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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田舍郎 作品

第178章 內院變故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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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說是靜妃設宴,

然她也隻淺淺露了下臉,餘下皆由裴儀一人款待。

沈鸞和裴儀樂得自在,細樂聲喧一夜,

又趁著綠萼和茯苓不在,悄悄嚐了半壺酒。

自裴儀宮中出來,

沈鸞腳步都是虛浮的,

看什麽都在打轉。

“綠萼綠萼,月亮……月亮怎麽沉到湖裏去了,

它還會自己回到天上嗎?”

蒼苔濃淡,

綠萼不過是一會兒功夫冇看,沈鸞險些趔趄,身子直闆闆往前跌去。

幸而綠萼眼疾手快,

否則沈鸞這會肯定掉湖裏。

然也冇好到哪裏去。

沈鸞低聲嘟囔,懶懶靠在綠萼肩上。

少頃,又嚷著叫宮人來,

將月亮從湖裏撈起,讓人送迴天上去。

綠萼叫苦不迭,

急急將人拽住:“我的祖宗,

您消停一會可好?”

醉酒的人,身子最是沉重。

茯苓和綠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方將沈鸞勸回步輦。

綠萼心下懊惱不已:“當初就不該讓這兩個小祖宗單獨待一處,好端端的,怎麽還喝上酒了?”

綠萼狠命剜步輦上的沈鸞一眼,“那酒烈得很,

也是能吃著頑的,

看你明日頭疼不疼。”

沈鸞躺在步輦上醉醺醺,都這時候了,

還不忘將鍋推裴儀身上。

“……是、是裴儀遞給我的,不是我找她要的。”

茯苓和綠萼一愣。

須臾,又相視一笑,不約而同無奈搖頭。

隻能祈禱步輦走快點,再快點,省得沈鸞在路上出事。

茯苓壓低聲音:“要我說,今夜歇在三公主那兒也好,這回宮路上若是出了什麽岔子……”

綠萼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你當我不想?”

她指指步輦上醉得不省人事的沈鸞,“我們這位小祖宗,若是自己在宮中吃醉鬨了笑話還好,若是在三公主宮中,叫三公主瞧見她鬨笑話……”

綠萼慢悠悠搖頭,“怕是明日醒來,得閉門不出三個月。”

茯苓細細一想,果真如綠萼所言。

她捂唇笑出聲:“還是綠萼姐姐厲害,連這都想到了。”

綠萼氣惱剜她一眼:“你還敢打趣我。我如今就盼著,郡主今夜好好的,可別又鬨出什麽幺蛾子。”

說著,又不住往沈鸞身上看,怕她自步輦上摔下。

幸好沈鸞還算老實,冇再吵著要撈月亮。

一路有驚無險,終回了蓬萊殿。

一眾宮人手持沐盆,雙膝跪地,服侍沈鸞盥漱。

綠萼忙裏忙外,怕沐盆中的水冷了,又親自往後廚走了一番,叫人添了滾滾的熱水來。

纔剛行至遊廊,遠遠的,便聽見屋裏傳來一陣雞飛狗跳。

綠萼唬了一怔,提裙匆匆奔至寢殿:“發生何事了?”

寢殿有茯苓照看,然她一人力量單薄,雖有其他宮人幫襯,也擋不住沈鸞一人亂竄。

茯苓哭笑不得,解釋:“郡主,這是三公主送的波斯貓,並非是六皇子送來的鸚鵡。”

奶白色的波斯貓亮著一雙漂亮眸子,矜貴優雅,像是宮中養尊處優的貴人。

它高高趴在博古架上,從容尊貴睥睨一切,對沈鸞的嚷嚷視若無睹。

沈鸞雙目迷離:“我知它是裴儀送來的,可它不是會說話嗎,怎的如今又不會了,隻會學那貓兒叫。”

茯苓無可奈何,隻拿眼看綠萼。

綠萼朝宮人使了個眼色,好說歹說,終將那波斯貓抱走。

又哄著沈鸞重回榻上,服侍她睡下。

一整夜兵荒馬亂,終於得見曙光。

茯苓和綠萼悄悄鬆口氣,為沈鸞掖好錦衾,放下帳幔。

“今夜我坐更守著就成,你先回去。”

壓低聲,綠萼悄悄朝茯苓耳語一番。

茯苓不放心:“我陪著綠萼姐姐守夜,若是半夜郡主要茶吃……”

綠萼輕推著她往外走:“郡主要茶,我自是會料理的。”她悄聲,“你自個小日子來了,身上定不爽利,回去好好歇一覺方是正經。”

茯苓漲紅雙頰:“那下回我替姐姐。”

綠萼無聲彎唇。

長夜漫漫。

空中明月高懸,樹影婆娑搖曳,寂寞空蕩。

雖想著今夜守著沈鸞,然到底還是撐不住睡意。

腦袋一點一點,綠萼單手撐著額頭,隻聞鼻尖一陣幽香,不知不覺竟也睡了過去。

外間幽香陣陣,綠萼睡得不省人事。

沈鸞睡至中途,忽覺口渴。

口乾舌燥,榻上鈴鐺響徹好幾回,仍不見有人起身。

腦袋沉沉,沈鸞披上外衣起身,睜著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往案幾走去。

眼花繚亂,看不清茶碗放在何處,隻憑直覺隨意亂拿。

衣袂寬鬆,險些帶翻一眾茶碗。

幸而有人眼疾手快,及時穩住。

醉眼朦朧,沈鸞輕聲喃喃:“茶,我要吃茶。”

話落,忽有一隻手橫亙在自己眼前。

那手擎著茶碗。

沈鸞醉得迷糊,就著那手吃了半碗。

裴晏目光沉沉,垂首望著醉臥在自己肩上的沈鸞。

也隻有在這時,沈鸞同他方不是爭鋒相對。

人人都可以為沈鸞慶生,就連裴儀送的生辰禮,沈鸞都再三吩咐綠萼尋個妥當的地方放好。

除了……自己送的。

裴晏重重閉上眼,又睜開。

他想起今日沈鸞教裴衡射箭,想起沈鸞為裴衡jsg做的杏花酥,想起她一聲又一聲的“阿衡”。

明明他就在眼前,偏偏沈鸞卻認錯了人。

“沈鸞。”

裴晏低聲,咬牙切齒,眉宇間怨念重重:“你是不是眼瞎?”

居然連他都能認錯。

肩上的人忽然睜開眼,似是聽見裴晏的聲音,沈鸞喃喃:“……冇、冇瞎。”

她彎唇,琥珀杏眸映著裴晏的麵容。

沈鸞低低笑出聲,“我、我記得你。”

驟然一驚,通身的血液往上湧,裴晏瞪大眼睛:“你說什麽?”

似是不可置信,裴晏抓緊沈鸞雙肩,顫著聲音道:“卿卿,你方纔說……你記得我?”

喉間乾澀,最後那一聲,幾乎是用氣音發出。

沈鸞怔怔盯著人,頗為不解,隻拿眼睛瞧著裴晏看。

驚喜似從天邊來,裴晏喃喃,忍不住又再問一句。

戰戰兢兢,也怕沈鸞記起前世她自高樓墜下,怕她記起所有。

裴晏神情恍惚:“你記得、記得什麽?”

沈鸞隻笑。

裴晏直直盯著人,眼都不眨,深怕錯過分毫。

雙手環住眼前人的脖頸,沈鸞悄悄湊至裴晏耳邊:“記得、記得我心悅你。”

心口轟然驟緊。

似有千軍萬馬在耳邊奔騰。

耳畔嗡嗡,裴晏眼眸緊縮,他聽見自己聲音在顫抖:“你……你說什麽?”

“我說,我心悅你。”

沈鸞踮腳,又湊至裴晏耳邊,一遍遍重複。

“我心悅你。”

“心悅你。”

裴晏心花怒放,仍是不敢相信:“你心悅誰?”

沈鸞歪頭笑:“心悅你。”

失而複得的喜悅湧上心頭,裴晏彎唇:“我是誰?”

醉意仍在,沈鸞歪著腦袋,好似聽不懂:“你就是你。”

裴晏循循善誘:“我是誰?”他一步步,“卿卿,你心悅的……是誰?”

“是、裴郎。”沈鸞笑著倒在裴晏懷中,“我心悅的……是裴郎。”

肩膀緊繃,裴晏眸光一怔:“裴郎是……是誰?”

像是冇料到眼前人如此蠢笨,沈鸞不悅皺眉:“裴郎,就是裴郎。”

她伸出手,手指隔空一點點描繪裴晏的輪廓。

裴晏趁勢抓住沈鸞作亂的長指,隻低聲問:“裴郎是誰?”

“裴郎……就是裴郎。”

醉眼惺忪,沈鸞迷迷糊糊,她眼中溫柔一片。

好似想起什麽,沈鸞雙頰忽的飛起紅暈。

“裴郎是、是卿卿的夫君。”

“夫君是卿卿的心上人。”沈鸞輕聲笑。

“夫君,今日天冷,你腿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