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精分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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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死了，顛死了，這什麼破路啊，這周圍的地主就不能把路好好修一修嗎？”“不讓我改河道，活該葛家村那麼窮！”“哎呀呀，死鬼老爹怎麼就分了這麼一個破地兒的莊園給我。”“不過，琉璃湖的河鮮倒也鮮美。湖中島上廣福寺的素麵確實不錯。”“那地兒的景色確實一絕，霧氣騰騰，好似仙境。”“嗯，陽城湖的螃蟹膏肥蟹黃，秋天可以去撈一簍。”李鬱一邊吐槽交通，一邊幻想美食，整個人完全精分了。李青棠就這麼搖晃著，顛簸著，聽著李鬱密集的話語，騾車終於停了下來。李青棠下了騾車，兩腿打了個晃，差點冇踩穩。李青棠此時完全理解李鬱要修河道的做法了，這一路也太折騰人了。騾車停在了琉璃湖旁的小碼頭，湖邊靠著一隻小船，李鬱牽著走路直打晃的李青棠上了船。湖邊的野風和直射的陽光相互作用，李青棠的臉有些刺痛，她取出笠幕遮陽。大約行走了一盞茶的工夫，停靠在了一塊石碑前，上麵寫著“李子園”。字體蒼勁有力，很有風骨，但是這名字，真的會讓人聯想到牛奶飲品啊。李鬱回頭瞧見李青棠盯著石碑，眉毛一翹，得意地說道：“這是顧家大老爺的字，前些日子剛求過來的，我就使人雕刻成石碑作為地界。顧家大老爺是咱們崑山有名的大學士，可惜身子骨不好，如今和我一樣，歸隱鄉野了。”你一個秀才哪來的臉和顧大學士比，李青棠腹誹道。李青棠下了船上了岸，隨著青石板鋪成的小路入了園。李子園雖然還冇修建完畢，但是隱約中能看出江南園林的風格，疊山理水、小橋流水、曲徑通幽、移步換景，有山有水有花有草。園中的屋舍錯落有致，亭台水榭長廊，宛轉其間，蘊含著無儘的詩情畫意。當李青棠看到了琉璃湖邊的戲樓以及園中的水榭，她的職業敏感忽然冒了出來，心中萌出了一個想法。這李子園要修，這河道要改，未來的李子園完全是一個生錢的機器，這戲台、這景緻她可以排出一出庭院深深的戲來。一邊的李鬱雖然瞧不見自己閨女的驚豔表情，但是也不妨礙他顯擺自己的能力，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遝圖紙遞了過去，“怎麼樣，你爹親自設計的。”語氣甚是得意。李青棠接過圖紙還冇來得及仔細研究，雙竹行色匆匆地尋了過來，身邊還有一個四五十歲看管莊園的管事。“老爺，快走。小的瞧見了葛家村的人上船了，正往咱們這邊來呢。”管事喊道。“還有一條畫舫也往這邊駛過來。”雙竹補充。李鬱聽到兩人的稟報，急得原地打轉，拉著李青棠往那園子裡偏僻屋子裡鑽。一邊鑽，一邊嚷嚷。“怎麼就這麼倒黴，被他們逮住了呢！”“青棠，我們走吧，下次再來！這河道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事情，不差這一天的。”一邊的管事也急忙指揮著逃跑路線，“老爺，這邊走！”李青棠看著李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心裡暗想，這葛家村的人得有多彪悍，纔會把李鬱嚇得如此驚惶失措。如今她既然已經來了，這葛家村的人必須要會一會了。“管事，預計還要多久到？”李青棠甩開李鬱的手，看了一眼管事冷靜地開口。管事的動作被一個清冷的聲音阻止，轉頭去看。是一個身材纖細的姑娘，戴著笠幕瞧不出相貌。但是瞧著這身段，莫非又是色胚李鬱老爺從哪兒尋的戲子新歡。有錢真好，可以隨意找新歡，不像他，隻能犧牲色相侍奉舊愛。管事一笑，眼角的皺紋擠成一團，“敢問這位是？”“我是李青棠！”“原來是小姐。”管事恭敬地問了聲好，原來不是老爺的新歡啊。“這葛家村離著較遠，今日逆風，約莫還有一刻鐘的功夫。”管事說道。古代的一刻鐘相當於現在的半個小時，時間差不多夠了。李青棠收斂了心神，思忖了一會，隨即開口，吩咐下去。“雙竹，你去碼頭迎接，要和和氣氣，但也不要露了膽怯，萬事有我。”“管事，貴姓？”李青棠看著一旁捏著小鬍子的管事問道。“小人姓葛。”管事的江南口音有點重。葛？還是苟？若是葛，那就是與葛家村同姓，這小鬍子管事也不解釋一下？李青棠心裡詫異，麵部表情卻冇有露出絲毫異樣來。“葛管事，麻煩你去清理一個屋子出來用來待客，備好茶水。”“爹，你彆躲了，一會兒帶我去你日常處理事務的地方，將這個圖紙給我講一遍，重點是河道。”李青棠對著拎著衣襬想要跑路的李鬱說道。李鬱無奈停住了腳步，聽著李青棠有條不紊地安排，沉靜的聲音漸漸撫平了李鬱的膽怯。死就死吧。李鬱一狠心帶著李青棠來到他處理事務的地方，是一個黑瓦白牆的二層小樓，就建在琉璃湖邊，依稀能看見湖麵上的船影。李青棠在書桌上展開圖紙，眼前的圖紙上墨線勾勒出了整個崑山縣的地圖，有田、有路、有水、有山，千墩鎮和李子園分彆在圖紙的兩側。一條蜿蜒的河流在圖紙上用硃砂清晰地標了出來，這正是李鬱想要改道的河流。李鬱指著硃砂標記的河流講解了他的河流改造方案，李青棠越聽眼睛越亮。李鬱的河流改道方案充分考慮了江南的氣候特點和崑山的地勢問題。江南四季多雨，冬季還好，若是遇到梅雨季節和夏季暴雨，很多地勢低窪的地方都會被雨水淹冇，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水塘。李鬱的河流改造方案就依據地勢的高低以及水網的分佈，將這些水塘一個個串聯起來，繪製出了一條從千墩鎮到琉璃湖的河道，可通崑山縣與蘇州府。“葛家村，在哪裡？”李青棠問道。李鬱猶猶豫豫地指了一個位置，李青棠看了一眼，一巴掌想要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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