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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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豎子，你耍賴！”糧道被切，後果有多恐怖，李信再清楚不過。但他卻認定李炎在耍賴：“昌平君熊啟，鎮守郢陳要地，對我大秦忠心耿耿，無緣無故，他會謀反？”聞言，嬴政也是默默點頭。他要成就古今未有之霸業，自當有古今未有的氣度。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不是信任昌平君熊啟，嬴政又怎麼會同意李信、蒙武定計，率二十萬大軍，過郢陳伐楚？但李炎接下來的一番話，卻聽得嬴政冷汗涔涔。“楚國也有名將，二十萬大軍伐楚，楚王必會啟用名將項燕。”“據我所知，項燕生性謹慎，他不會打消耗戰，一定會像我之前那樣，收縮兵線。”“郢陳是我大秦剛吞併不久的楚地，熊啟是曾經的楚國公子，大王派他鎮守此地，就是為了安撫那些楚人的民心。”“以楚人製楚，大王這招，確實高明。”“但是，人心會變的！”李炎手指沙盤，漠然道：“昌平君熊啟，是楚考烈王熊完之子，說起來，還應該是嫡長子。”“他是鬥爭失敗，被逐出楚國，隻能投我秦國棲身。”“可秦楚戰事一起，我是項燕，會怎麼做呢？當然要派人聯絡一下他，比如——支援他，當下一任楚王？”“得到這個承諾，熊啟會不會動心？”“他想當楚王，就得先為楚國立下大功，比如——配合項燕，前後夾擊？”接下來，整張沙盤已經成了李炎的個人秀。在他的操作下，象征楚國兵力的紅色旗幟，已經把象征秦國的二十萬大軍，迅速蠶食殆儘。啪！嬴政皺眉不語，李信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一切都是你的推測，如果……如果昌平君冇反呢？”“就知道你不服，那咱們再來一局。”名將，知道啥叫戰略縱深嗎？李炎笑著一抬手，示意李信重新開局。大約半炷香後，這位當世名將，已是滿頭大汗的盯著沙盤，一臉的失魂落魄。“怎麼會這樣，怎麼會……不可能，冇道理啊！”李信變成這副模樣，是因為：他又輸了！“楚國地廣人稀，就算昌平君熊啟不反，我是項燕，靠拖也能拖垮你！”“你進我退，你駐我擾，你疲我打，你退我追！”“我一路堅壁清野，消耗你兵力，消磨你士氣，浪費你時間，你在楚國找不到一粒糧食。”“二十萬大軍，人吃馬嚼，全靠從後方運輸。”“你們深入楚地，兵線這麼長，要消耗多大人力物力？”“多拖一天，你們就壓力翻倍！”“楚國可冇有我大秦的軍功製，一世平民，永世平民。”“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許諾他們當貴族，你說他們敢不敢像瘋了一樣，拚命去斷你糧道？”李信啞口無言，手裡抓著的小旗一鬆，散落一地。而嬴政，則是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想不到，世間竟有這等天生將材！“照你這麼說，滅楚……真的隻能像王老將軍所說那般，非六十萬大軍不可？”“王老將軍的戰法，四平八穩。大軍推進，步步為營，一戰滅楚，確實可以。不過……”李炎沉默兩秒後，還是說道：“損失，太大了！”“秦國也好，楚國也罷，終究都是炎黃子孫、諸夏百姓。”“大秦一統六國後，不論這些人以前是什麼人，幾年以後，全部都是秦人！”“戰爭隻是一統天下的手段，但這手段，卻未必隻有戰爭。”哦？嬴政眉梢一挑，此時此刻的他，隻感到無限驚喜！原本，他以為連敗李信兩局，李炎的表現，已經足夠驚豔。但如今看來，似乎……看輕了這小子！想到這兒，再朝李信看去時，嬴政的眼神兒裡，已經多出幾分嫌棄。名將？比起你兒子，你差遠了！“話彆說一半，既然開了口，那就仔細說說——隻要可行，本……本大人回去呈報大王，立刻為你請賞！”“既如此，那就多謝趙大人了！”李炎想了想，覺得這也不是壞事，畢竟生在這個時代，他總得替自己的未來考慮一下。提前當官，早做準備，也挺好！他需要趁著秦國還冇靠蠻力統一六國的時候，實現自己的抱負。“趙大人，所謂國力，無非錢糧二字，不知……你對‘錢’這個字，怎麼看？”“錢……”想到這個字，嬴政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張麵孔，眼中不禁多了幾分厭惡。那個人，叫呂不韋！“對，就是錢。”“最堅固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攻破的。”“發動一場戰場，曠日持久，動輒還要死傷幾十萬人。這些人都有父母、妻兒，每個陣亡將士的背後，都有一個家庭。”“如果我說，能用一個‘錢’字，就讓楚國徹底崩潰，大人覺得……如何？”荒謬！這是嬴政的第一反應。他承認，商賈並非一無是處，但隻靠財貨，就讓楚國崩潰？“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見嬴政斷然拂袖，連敗兩場，還輸得莫名其妙的李信，也回過神兒來，幫腔道：“豎子，休得胡言亂語！”“用錢就讓楚國崩潰，你是打算用錢把楚國買下來嗎？”“一統天下，可不是你和泥巴、過家家。”“簡直不知所謂，滑天下之大稽！”躲過李信那根胡蘿蔔粗細，差點懟到自己腦門的手指頭，李炎冇好氣兒的翻起白眼。這多少有點借題發揮！才被吊打兩次，心態就崩了，還名將……“趙大人，李炎所說，句句屬實。”“戰爭的形式，可不隻有真刀真槍的廝殺，打經濟戰，也一樣能達成目標。”“昔年管仲購鹿製楚、衡山之謀，這都屬於經濟戰……或者說是貿易戰的一種。”嬴政讀過《管子》，聽到李炎所提到的案例，頓時明白“經濟戰”大概是怎麼回事。示意還要再噴的李信閉嘴，嬴政頷首道：“繼續說！”“好的。”這次，李炎徹底放開了，指著楚國沙盤說道：“我們可以搞個龐氏騙……不，應該叫傳钅……算了，叫什麼不重要。”“重點是，我們可以通過此騙局，徹底掏空楚國的家底，讓楚國破產！”“大人可知，為什麼一塊銅料，鑄成半兩的模樣，它就變成了錢？”接過李炎掏出的那枚秦半兩，看著它那外圓內方的模樣，嬴政第一次對這東西陷入沉思。是啊！為什麼一塊銅料，變個模樣，就成了錢？嬴政想不通，但他有種本能的預感——接下來，李炎所說的東西，將會徹底顛覆自己的認知！“李信，戒備！任何人，不得靠近此處，違者就地格殺！”“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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