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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行行 作品

第5章 樂戶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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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敢告訴爹我去蘇州府,爹不是說那裡遍地是官,官場複雜,咱們這樣的人家儘量少去,免得惹禍上身。”李柏舟不小心說出了實話,連忙止住嘴看了看周圍,見四周無人,小廝也在院門守著,方纔鬆了口氣,並請李青棠保守秘密。“我不告訴爹你去蘇州府的事情,但是你也得告訴我,香玉到底怎麼回事?”李青棠前麵一係列的鋪墊就是為了這句話。原主的記憶裡,香玉性格雖然有些潑辣,但是恪守本分,明白是非。這麼多年她一心隻撲在唱曲排戲上麵,自家的老爹也對香玉頗為欣賞。這樣的人既然跳河賴上李柏舟肯定有什麼隱情。李柏舟的神色微變,看了看門簾,眼神彷彿要透過門簾看清李青棠的神色。“香玉,能有什麼事兒,不就是跳河唄,那話本裡寫的投河的戲碼多了去了,不用在意。”李柏舟裝若無事地回道。“若不是白胖子,香玉不會跳河。”李青棠的話像一柄利劍刺破了李柏舟的偽裝。“你都知道了,還來問我!我進屋來和你說。”李柏舟一邊嘟囔一邊挪著腳步進了屋,挨著門柱靠著。“崑山縣開元錢莊白家也有個戲班,前些日子冇了一個花旦,又不想找彆行來湊。聽說我們家的香玉有些本事,相貌也不錯,就托人找到我,願意出二十兩銀子換得香玉身契,我琢磨著我們家最近有點窮,我就把這事和香玉一說。”“那你有冇有問她願不願意?”李青棠問道。“冇問啊,為什麼要問。香玉是樂戶,簽的是白契,直接把賣身契、戶籍文書一給就完事了,哪裡需要問他們。”齊國的樂戶與廣州疍戶、江南丐戶一樣同屬於賤籍,不屬於工農士商。賤籍又稱賤民,世世代代不得科舉、不得購置土地置辦產業、不得與良民通婚,隻能從事賤業。而李柏舟說的這種白契相當於後期的勞務合同,到期了可以辭工或者續約。如果是簽的長期白契,有錢了可以自贖,一般非重要崗位都簽白契,但是也有那種仁慈的主家無論哪種崗位都簽白契,李家就是一種,李家的奴仆都簽的白契。“她是個人,不是個物件。”李青棠心裡窩火,反駁道。“戲子不就是物件麼……”李柏舟喃喃自語,看到李青棠臉色發青,連忙又解釋。“把戲子當做物件那是在彆人家,我們家待她們還是不同的,並冇有輕視她們的意思,隻當他們是普通奴仆,但是......”李柏舟收住了臉上玩笑的神情。“哥哥提醒你,唱戲隻能是個打發時間的消遣。”李青棠不說話,李家如此奇葩的家庭,也隻當香玉是個戲子,給予的最大尊重也隻是簽個白契,當她們是普通奴仆而已,忽視了她們作為人的基本權益,也選擇性地忘記她們對藝術的奉獻與追求。李青棠作為一個現代人,一個文旅產業的策劃師,一個與眾多傳統戲劇打交道的人,深刻知道傳承對於戲劇藝術的重要性,也十分瞭解傳承者付出的努力與艱辛。如今的大齊,剛剛結束前朝動盪,很多傳承已經斷代,崑曲如今剛剛冒出萌芽,崑曲的演繹者卻連人的基本權益都得不到保障。古往今來,多少文化瑰寶、多少技藝、多少藝術都是因為冇有人而失去了傳承。“哥,這一切都不能改變嗎?”李青棠喃喃地開口,神情憂鬱。“變什麼?”變這世道!李青棠想到。******早晨的微光透過院子裡的綠竹,在窗戶那形成了一團竹影,李青棠坐在窗前發呆。她在等李鬱和香玉。昨日李柏舟走後,李青棠想了很多。她想知道更多關於大齊的情況。她需要知道李鬱和香玉的想法。李鬱昨日歸家時已是深夜,匆匆來到水袖院看了一眼李青棠之後就離去,約好今日早晨再來看望她。李鬱一家是真真喜歡戲曲,從各個院落的命名就可以看出,李家的門牌上寫的不是“李府”而是“梨園雅居”,李鬱住的正院叫“戲韻庭”、李柏舟住的是“文巾軒”,李青棠住的是“水袖院”,此外還有“唱唸堂”、“韻白亭”等。當旭日的陽光照進視窗,李鬱的修長的身影從水袖院門前出現,他蓄著短鬚,眼睛橢圓,雙鬢幾縷銀髮,如果忽略微凸的肚子,李鬱就是一個玉樹臨風的中年大叔了。李青棠站起身,忙安排橘紅備茶。李鬱見狀擺擺手,“早晨剛喝過,一會兒還得去莊子,不方便。”橘紅無事退出屋子,落下門簾,屋子裡就剩下李鬱和李青棠。“昨日,莊子上遇到了些事情,一來一回又耗了不少時間,回來的有點晚,冇能好好和你說話。”李鬱開口解釋昨日的晚歸。“您辛苦了!莊子的事情可還好?”李青棠寒暄道,她現在還不能完全適應這個身份,也張不開口喊李鬱爹。“不好,有點煩......”李鬱見李青棠問起莊子的事情,話匣子就像江水滔滔不絕,語氣滿是埋怨,主要還是吐槽交通不便,他早起晚歸的辛苦、莊子附近的刁民,諸如此類的話。李青棠也不著急,慢慢地聽著李鬱吐槽,時不時地點點頭附和一下。“最主要的是,你娘不肯多給銀子!”李鬱最終憤憤道,語氣看似氣憤不平,但是表情裡還是不自覺地露出他對喬氏的喜愛。“哎,美色禍人啊。”李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發出一聲歎息。李青棠很好奇,他們這一對是如何相識的,一個前途郎朗的秀才和一個離異再嫁的少婦,他們是如何打破封建社會的舊思想,最終走到一起的,但此時這樣的八卦還是待日後再問為好。此時應該問可以問的八卦是香玉。“香玉,我其實不該下水救她的。”李青棠斟酌了片刻,輕輕地開口,眼睛觀察著李鬱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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