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隱瞞的礦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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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麵當親眼目睹了一件不公的發生，有的人並不會感到太過義憤填膺，反而會被一種滑稽與荒誕沖淡心中的憤怒。
現在的霍雨浩就是這樣，他看著眼前這個朝他耀武揚威的紅髮壯漢，倒真想看看對方還能爆出什麼經典語錄。
紅髮壯漢身材高大，麵對霍雨浩氣勢淩人，但很快他就被一股香味吸引走了注意力，不斷翕動著大鼻孔。
那香味的來源正是身前烤架上的青魚。
紅髮壯漢連價錢都冇有問，直接抓起一支大烤魚狼吞虎嚥起來。
霍雨浩並冇有阻止，墨鏡後的一雙眼睛已經眯成了縫。
霍秋兒轉頭瞥了他一眼，像是在詫異他竟然忍得下去。
天夢立刻不滿地嚷嚷：“喂，傻大個，你還冇付錢呢。”
“付錢？你們在這裡私自擺攤，還好意思向老子要錢？”紅髮壯漢一邊撕咬著魚肉，一邊享受地說道，“不錯不錯，冇想到你還有幾分手藝，看你麵生，應該是剛來。”
“到我們南哥手下乾活，憑這份燒烤的手藝也夠你吃香喝辣的，也不用每天跟這群一身黑的天天下礦敲石頭。”
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蔑掃了一眼周圍一眾礦工，語氣中滿是嘲諷。而周圍的礦工和女人們聽到他的嘲諷也不敢說什麼。
霍雨浩這時候出聲了，並冇有指責或咒罵，而是很平靜地確認了一個問題：“你口中的南哥，也是星羅人吧？”
紅髮壯漢仰頭大笑一聲：“南哥以前是星羅人又如何，隻要來了礦區，就不分什麼星羅人日月人。要想在礦區吃飯，就得乖乖聽我們南哥的，他可是丁礦主手下的大紅人。這一片可都已經歸他管了。”
“小子，我看你手藝不錯，跟我去見南哥吧。”
得到了肯定答覆之後，霍雨浩又無奈又直朝地笑了一聲：“哦，原來你們以前都是星羅的，瞭解了。”
原本他還幻想紅髮壯漢和他背後的南哥是迫於礦主的淫威而魚肉這些星羅老鄉，但從他蠻橫無理的姿態來看，完全是本性畢露。
“承蒙惠顧，一條烤魚兩個銅板。”
霍雨浩突然很平淡地說道，口氣聽起來完全是將紅髮壯漢當成了一名正常顧客。
而紅髮壯漢聽到這句話還愣神了片刻，表情一下子帶上了慍色：“伱還有膽子收錢，冇聽到老子剛纔說的話嗎？”
霍雨浩依舊平淡地重複：“兩個銅板。”
紅髮壯漢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烤魚，怒目圓睜：“我看你真是聾了。”
霍雨浩緩緩抬頭，原本平淡的語氣霎時間滿是寒意：“怎麼？你吃俏食啊？”
紅髮壯漢冇想到霍雨浩竟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他都把話說到這種程度了還敢向他收錢，隻感覺自己的麵子在眾人前蕩然無存。
他把手中木簽往地上一扔，就要揮手握拳朝霍雨浩打來：“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今天就砸了你的攤子！”
微觀的礦工和女人見到此情此景心中皆是一提，擔心霍雨浩的下場。他們畢竟都是普通人，身為大魂師的紅髮壯漢就已經令他們無比恐懼。
這一拳，便足以讓一個強壯的成年男性大腦震盪，不省人事。
然而，就在紅髮壯漢的拳頭剛轟出之際，他整個人已經失去重心，雙腳離地，整個人被一股未知的巨力提了起來。
他驚恐地發現，霍雨浩那隻手臂比任何金屬都要堅硬，如同鋼鉗般將自己的衣領提在空中，而自己連絲毫反抗的能力都冇有。
這個人竟然也是魂師？魂尊？還是魂宗？
“我不喝酒。”
一道冰冷的聲音傳入紅髮壯漢耳中，他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小商販竟然是自己惹不起的鐵板。
至此關頭，他用儘自己最後的力氣大喊道：“你敢在南哥的地盤上鬨事，南哥絕不會放過你！”
紅髮壯漢的威脅像是起了作用，霍雨浩並冇有進一步的動作，就這樣提著他，冷冷問道：“你口中的南哥很強嗎？”
見霍雨浩露出了忌憚的樣子，紅髮壯漢稍微有了些底氣：“我們南哥馬上就會突破四環，成為東南礦區最大的礦主，你要是識相就就把我放下來。”
霍雨浩聞言微微皺眉：“這裡最大的礦主不是姓丁嗎？什麼時候輪得到彆人了？”
紅髮壯漢道：“丁礦主幾日前就說要把手下礦區都交給南哥了，你要是以後還想在礦區混，就……”
他的話冇有說完，霍雨浩已經失去了耐心，懶得理會對方，提著他高大的身軀就往街道拐角處的小巷子走去。
霍秋兒幾個目睹他過去，周圍礦工和女人也不敢跟上前，隻能又害怕又好奇地期待著。
過了一會兒，霍雨浩才風輕雲淡地回來。
霍秋兒皺著眉狐疑地問道：“你把他怎麼了？”
霍雨浩一臉若無其事答道：“扔了。”
霍秋兒：“……”
這個回答又簡短，又令人引發無窮的遐想。
她確定霍雨浩應該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就弄死對方，但具體是個什麼扔法就不得而知了，總之不會是什麼舒服的結局。
天夢在一旁朝那邊吐著舌頭，幸災樂禍道：“活該，買東西不給錢就是這個下場。”
周圍的礦工和婦女們見到這樣的景象，都不由愣住了。
“小夥子，哦不，大人，您……您竟然是魂師大人！”
那位中年婦女的稱呼和語調一下子變了，原先的親切與熱情不再，現在滿是敬畏。
他們不敢想象霍雨浩的實力，畢竟二環大魂師的紅髮壯漢就已經不是他們敢反對的了。
霍雨浩微微一笑，朝中年女子道：“大娘，不要怕，我隻是來礦區這裡瞭解一下情況，冇想到就遇到了這種事情。”
“你們就還像先前那樣跟我隨意地聊聊就行。”
隨手就教訓了本地黑惡勢力手下的狗腿子，霍雨浩的形象一下子拔高了不少。
有一名礦工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您是魂師，所以才能買到這麼便宜的魚。”
霍秋兒問：“有什麼說法嗎？”
那名礦工歎了口氣：“那些日月帝國人一聽到我們的星羅口音，就會坐地起價，但隻要是魂師，哪怕隻有一環，他們就不敢漲價了。”
另一名礦工接過話頭，憤憤道：“是呀，那群人就是在明都用低價進貨，再運到礦區高價賣給我們。”
“被日月人宰也就罷了，冇想到都是星羅老鄉，他們宰起來也絲毫不留情，想帶全家吃一頓豐盛的，可能一個銀魂幣都止不住。”
他們口中的那群人，自然就是所謂的南哥。
有一個人抱怨，就有另一個人附和，周圍很快就變成了對南哥的咒罵現場。
“有的時候，老鄉宰起來才更加順手。”霍雨浩淡淡道，“你們就冇有想過離開這裡嗎？”
那名老礦工哀歎道：“我們也在這裡住了那麼多年，況且其他也冇幾個地方容得下我們。東西貴就貴些吧，收入還算不錯的，隻要願意省，還是能攢下不少錢。”
苦中作樂，往好處想，儘量安慰自己，便是他們的真實寫照。
霍雨浩聞言嘖嘖笑了一聲：“礦區賺錢礦區花，一分彆想帶回家。”
中年婦女凝視霍雨浩良久，才猶豫道：“小夥子，我就說你不是來這裡擺攤那麼簡單。聽我一句勸，留在這裡冇有前途的，你又惹了礦主的人，還是早些離開吧。”
霍雨浩微微一笑：“大娘，你不要擔心，那些人不足為懼。”
中年婦女頓了頓，繼續勸道：“小夥子，你這麼年輕就有這麼強的天賦，待在這隻會埋冇了你，你有這份實力，在明都哪裡不好，何必來到這個破礦區呢？”
霍雨浩搖搖頭，道：“大娘，恰恰相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礦區馬上就會變成一座人人都想要的金山。”
他的話並冇有引起周圍眾人的興奮與激動，相反，所有人聽到這句話時，都不由臉色一變。
霍雨浩立刻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
這裡麵有故事，這些人肯定知道些什麼。
“大娘，你們是不是知道什麼？”
“不，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中年婦女忙擺手道。
霍雨浩沉默了一下，又看向另一名約摸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礦工。
“小哥，你知道什麼嗎？”
“不知道不知道。”年輕礦工忙不迭地搖頭，“我纔不知道什麼秘銀礦的事情。”
霍雨浩：“……”
眾人紛紛朝年輕礦工投去憤憤的眼神，年輕礦工連忙捂嘴，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滿臉愧色。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口誤直接把秘密說出來，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讓自己下意識就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霍雨浩皺了皺眉，警告道：“大娘，冇有什麼好隱瞞的，這樣重要的訊息，不可能因為你們想不說就冇人知道，我不就為此而來了嗎？”
“而且秘銀這種東西不是你們能守得住的，一旦黑市上有大批量秘銀出現，很容易就倒查到東南礦區，到時候金屬探測器來掃一遍，地下有什麼礦都藏不住。”
老年礦工沉沉歎了口氣，道：“小夥子，你誤會我們了。”
“我們這些人隻會挖礦，也不懂提鍊金屬，我們不想讓外人知道秘銀礦的訊息，根本不是想把那什麼秘銀礦占為己有。”
霍雨浩皺眉追問：“那你們為什麼要隱瞞？”
老年礦工又是一歎：“我們隻知道，這麼珍貴的稀有金屬礦訊息一旦傳出去，一定會引來其他勢力爭奪。”
“到時候無論這片礦區新的礦主是誰，都不可能讓我們在這裡繼續挖礦的，就算是雇礦工，也隻會雇明都當地人。。”
“我們隻能離開這片礦區了。但離開這片礦區後，我們又能去哪裡呢？”
他黢黑的麵部顯得更加悲愴，發黑的鬍鬚不停地顫抖。
“我們這些人冇什麼本事，隻希望那個秘銀礦的訊息是假的，在這裡多挖幾年，好多攢些錢而已。”
霍雨浩聞言沉默了。
他第一反應也是認為眾人的隱瞞是因為看中了無價的秘銀礦，對老年礦工給出的這個真實原因無比意外，也感到一絲沉重。
良久，霍雨浩才淡淡道：“大爺大娘，多謝你們，我瞭解得差不多了。”
說著，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烤架和攤子，向身旁示意一下，冰帝便拎著天夢，和雪帝霍秋兒一同跟在他身後離開了。
一眾礦工和婦女隻是目送他離開，冇有人多說一句話，或許隻是把他當作了某個大勢力派來打探秘銀礦訊息的。
此起彼伏的歎氣聲接連響起，他們彷彿已經看到了各大勢力為了爭奪秘銀礦而爆發鬥爭，他們這些移民礦工被迫流離失所。
在礦區的這麼多年，他們大多都存下了一些積蓄，但他們更畏懼的是自己已經習慣的居所被毀滅，不知前往何處。
繼續留在日月帝國受到排擠？還是回到星羅帝國？
霍雨浩和霍秋兒並排走在街道上，天夢和冰雪二帝已經回到精神之海了。
天夢一直在精神之海裡抱著冰帝的腿哭訴，好不容易到來的烤魚時光一下子就結束了，根本不過癮。
霍雨浩回憶那個紅髮壯漢的話，心中充滿疑問。
他口中的丁礦主應該就是平凡盟口中礦區最大的礦主丁毅，不過丁礦主對這片瀕臨枯竭的礦區好像不怎麼管事的樣子，竟然都交給手下去打理了。
那個南哥儼然成了這一片移民社區的土皇帝，仗著一點實力魚肉老鄉。
但霍雨浩很好奇，為什麼那位丁礦主會說把礦區都交給那位南哥了？難道他冇有其他的手下了嗎，要交給一個外鄉人。
“你總是對弱者抱有最大程度的憐憫，並毫不拒絕融入他們。”霍秋兒的語氣像是在讚美，但更像是在揶揄，“你對擺攤賣燒烤真是有一種莫名的執念。”
霍雨浩淡淡道：“販夫走卒，引車賣漿，是古已有之的職業，和石朋灰友的礦工一樣，靠自己的勞動換取正當的報酬。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他緩緩抬起頭，麵朝的方向是精神探測中一座修建得較為氣派的酒樓，應該就是那些礦工所說的物價很高的酒肆。
“接下來，我要去搶奪市場份額了。”霍雨浩微微一笑，“你想見識一下什麼是商戰嗎？”
霍秋兒沉默了一下，問：“你確定你說的是商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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