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證據
-
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當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皇城司重地，朱玉平持有皇帝令牌，自然是暢通無阻。
那兩個找自己麻煩的邏卒，羅長英和張三成。他們也不敢再行放肆，跟著朱玉平一起進了皇城司衙門。
“張**的案宗，你們找出來我看看。”朱玉平看著二人。
二人慌忙躬身領命，不多時就把關於張**謀逆一案的卷宗，給找了出來。
其實並非這二人膽大包天敢毆打國舅，而是皇城司隸屬於皇帝的特務組織，乃是職責所繫。彆說朱玉平隻是個國舅，就算是皇子王爺，皇城司也照樣不買賬。
但朱玉平拿出皇帝令牌之後，二人立刻就改變了態度。他們將給張**定的案子，還有蒐集到的證據，全都拿了出來。
卷宗很厚，朱玉平僅僅是看了幾頁，便問道：“這案子，是誰負責的。”
他問的是張三成，張三成拱手施禮：“回國舅爺的話，此案由我們皇城副使高盛督辦的。”
“高盛，”朱玉平重複了一句，隨即冷笑道：“這個皇城司副使倒是一把栽贓的好手。他的這份卷宗，倒是把張**罪名做的實錘。”
兩個邏卒沉默不語，卷宗一看之下，朱玉平便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張**與蔡京的來往書信，和童貫的來往書信，和王黼、梁師成、朱勔、李彥的來往書信，不一而足。
書信中，皆是張**對於這幾個官員的阿諛奉承之言。唯獨與，對蔡京的來往書信中，是痛批時政弊端的。甚至於，書信中還有對蔡京的不滿。
可對其餘無人的書信，則儘是一些阿諛奉承之言。若說是太學生陳東等人上書國之六賊，倒不如加上張**稱之為七賊纔是。
就憑皇城司蒐集到的這些罪證，張**就足以萬劫不複了。如果說這些罪名皇城司可以隨意給他羅織，那麼接下來朱玉平看到的這封書信，則直接是心驚肉跳了。
書信，確實也是張**寫給蔡京的。當時的蔡京權勢滔天，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朱玉平的心頭一緊，他從卷宗中，拿出了一封陳舊的書信。書信很舊，看得出來已經有些年月了。
而書信中的內容，更是讓朱玉平冷汗直冒。那時候的張**還不是開封府通判，隻是一個七品的散官，連上朝的資格都冇有。
書信的內容卻言辭犀利，比如說：祖宗之法依照舊製，皇長子繼承皇位實為不妥。太子之位，當有德者居之，而非長幼之分。畢竟，一個有為的太子繼位，可以為天下百姓謀福祉，能夠為江山社稷延續國祚。而一個庸碌無為的皇長子，若是繼承了皇位，甚至於荒淫殘暴之輩，那就是天下百姓的災難，也是江山社稷不穩的因素了。
皇長子趙桓，性懦弱，難堪大任。為人優柔寡斷，反覆無定，乃上位者大忌。且素無主見，恐不宜承大位。
書信中，還推薦三皇子趙楷，要麼就是九皇子趙構。三皇子文采出眾，附和大宋朝以文治國的道德理念。九皇子趙構得朝臣擁護，唯獨與大皇子難堪大任，
看到這裡，趙桓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書信要是真的，神仙也救不了張**。
為什麼那時候的張**，一個寂寂無名的散官，會上書蔡京呢。他就不怕，被蔡京以妄議朝政的罪名給抓起來麼。如果書信是真的，蔡京為什麼將這封書信壓著不發呢。如果這書信是假的，可這信的紙張都已經泛黃，顯然是有些年頭了。
算了，一切的答案隻有到天牢親自審問張**，才能知道答案了。
朱玉平又仔仔細細的翻閱了一遍卷宗，從卷宗上來看，確實是有被冤枉的成分。可這些有什麼用呢，單單是他給蔡京的這一封書信，就足以萬劫不複了。
朱玉平為大理寺少卿，重審張**謀逆一案。在皇城司這邊，他並冇有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於是他決定去天牢。
天牢，是皇帝專門設立的為那些犯了重罪的人設立，一般人是冇有資格進天牢的。首先你得位高權重，要麼就是謀逆大案。而張**，這兩樣是都占據了。
“小國舅，天色不早了，要不咱們明日再去天牢吧。”在出了皇城司衙門之後，狗腿子胡大軍說道。
朱玉平上下打量著他：“為何？”
每當看到小國舅這樣的表情，狗腿子們就要倒黴了。條件反射的胡大軍，“嗷”的一聲跳了起來，本來他是想著躲開朱玉平飛來的一腳的。誰知，朱玉平預判了他的預判。胡大軍的假動作冇有騙過朱玉平，再次閃身的時候，結結實實的捱了一腳。
“小人不是想著小國舅您累了麼，早些回去歇息，明日再去天牢不遲啊。”胡大軍捂著屁股，嗷嗷叫著跳了開來。
實際上，是胡大軍在皇城司捱揍挨怕了。從來都是隻有國舅府的人欺負彆人，還是第一次在皇城司衙門外，被人爆揍了一頓。
而且皇城司的邏卒個個武藝高強，狗腿子們還冇吃過這麼大的虧。
鼻青臉腫的胡大軍，害怕去了天牢，一言不合還會再次捱揍。於是，他有些膽怯了。
到了天牢外，不愧是戒備森嚴的天牢。朱玉平想到之前看到影視劇，動不動一言不合劫天牢。現在想想，實在是太過兒戲了。
真正的天牢。其戒備之森嚴，怕是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而且，天牢是有重兵守衛的。除非，你派軍隊來進攻。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到了天牢外的時候，朱玉平故意對胡大軍說道：“大軍，你過去告訴那幾個獄卒，就說老子要探監。”
胡大軍有些孱：“小國舅，他們若是不讓咱們進去呢。”
“那就打他們。”朱玉平說道。
胡大軍咧了咧嘴，這次他冇有了往日的囂張氣焰，走到門口的幾個獄卒麵前：“那個，我們是國舅府的，小國舅想去天牢探視犯人。”
不遠處，朱玉平對一旁的趙二虎說道：“這一下是想讓你們知道，不要到處仗著老子的名號在外麵耀武揚威。你看看大軍這個狗東西，吃了虧之後便知道怕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