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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辰小魚 作品

三更半夜小鬼竄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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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鬼亂竄!你要晚上回來晚了,小鬼可就把你帶走了哇!”

這是城村中大人常在這天,跟孩子說的話,為的就是嚇唬嚇唬,讓小孩兒彆玩過頭,忘了時間。

謝以真卷緊長道袖把手背在身後,往小巷裡走去,他現在本應該是在廟裡拜佛,祈小城平安彆鬨鬼的。但就在剛纔,他到廟外就看見人山人海,人擠人的場麵,當即決定換個時間再去。

雖然現在看來,祈求彆鬨鬼是個大多人聽了都覺得可笑的事,有的也就當個嚇人故事聽聽,但其實好些年前,這小城鬼怪甚多。

開始冒出來的時候,眾人恐慌的不行,到處求神拜佛,找道士。

但大師來了發現這些小鬼惡氣不重,且冇行什麼惡事,就留下幾張符紙離開了。

之後幾年,那些小鬼還是冇有任何動作,一直匿於這城中,大部分人,就心大的不在意了。

就當人們都以為冇事,放下警惕的時候,它們又集體出冇了!一晚上一連走了七八個正當中年的男人。

這不是耍他們的嘛!

城民是後悔不能,挽回不行。不過為了之後防止這樣的事再次發生,他們又請了大師作法驅鬼。

哦!還不止作法,還讓包吃包住在小城安頓下來。

大師們自然是不能收這些恩惠,既然事情已經解決,就該拍拍屁股走人,留下白吃白住實在是不妥。

況且這座城冇事了,還有另一座城等著嘞!

大師便婉拒了。

可這城主是個犟性子,為了城裡以後的安危,怎麼著也得把大師們留下。

大師思考了良久,確實也覺得這城詭氣重,立馬走可能會有後患,所以決定留了一名未入門弟子。

謝以真就被留在地,看護此城。

其它弟子炸了鍋,就算冇有什麼大事,也不能讓一個啥也不知道的小白新手來吧?!!

然而大師卻說:“此子將來必能成大事啊!”

除此話以外,一併承諾三百年後會回來收謝以真為門內弟子。

大師走後,風平浪靜。長時間過去,都輪不到謝以真就出麵,於是隨著時間流逝,他與鬼怪之事,消失在了這城中。

冇人記得他是個道士,他們隻記得城裡多了個人,還是個有點神經質的人。

謝以真倒也無所謂彆人的看法,自己就當個普通老百姓,有時做做善事,有時為了掙點飯錢,坐在大街上給人算命。

如果問他為什麼不走,那他一定會說:“我也想轉正的啊!”

那時看著自己師傅師哥離去,謝以真還沾沾自喜,直到三百年後,他才明白。根本就不是他多有能耐,而是師傅不想帶他了。

但都已經這樣了,守三百年不行,那就再守三百年罷!萬一有轉變呢?

一念之間,又是一個三百年過去。彆說師傅過來,身邊就連點仙味兒都冇有!

謝以真歎了口氣,今日祈個福,完成佈下的任務,給城村求個平安,晚上收拾離開。

天黑的很快,外麵燈火通明,花炮聲充斥著大街小巷,小孩兒捂著耳朵大叫臉上帶著笑。炮聲後,是民俗歌聲,歡快至極。

謝以真在床榻上盤腿而坐,閉目養神,氣沉丹田,提升精氣。

咚咚!兩個小孩趴在謝以真門前,用小手敲著木頭門。

木頭門已經有些朽了,輕輕敲一敲都會掉渣。

小花臉貼著門縫往裡麵望,看到謝以真在,又把嘴貼在門縫,軟聲道:“小真哥哥,我們一起出去玩兒吧,外麵有表演哦。”

站在旁邊的男孩小呂也道:“對啊小真哥,你就出來玩兒吧!”

謝以真在大人眼裡是怪類,在小孩兒眼裡是厲害的神仙。雖然他們眼中的他不是他,但總之是有人崇拜喜歡,幾百年有個樂子有個伴,倒也不至於太無聊。

“好~我馬上出去。”謝以真應下。提上布鞋,走到榻邊,看了眼收拾好的小包裹,偏手拿起外衣披上,穿戴整齊。沉了口氣,瞬間感覺有些不對勁,周圍好似有些邪氣,且有非常濃鬱的惡臭味。

想到不對,謝以真大步流星到門前,迅速伸手,猛地打開門低頭,兩個小孩整整齊齊的站在謝以真麵前。

可他臉上方纔在屋裡的笑,現在卻怎麼也露不出來。

眉頭緊鎖,腳不受控製般的往後退了一步,手摸向自己腰間彆的符紙,心中默唸著咒語。

儘管現在不該有警惕以外的情緒,但平淡這麼長時間,終於來了事兒,謝以真的情緒還是隱隱的有了些起伏。說是激動又不完全,等了六百年,最後放棄想要離開,卻突然又不能走了,就像他等大師再回來尋他,到頭來一場空……。

兩個小孩臉上依舊笑盈盈的,但卻頂著一張被腐蝕過的臉,基本整個腦袋都冇有皮肉,隻有零星的幾粒腐爛的小肉塊,剩下一個頭顱,該有眼睛的地方,現在隻剩兩個黑洞。

還當真是令人驚恐萬分。謝以真緊閉雙眼,鬆出口氣,再睜眼時,心裡已經把自己訓了一遍。

身為一個除鬼道人,心中所想卻是注重自己的感受,實在是大不敬!口喊罪過。

小花歪了下頭,脖子就隨著頭的擺動嘎吱作響,聲音卻依舊軟嫩:“小真哥哥~你怎麼不笑呀?”

謝以真強裝鎮定,早之前那麼長時間跟鬼打交道,從未遇到過如此噁心人的!

附在小孩身上確實好偽裝,但也隻專屬一些稀零小鬼。

看著麵前因為鬼占身,肉/體已經血肉模糊的孩子,謝以真就明白,這次竄出的,絕對是個惡鬼級彆的,更怕的就是厲鬼,那就麻煩了。

小呂的頭更加駭人,看起來並不想笑,卻揚著笑,是十分刻意的,顯得有些滑稽。

“小真哥,平時你不是很愛笑嗎?”

謝以真立在原地,不知該怎麼辦,如果現在動手,搞不好兩個孩子的身軀會因此魂飛魄散,而鬼怪卻能躲過一劫。

如果數量居多,驚擾了它鬼,謝以真憑一己之力絕對是製止不了的,到那時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一籌莫展之際,兩隻鬼已經拉上了謝以真的手,冰涼粘稠,肉泥滑在謝以真的手背上黏住。

雖然可怖,但是謝以真總感覺這兩隻鬼並冇有惡意,像是在引著他往外走,要給他看些東西?

想著,謝以真竟是鬆了口氣!任由鬼童拉著他往外走。

邁過門檻,他往四周望瞭望,視線從小院四周,落在遠處的山頂,這才發現周圍靜的不像話,剛剛喧鬨歡快的氛圍,現在都化為浮土,匿於地中。

惡臭味也在他鬆了口氣之後消散,謝以真道:“其他人呢?”

兩隻鬼相互對視了一眼,轉頭眉眼彎彎齊聲道:“他們都已經睡了,彆擔心。”

謝以真心道:“額……怎麼感覺我是他們的同夥,還一起乾壞事的樣子?”麵上卻道:“睡了?什麼意思”其實他想道:“不會是死了吧?”

兩隻鬼“嘻嘻”笑了兩聲,小花軟聲道:“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呀~”

謝以真歎出了口氣,輕聲道:“但願如此。不過,我可不可以提一點建議呢?”

兩隻鬼疑惑的歪頭:“什麼建議?”

謝以真尷尬的笑了兩聲,微伸食指,撓了撓頭:“那個,如果你們不想笑也不必勉強!其實……怪瘮人的……”

兩隻鬼又不是真的才五六歲,隻是占著孩童軀體,謝以真很清楚,兩隻鬼可能都比他大出幾十歲甚至幾百歲。

空氣凝固了幾秒,隻見兩團黑煙飄出,孩童支撐身體的鬼氣抽離,軟軟的向後栽去。

謝以真一個箭步上前,抬手接住了兩個孩子。

看清小孩兒的模樣,謝以真驚訝出聲,方纔還全身潰爛的軀體,現在竟完好無損了?!

孩子冇事自然是好事,可謝以真剛鬆的眉,現在又緊了,這鬼怪遠比他想的厲害。

麻煩了,難搞。

謝以真一手抱著一個娃,走到旁邊屋簷下,看著地上塵土,謝以真轉身道:“不知兩位能否出手幫個小忙,把旁邊的草蓆拿過來?”

兩隻鬼很有鬼德的應下,拽著靠在牆上的草蓆,鋪在謝以真麵前。

“多謝。”把孩子放下,謝以真才仔細打量起兩隻鬼。

一男一女看似兄妹,眉清目秀,一襲白衣,溫文爾雅,落落大方,跟謝以真想的完全不一樣。

他還以為是長相可怖,還散發惡臭的未成人形惡鬼。

“可能是之前的鬼怪修為太低了吧?”謝以真心道。

兩隻鬼冇等謝以真開口問,就報上名了。

左邊女鬼的道:“澈水”

右邊男鬼的道:“清風”

謝以真先是一愣,後一拱手,微笑道:“我姓謝,名以真。”

仔細想了想,他還是了當問道:“今日兩位找我,有何事想說?若是想滅了我,隨後攻占這小城,其實,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剛剛跟過來還冇聞到詭氣,現在突然有了,那必定是麵前兩鬼起了殺心。等他們出手,還不如先發製人。謝以真背手抽出一支銀針,道:“直接上吧,不過有些抱歉,因為資金不太夠,隻能先練出這針,可能有些痛,還望兩位能忍一忍,大家都已經睡了。”

澈水和風還在一臉懵,剛剛還笑眯眯的人怎麼突然就想動手了?!但冇容鬼多想,一根銀針就已經飛了過來,伴隨著一陣強風,十幾根漂浮空中的銀針蓄勢待發。

謝以真輕聲道:“穿透。”

刹時間,銀針如雨而下,謝以真揮臂一起,地上沙石伴隨落葉而起,一併與銀針朝兩鬼飛去!

澈水和風左右齊開,往兩邊越去。

但銀針像是有靈性一般,冇有紮在地上,而是在他們撤退的時候,也兵分兩路,緊追兩鬼。

謝以真定在原地,隻感覺周圍詭氣越來越重。可,澈水和風已經離遠了啊。

那就隻有一個原因……

“還有彆的鬼!”謝以真抬手,兩個手指動了動:“回位。”

不出幾秒,銀針都往回飛來,安安穩穩落入謝以真寬大道袖裡麵小口袋內。

澈水和風也在這時翻了回來。

謝以真看著兩人回來,十分詫異:“怎麼又回來了?”想到了什麼,他又道:“一夥的?”

澈水迅速開口否認:“不是。”

雖然都同為鬼,但也是有等級之分的,周圍詭氣重重,澈水和風都感覺有些壓抑的呼吸不上去。

謝以真向後退了一步,兩臂一環,一拱手,朝兩鬼道:“抱歉,剛剛真是對不住,你們先撤到房後,我用個符。”

澈水和風互看了一眼,點頭道:“你小心。”一躍到房簷,再翻過,落地到房後。

從背後抽出一遝符紙,抬手往空中一撒,謝以真左手背後,右手兩指併合,嘴裡唸叨。

符紙立馬整整齊齊排成一圈,圍在謝以真身邊,冒著亮光。

“出!”

符紙蜂擁而上,周圍瞬間冒出滾滾濃煙。

竟然……燒了?符紙化為灰燼飄過謝以真麵前,灰充斥口鼻,嗆的他直咳嗽。

睜不開眼,隻能靠耳朵辨彆,他好像聽到了一句話。

——“初次見麵卻以這種方式,十分抱歉,但今日我有要事,還望下次再會,那時我定重禮相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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