌房（倉庫），我自會購買安置，這些也不必讓你操心。每月例銀，以二少太太仔細，她定給你們定下了，我不管。隻是天家有規矩，每月你們例銀多少，我分發多少給你們，或自用，或貼補你等家小，那是你們的事情。”說完，李征考較她：“我觀府中規矩，是分一二三等丫頭，你看要不要用？”鴛鴦想想委婉說：“奴婢聽人說諸王府都不用這個。”“那就不要用了，按照年紀，一年加一兩，倒不是小的廉價，隻怕她們叫人欺騙了。”李征道，“若到成年時我還在這，包個十來兩銀子，或發個三五十兩物資權當是慶賀。”鴛鴦見了笑容，這是個仁和的天家子，她便不擔心了。一時間安排好內院，賈璉與王熙鳳又去尋找焦大告誡，不提。李征在院子前後都走了一圈，全院便已瞭然於心。這是個三進的院子，大門卻不是榮國府東南角門，而是東角門東邊又一道門，那是榮府分家後賈赦別院的大門，門是穿牆式黑油大門，隻有門扉而並無門樓門頂。這肯定要重修，雖不會修成標準的郡王府大門，但該有的規製還是要有的。前院進深十餘丈，花園樹木鬱鬱蔥蔥，有曲水假山，兩側抄手遊廊，可乘涼閒坐，那也不是個正規的前院。那是自然，那隻是別院前院。前院西側，是足以容納數十匹牲口的大馬棚，南下的兩匹一黑一紅戰馬安置在頭，榮府原本餵養的牲口都搬到了後院西北角馬棚了。前院向北是中院。自前院進中院，院牆東北角有一道儀門，是屋宇式，按照規製，這應該是一道麵闊三間的屋宇式儀門，往後也要重修。進了儀門到二進院，院子足足有二十餘丈進深。院子西側三間不連著的大瓦房，窗淨幾明，都是書房規製，每間房後麵還有個小後房，不隻是用來做什用的。南房與儀門之間西牆之上，昨晚開了一道小門，從這出去便到了榮國府正院，方便兩院平時往來。對麵東廊房，因為靠著與寧國府之間的私家巷道，東廊房進深很小，但卻是上下兩層，二十八個錦衣衛校尉住進去也很寬鬆，一層便大約可以容納五六十人，樓下左右兩側還有幾間房。西側書房已經改了，南書房改成了小客廳，錦衣衛侍衛們平時可在這看書，或接待私人賓客。中書房改成了待客廳，北書房如今隻保留了賈赦定做的紫檀木半新半舊書架書案，頭原本多年冇人翻動的書籍，都搬到了不知什地方。李征叮囑跟在身邊聽用的鴛鴦：“若府中書籍有多餘的，煩代我問存周先生借些，不拘什書籍，四書五經、諸子百家，乃至於兵法精要、刀法劍譜。”鴛鴦記住：“榮國府藏書少，不如購買些。”“那就不著急了，出門閒逛看到的再買。”李征道，“你們閒暇無事也要多讀些書，不要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古人雲‘腹有詩書氣自華’，知識這個東西，不能是用來誇耀的，藏在心中都會變成寶。”鴛鴦心道：“政老爺的起收。”從二進院到內院又是一道儀門，這一道儀門纔算合乎規製，是上下三層的，下麵是門，中間是匾額，上麵是屋宇式門樓頂。這是合乎伯爵規製的，但不合乎郡王規製，要麵闊三間才行。“不要改，冇必要。”李征再提醒。鴛鴦訥訥道：“政老爺不允。”李征笑道：“我是來借住，豈能那繁瑣。何況，這儀門下將來要擺放門戟，天家威儀足矣。”按規製，郡王府門外便要擺放門戟等“九錫”中的物品，而且李征繼承的肅王府還有“開府儀同三司”規格，大門口擺放的天子九錫中的幾樣肯定要給他。這可不能擺在大門外，那就成了欺負人了。人家主人家門外才擺著什？當年太宗皇帝賜給榮國公的儀仗早就收歸朝廷了，榮寧二府門外光禿禿的什都冇有，偏在別院大門外居然擺著郡王及三司儀仗，那不是欺負人是什。兩人說著進了三層儀門，這纔來到真正的內院。內院廣大，超過前院中院足半，這纔是真正曲水假山、鶯歌燕舞之所在。從鵝卵石子路直走，或繞著重重疊疊曲水岸邊小徑往北走，重巒疊嶂也似的亭台樓閣，小的如賞月亭觀水台，大的有聽禪堂沐雲閣，雖不宏麗比得隔壁的榮國府建築，卻也建造精巧。就算是路上鵝卵石，怕也是從別處高價買來；縱然是門上簾子，也用珍珠串成。如此豈能不精巧十足富麗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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