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閩江，燃燒的民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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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江並不能直通福州，官船最後在九江郡廬陵縣碼頭靠岸。算算時間，漢江上走了差不多十天。剛剛上岸時白昊安還有些不適應，在水麵上晃習慣一下子腳踏實地感覺不真實。“今晚在驛站住一晚，放心，這邊算是邊軍的地盤了，有些人就算想動什麼手腳，也管不到這裡來。”白昊安點點頭。照慣例，驛站都在縣城邊上，但絕不會在城裡，怕關了城門後無法傳遞資訊。一夜無事，第二天白昊安起來隨便對付了點吃食就被周懷鄉叫上了馬車。同樣是馬車，這南方的不僅馬匹體格子小了許多，車廂同樣緊湊了。“南方山多路窄，車廂大了反而不好。”“這樣啊，那咱們什麼時候能到？”周懷鄉拿起馬鞭指向東南方向，“這個方向，行四百裡即武夷山縣，再轉官船行六百裡，即可抵達福州。”“又要坐船？”白昊安發出一聲哀嚎。帝國幅員遼闊，人員流動物資運輸如果通過陸路，不僅損耗極大且耗時過多。為此，帝國開辟了大量的水道，每年都組織人員開挖清淤，護堤建橋，保證水道的暢通，維繫帝國朝廷和民間對運輸的需求。可以說現在帝國朝野都已經離不開水運，這也是朝堂對江水裡妖氣漸重如此擔心的原因。如果到大船都不敢下水時，各地之間的運輸必然會出現大問題，尤其是邊防重鎮以及人口眾多的大城，三日冇有物資送入就可能青黃不接，鬨出大事情來。但想要清除江河湖泊裡的妖氣又何其艱難。這幾年各地鎮妖衛都是超負荷運轉，仍是不見起色。長此以往，國將不國。生活艱難不說，一旦周邊戰事頻發，軍隊調動、後勤補給就成了大問題。聽得越多，白昊安就越是感覺到局勢的危急。或許周懷鄉說得冇錯，攘外還需安內，如果帝國內部的問題不解決，縱然現在邊軍再強也撐不了多久。看樣子於私於公，還是早日進入鎮妖衛的好。帶著這種心情，一路上除了修煉之外白昊安可以說是心無旁騖，四百裡路沿途換著馬兒，第四天就棄車上船，飛流直下。閩江跟漢江的水彷彿又有差異，坐在船舷邊上白昊安即可感受到江水中那絲絲縷縷的妖氣，彷彿船下就藏著妖獸。他也試過去觸摸江水，可惜距離他想要的那種濃度還是不夠，無法滿足天地熔爐的消耗。比起幾乎是內陸河的漢江，閩江是有出海口的，所以如果說江水中必定有妖物逡巡。為以防萬一，閩江裡的船都有高大的船舷，而且多有孔武有力的護衛。若是朝廷物資會邀請鎮妖衛通行，民間則會請退役的邊軍，雖說成本增加了，但總比碰上妖物血本無歸甚至搭上性命來得強。路上白昊安就碰到多艘為朝廷運輸物資的大船，也看到了不少鎮妖衛的人，有一次還有人跳幫過來跟周懷鄉見麵，臨走之時那位黃袍還跟白昊安淺淺打了個招呼，說什麼希望早日成為同僚之類的。“即便要入鎮妖衛，我也不至於非要在福州吧？”“不然呢？”周懷鄉扁嘴道，“天高皇帝遠啊，這邊的鎮妖衛那真是不聽皇命的，可不像中部郡縣，人家隨便招呼些人，就可以暗中把你圍了，等到鎮妖衛的人來，你這朵小黃花早都涼咯。”說完，周懷鄉又搖頭，“你不會覺得我能當你一輩子保姆吧？冇有經曆過風吹雨打，終究難以成才，小白啊，到了福州，剩下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對此白昊安倒不覺得意外。隻是有些突然罷了。原本一路還算得上平靜，結果就在抵達福州的前一天夜裡，白昊安被喊殺聲驚醒。“哪裡？”來到甲板，白昊安便知道不是自家官船出事，在周懷鄉指點下，他看到大概三十多丈遠的江麵上，有燈火在閃耀。順著河風送來的嘶吼聲以及古怪的嚎叫聲讓白昊安感覺心中不妙，“那是民間船隻還是官船？”“民船。”周懷鄉說完，轉而對一旁看熱鬨的船伕道，“快，趕過去。”“大人，怕是不行，風向不對，水流也不對，我們過去要不少時間，那船已經燒起來了......”船伕的意思，現在去救援怕是已經來不及了。“來不及也要去，豈能袖手旁觀！”白昊安一臉怒氣，他當然不是衝著船伕發怒，而是那些妖獸！船伕或許可以不在意白昊安，但周懷鄉的話不敢不聽。風向水流不對可以劃槳。“小白啊，我先過去看看。”周懷鄉眯了眯眼，隨後鼎魂顯現，退後幾步摘下船上兩根楠竹船篙。“去！”隨著一聲大喝，兩丈多長的船篙前後射出，落於江麵後餘力不止。白昊安凝神望去，發現兩根船篙竟然有前有後，一根落在官船約十四五丈的地方，另一根在二十餘丈落水，還在波浪中緩緩穿行。“難不成......”不容白昊安震驚，周懷鄉在扔出船篙後迅速後退至船艙處，猛地發力助跑，在船首處高高躍起，翩然身影恍若九天大鵬，讓白昊安豔羨不已。“砰！”騰空十多丈後周懷鄉落下，腳尖踩在楠竹船篙上後隨即再度彈起，其速不減！巨大的力量直接將楠竹船篙和周邊的水麵炸開一片，聲若驚雷！又一次兔起鶻落，周懷鄉已經徑直跳上了那艘起火的民船！“好！”白昊安心神一震，忍不住重重擊掌！以周懷鄉的實力，那些妖物還不是手到擒來！哪怕船燒了，貨冇了，人救回來就好！想到這裡，白昊安真是恨不得跟周懷鄉一起過去。在他看來這纔是身為鼎士該做的事！“快啊！”“劃槳是吧？來，給我一把！”此時白昊安心中隻想著能夠儘快過去，就算趕不上殺妖獸，那也要幫忙救火救人！民船上，周懷鄉剛剛落下，就感覺腳下一滑。低頭望去，甲板上竟然滿是血跡。順著血跡周懷鄉看到了兩具殘缺不全的屍體，船伕的屍體！正當週懷鄉怒不可遏時，船身忽然一晃，緊跟著從船另一邊傳來妖獸的嘶吼聲，還有人的慘叫！可週懷鄉無法直接傳過去，火焰阻擋了他。“真該死！”雙手在腰間一抹，周懷鄉手裡頓時多了一柄銀色長槍。“給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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