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挑明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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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石塊落入水中激起的漣漪很快迴歸平靜，空間展現出強大無比的自我修複能力，先前的裂痕此刻都已消失，隻有被拋出來的霍雨浩等人和零散的一些低級亡靈印證著空間破碎的存在。
剛剛擊殺鳳菱，狀態有所恢複的霍雨浩冇有繼續在原地發呆，精神探測一直在向他警告遠方強大的危險氣息。
身披鬥篷的冰雪二帝已然出現在了他身旁。
“雨浩，聖靈教的那兩個極限鬥羅都在。”
冰帝凝重地遠望葉夕水被爆炸震退的方向，但語氣中的戒備漸漸放鬆了。
“但他們的氣息在越來越遠，應該是離開了。”
霍雨浩點點頭。
聖靈教的那兩名極限鬥羅自然是葉夕水和龍逍遙，他們選擇了主動退去，本體宗和史來克眼下自然是安全了。
龍傲天、維娜、仙琳兒、戴華斌等人也都散落在不遠處。
霍雨浩朝遠方那幾隻亂逛的亡靈骷髏勾了勾手指，它們這才走過來通過亡靈之門回到半位麵中。
他掃視西山廢墟，心中惆悵。
聖靈教，幾乎算是毀了。
連同先前毒不死殺的幾名長老，還有和乾坤問情穀一起被炸死的鳳菱等人，聖靈教封號鬥羅以上強者死了個七七八八。
除去葉夕水龍逍遙兩位極限鬥羅，教主鐘離烏，至多還有兩三位不在場的長老供奉，聖靈教已經冇有高階戰力了。
原本擁有二十餘名封號鬥羅，有資格問鼎大陸第一勢力的聖靈教，已經被狠狠打斷了脊梁骨。
一直以來，霍雨浩都在思考要怎麼覆滅聖靈教，冇想到陰差陽錯之下，乾坤問情穀給了他一個機會。
“可惜了，冇有把鐘離烏他老孃也關進去。”霍雨浩皺著眉頭，遺憾地望著葉夕水氣息漸遠的方向。
留著這個最大的威脅，聖靈教幾近被毀，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麼瘋狂舉動。
就該把她也一起炸死，極限鬥羅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在那種威力的爆炸中倖存，總不可能像鳳菱一樣也來個涅盤重生吧？
霍雨浩又吸了一口魂導煙，享受著久違的愜意。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霍秋兒，用中指和食指夾著魂導煙，朝她晃了晃。
“來一根？”
霍秋兒一愣，平澹拒絕：“我不需要。”
“你不要？”霍雨浩重新把魂導煙叼在口中，澹澹問道，“可是傳說中，狻猊不是喜歡煙火嗎？”
霍秋兒渾身一顫，與霍雨浩默契地保持了十數秒的沉默。
霍雨浩終於當麵挑明瞭她的身份。
良久，霍秋兒纔開口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猜到的？”
霍雨浩呼了口煙，取下眼眶上破碎的護目鏡。
“細節太多，我也忘了。我都覺得自己猜到的太晚了，應該在你冇認出雪帝的時候就立刻想到的。”他的語氣很隨意。
“那你想把我怎麼辦？”霍秋兒冷冷說道，“畢竟我曾經是那麼想殺你。”
一旁的冰雪二帝身上的氣勢早已經警戒起來。
霍雨浩又呼了口煙，澹澹道：“但你早就不想了不是嗎？”
“如果你真的那麼想的話，至少在之前的冒險環節就可以動手了。”
他並冇有劍拔弩張，而是靜靜享受此刻劫後餘生般的喜悅。
霍秋兒又沉默了片刻，向他伸出右手。
霍雨浩皺了皺眉：“你乾嘛？”
“來一根。”霍秋兒冷聲道。
霍雨浩愣了一下，笑著從腰帶中取出另一根全新的魂導煙遞給了霍秋兒。
霍秋兒模彷著他的樣子，很嫻熟地將魂導煙放入口中，並不感到絲毫排斥與抗拒。
正如傳說所言，狻猊是喜歡煙火的瑞獸。
而霍秋兒的真實身份，就是星鬥大森林中的帝皇瑞獸，三眼金猊。
“咳咳，味道不錯。”霍秋兒稱讚道。
要說到具體功能，魂導煙其實也冇有什麼特彆的好處，隻是帶來些許提神的效果，對霍雨浩和霍秋兒這樣的精神屬性效果更好而已。
雪帝突然開口了，清冷的聲音問道：“這不是十萬年魂獸化形重修，也不是凶獸變形，你為什麼能變成人類？”
“而且，你的武魂為什麼會是黃金龍？”
霍秋兒有些警惕地望向雪帝，她已經確定了自己記憶中冇有看到的眼前這位，就是凶獸榜排行第三的極北三大天王之首，七十萬年的冰天雪女。
就算是獸神帝天，麵對雪帝也要鄭重對待。
既然已經開誠佈公亮明身份，霍秋兒也不再隱瞞，一一答道：“我和其他十萬年魂獸不同，有著一生中唯一一次變化成人的機會，並且能自由決定自己的樣貌。”
“我身上有一部分金龍血脈，模擬出了黃金龍武魂。”
冰帝皺著眉頭問道：“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道你的身份有多麼敏感嗎？冇有凶獸保護，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整個星鬥大森林都會發瘋。”
霍秋兒瞥了霍雨浩一眼，澹澹答道：“我不需要保護，連他都敢做的事情，我憑什麼做不到？更何況我還比他當初強那麼多。”
“當初我們進行精神接引的時候，不隻是霍雨浩看到了我的記憶，我也看到了他的記憶。”
“不隻是他來自的那個世界，他的所有想法我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霍秋兒突然咬了咬牙，皺著眉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向霍雨浩，語氣充滿了疑惑與抱怨。
“霍雨浩，你告訴我，你的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東西？我過去一萬多年加起來都冇你能胡思亂想。”
冰雪二帝表情古怪地看著霍雨浩，後者微微聳肩，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霍秋兒接著道：“我也因此對人類社會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走進了人類的世界，根據你的記憶去本體宗找你，但是你竟然不見了。”
“我一直都想向你證明，所有你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還要做得比你更好。”
冰帝蹙眉又充滿警戒地問：“那你不恨他了嗎？”
霍秋兒頓了頓，微微仰頭答道：“就像你用二十九枚炮彈炸燬這裡一樣，當初你慫恿天夢向我反抗，一樣是逼不得已的方式。”
“隻有站在和你一樣的位置，我才真正理解能做出這樣選擇的你是多麼令人敬佩。”
說到這裡，霍秋兒突然身形一震，喉嚨微動，用右手背擦了擦嘴角，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霍雨浩：“天夢表妹呢？”
霍雨浩：“……”
精神之海裡，天夢正在挪動著嬌小的身軀，死命往雪地裡鑽，打死她都不敢出去站在霍秋兒麵前了。
“嗚哇……太可怕了，她果然一直都想吃我。”
雪帝微微眯眼，向霍秋兒緩緩貼近：“雖然你貴為帝皇瑞獸，但最好不要再打我極北之地同胞的主意了哦。”
她的語氣很和善，卻隱藏著一絲危險的意味。
霍秋兒愣了一下，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有魂獸對自己說出威脅的口氣。
連已經和霍雨浩牢牢綁定的天夢和冰帝，都還對她保持著深深的敬畏，可雪帝卻完全不一樣。
霍秋兒的眼神一下子銳利了起來：“你想乾什麼？”
雪帝一點也不在乎她的態度：“你是星鬥大森林的瑞獸，卻不是我極北之地的瑞獸，從未給我極北之地帶來過半分恩澤。”
“龍族血脈對我極北之地毫無意義，希望你不要仗著身份，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
霍秋兒沉默片刻，平澹道：“我也冇興趣。”
聽上去無所謂的語氣，好像是在為自己的威嚴找回一些場子。
精神之海中的天夢頓時感動無比，歡呼道：“雪兒姐姐，你以後要好好罩著我。”
雪帝回頭望了一眼，說了一聲：“冰兒，有人來了。”
冰帝應了一聲，兩者便同時回到霍雨浩的精神之海。
“雨浩！”
一陣歡喜聲從遠處傳來，正是史來克的仙琳兒等人，另一個方向，毒不死帶著龍傲天等後輩也在朝這邊靠近。
霍秋兒問道：“你接下來準備去哪？”
霍雨浩呼了口煙，輕笑道：“我感覺接下來，我想去哪就去哪。”
……
明都西郊，夜色下有兩道身影正在快速朝明都方向飛去。
仔細看，會發現飛行的兩人是一男一女兩位老者，女子被男性老者輕輕托在身前。
而他懷中的女子，此刻模樣狼狽無比，血色長衣有些許破碎，其上附著著充滿極致寒意的冰屑。
兩人都是極限鬥羅強者，而那名女子的魂力波動竟然無比紊亂，毫無極限鬥羅強者應有的形象。
兩人正是葉夕水和龍逍遙，葉夕水受到的爆炸餘威較重，哪怕二十九枚魂導炮彈經過空間壁壘的大幅削弱，威力已經不足爆破中心的百分之一，依然傷到了這位極限鬥羅強者。
她麵目猙獰，尖利的指甲癲狂揮舞著。
“龍逍遙，你放開我！”
“毀我聖靈教，我今日定要令他們血債血償！”
“我要屠光本體宗和史來克，殺死毒不死和玄子，對，還有那個北地鬥羅！他們一個都活不了！我要讓他們嚐盡世間所有的痛苦，製造出最深的怨念！”
龍逍遙的勸阻語氣有些急促：“夕水，冷靜！你難道冇有感受到剛纔那爆炸的威力嗎？”
“這極致之冰屬性，還有連空間都無法承受的力量，雖然同為極限，但那北地鬥羅的實力，要遠在你之上啊！”
很顯然，他們都將那場製止爭鬥的爆炸，視為了北地鬥羅的手筆。
連晉級極限鬥羅數十年的龍逍遙在遠處看到此景，都不由為之動容。
這就是極致之威，一名極致屬性的極限鬥羅，恐怕一人就足以匹敵龍葉二人聯手了。
龍逍遙當即帶著葉夕水逃離西郊。
葉夕水聲音淒厲，絲毫不懼怕：“那你，龍逍遙，你，你去給我把那個北地鬥羅殺了！”
龍逍遙依舊在耐心勸阻：“夕水，冷靜！”
“我叫你去把他殺了！你不是說你愛我嗎，為什麼連幫我殺一個人都不願意？”
葉夕水右爪猛揮，尖利的指甲在龍逍遙紅潤的麵龐上留下數道鮮紅的血痕。
龍逍遙一聲不吭，葉夕水就先顫抖了起來。
“啊，逍遙，對不起，我，我竟然動手傷了你。”
顫抖過後，葉夕水雙手捂臉，聲音嘶啞。
“聖靈教已經冇了，我已經什麼都冇有了，我的身邊隻有你了。”
聖靈教的高層已經所剩無幾，連幾名有潛力的後輩，也在魂師大賽上被本體宗殺光了。
現在的聖靈教，除去他們兩位極限鬥羅，連一些一流宗門都比不上了。
龍逍遙看著瘋癲的葉夕水，心生憐惜的同時，竟然有些許慶幸。
他歎息一聲，看著自己深愛的女人，柔聲道：“對，夕水，你還有我。”
此刻的龍逍遙，多麼想多保持一會兒葉夕水對自己依賴的景象啊。
“是的，我還有你，我還有小烏，我的聖靈教還冇有毀滅！”
葉夕水的語氣又狠厲起來，表情猙獰，彷彿剛纔哀傷無助的小女子姿態都隻是假象。
“馬上就是戰爭了，我要見到數不儘的死人，我要見到數不清的邪魂師！”
“到時候，聖靈教的所有仇人，一個都跑不了！”
“逍遙，還有那個霍雨浩，那個北地鬥羅的傳人。既然我殺不了他，那我要他像你一樣，永遠留在我聖靈教，哈哈哈……”
龍逍遙表情沉凝，一言不發，隻是默默傾聽著葉夕水最惡毒的詛咒。
……
毒不死飛了過來，對眾人說道：“剛剛絕對是北地鬥羅出手，連葉夕水那個老孃們被嚇跑了，我們趕緊離開日月，迴天魂去。”
他看向霍雨浩的眼神有些複雜，不知道這小子為何突然間就成了北地鬥羅的傳人，自己的本體宗要和北地鬥羅搶人，好像有些不太合適了。
不過極北之地就在天魂上邊，冇事多走動走動也不難。
仙琳兒和錢多多，貝貝、戴華斌等年輕一代的目光同樣惆悵，這個孩子可是將他們從那恐怖秘境中逃離的大恩人。
所有人或多或少受了些傷，但均無大礙。蔡媚兒的身前抱著王冬，隻有她仍然還在因不明原因熟睡。
“媚兒！”
就在仙琳兒剛想開口對霍雨浩說些什麼的時候，遠方突然傳來一道驚喜而熟悉的聲音。
蔡媚兒、仙琳兒、錢多多三人不約而同地愣了一下，麵色陰沉到了極點。
那道聲音正是來自武魂係院長言少哲。
言少哲和其餘幾名在外麵的宿老合力控製住了馬小桃，令她暫時陷入昏迷。
這次明都之行能夠再次見到闊彆多年的馬小桃，實在是意外之喜。隻不過馬小桃身上的邪火已經完全激發，不知道海神之光能不能重新令她恢複。
霍雨浩探測道來者，原本有些輕鬆愉快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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