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楊恭仁的如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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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楊府。
自從那日散朝之後，楊恭仁就一直呆在自己府中不曾出門。
像是在等待什麼人一樣。
直到這天，一輛風塵仆仆的馬車停在楊府外的時候，關閉多日的楊府正門緩緩打開。
楊恭仁雖然冇有親自迎接，但規格依舊不低。
從馬車上走出來的不是旁人，正是陳郡謝氏一族的族長，謝輝。
看了一眼門楣高大的楊府，謝輝眼中的豔羨之色一閃即逝，根本冇有人察覺到不對勁。
輕咳一聲，那謝輝這才邁步走進了楊府。
剛一入府，謝輝便聽到了楊恭仁那頗為輕鬆的笑聲。
“謝家主遠道而來，我楊府可謂是蓬蓽生輝啊！”
謝輝笑了笑，隨後看著楊恭仁拱了拱手，開口道：“楊家中門大開，禮儀周到，倒是老夫有些汗顏。”
“楊大人客氣了。”
楊恭仁嘴角微揚，輕笑道：“謝家主這是什麼話？陳郡謝氏好歹也是名門望族，先祖更是功勳卓著。”
“能人名人之後，老夫豈能怠慢？”
“快快入座，咱們今日定要不醉不歸！”
謝輝也不推辭，隻是笑了笑便在楊恭仁的帶領下朝著內堂走去。
等到了內堂坐定，酒菜便紛紛上桌。
隻是不同於晉王府李寬家，楊恭仁這兒依舊是分餐而食。
兩人相對而坐，楊恭仁做了個請的手勢，這才麵帶感慨的開口說道：“謝家主此番來我楊府做客，也是這幾年頭一次了吧？”
謝輝微微一愣，想了片刻之後說道：“差不多有七八年了吧。”
“自貞觀二年開始，我就一直未曾入京，如今再次前來，倒是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聽到謝輝這麼說，楊恭仁微微一笑，感慨道：“謝家主這感慨也冇有什麼不對。”
“要知道，自從陛下登基之後，起初還有隻是有些變化，如今這些年因為晉王插手的事情越來越多，這長安城的變化也就越來越大了。”
“現如今的長安城，不僅僅是商人的地位有所提高，便是今日你我這樣分餐而食的情況，在長安城都不多見了。”
聞言，謝輝不由得眉頭一挑，就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神色間多了幾分驚詫之色。
這纔剛剛開始，就要討論晉王了嗎？
楊恭仁見謝輝不搭茬，也冇有覺得不妥，而是自顧自的說道：“就拿這次太上皇壽辰大宴，這晉王也是三番五次的開口將老夫勸誡陛下封禪泰山的事情駁了回去。”
“原本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兒，不知為何偏偏在他眼中成了不能做的事情。”
“可怪就怪在，陛下居然還不生氣！”
謝輝聽到這話，不由得眉頭一挑。
“陛下冇有生氣？”
楊恭仁點了點頭，隨後開口道：“不僅僅冇有生氣，還讚同了晉王殿下的說法。”
“說是要容後再議！”
“我這幾日聯合了幾位朝臣多次上諫，皆是石沉大海，毫無音訊。”
“老夫都懷疑他長孫無忌私下將摺子都給扣下了！”
楊恭仁這話略有幾分怨氣，而謝輝聽到這話卻是瞬間就明白了楊恭仁宴請自己的目的了。
沉默了片刻之後，謝輝看著楊恭仁開口道：“楊大人，你此番邀請老夫來，應當也是因為此事吧？”
楊恭仁也不避諱，隻是徑直點了點頭。
“不錯，就是因為此事。”
說著，謝輝看向楊恭仁的臉色有些不太對勁，蹙眉道：“楊大人是想讓老夫也一同上書？”
這些年世家豪門幾次三番的遭受朝廷打擊。
這種背景之下，居然還讓他們上書勸誡李世民封禪泰山？
賤不賤啊！？
眼見謝輝神色有些不對，楊恭仁卻是不慌不忙解釋起來。
“謝家主，這封禪泰山一事，並非是老夫平白無故提出來的。”
“咱們要是想要拿到遼東的主動權，就需要得到陛下的首肯才行。”
“如果說咱們這時候不給陛下一點甜頭，你覺得他會想到咱們的好？”
謝輝很不喜歡楊恭仁這種媚上的口氣，但又不能不承認，楊恭仁說的確實是有些道理。
“你確定陛下吃這一套？”
聽到這話，楊恭仁自信一笑：“那是當然！”
“謝家主，老夫問你，自九年前陛下登基之後，這曆年所發生的大事兒有多少？”
“平突厥，定西域，複遼東，穩嶺南！”
“可以說，陛下這九年時間，幾乎每一年都在用兵，但朝堂和我大唐卻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我大唐非但冇有被戰爭拖垮，反倒是越戰越勇！國力更是蒸蒸日上！”
“世人皆知這是晉王在的緣故，但最終這些功勞還是要歸功於陛下的。”
“哪怕這功勞隻是個識人之明，那也足夠了。”
“如此多的功勞，陛下必定已經有些飄飄然了，隻可惜這些年朝廷上下一直都是個緊繃的狀態，冇有人會為了陛下這些功勞而歌頌陛下。”
“而現在，咱們要去做這件事情，必定會得到陛下的看重。”
“因為，在陛下眼中，咱們就是最瞭解陛下的，陛下自然而然就會親近咱們，到時候還是要什麼有什麼？”
世家永遠是這個世上最冇有底線的存在。
輝煌之時，他們和你講道理。
但是當寞落之時，隻要有一個可以崛起的機會，他們會賣人賣的無比徹底！
氣節？
說白了就是驕傲罷了！
他們的底線會隨著自己的地位靈活變動。
如今這個崛起的機會擺在謝輝麵前，謝輝很難說自己不心動。
蹙著眉頭猶豫了片刻之後，謝輝這纔看向楊恭仁，開口道：“楊大人打算如何做？”
聽到這話，楊恭仁瞬間就知道，謝輝是心動了。
微微一笑，楊恭仁這纔看著謝輝說道：“謝家主，其實事情很好做。”
“你隻要能夠說服其他幾家一同上書，請求陛下封禪泰山，如此一來剩下的就交給老夫便是。”
謝輝琢磨了一下，覺得這辦法倒是可行，反正也冇有什麼損失。
想了想之後，便點頭將這件事情應了下來。
“如此也行，我回去之後就聯絡剩下的幾家。”
但很快，謝輝就意識到了一個要命的問題。
“楊大人，咱們這件事情若是做成了，你打算推舉何人為遼東大總管？這人選可不能馬虎。”
聽到謝輝詢問自己這件事情，楊恭仁瞬間就明白過來，稍稍想了想之後，纔看著謝輝開口道：“這件事情我已經告訴應國公武士彠了，但目下還冇有訊息，可能也是在觀望。”
謝輝點了點頭，如今他們關隴各家並冇有太合適的人選，隻能挑選武士彠這個外人。
若是冇有拒絕，說明還有希望。
而就在兩人聊著這件事情的時候，卻見一名下人急匆匆走了進來。
“大人，應國公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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