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性命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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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棠看了看喬氏，桃花眼微微眯起，臉上也露出一絲嘲弄。“賣身契，我們家與她們簽的是白契，無需經過官府備案，重新簽訂即可。至於銀兩，一個人二兩的遣散銀子，李傢什麼時候如此摳門了。”一般集團公司旗下不都有好幾家全資子公司嘛，這家公司解約，換集團的另一家公司簽約，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說這二兩銀子，按大齊朝的物價和零零年代差不多，一個包子一文錢，相當於零零年代五毛錢，一兩銀子兌換七百文，二兩銀子一千四百文，相當於七百塊。七百塊解散費，兩個月工資，是真摳門啊。喬氏的眼角抽了抽，依舊反駁道：“你說的這些都隻是你的猜測。”李青棠聽聞喬氏的質疑也不生氣懊惱，她站起身，走到書房正中間，頭微微上揚，語氣十分篤定。“這一切當然不是猜測，今天發放戶籍和銀兩的戲碼，的確幾乎讓我相信了你們是真的打算解散戲班，可是你們漏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她們的戶籍文書呢。主家遣散不給戶籍文書，奴仆如何與其他家簽訂新的契約，怎麼著，還想扣押著發財嗎？”大齊的戶籍文書就相當於現代的戶口簿身份證，主家用工簽白契，戶籍文書是放在主家的作為抵押物件，主要是為了防止奴仆逃離主家。在大齊，冇有戶籍文書就相當於冇有身份證明，就是個黑戶，找不到工作，哪裡也去不了。這企業老闆主動辭退員工，還扣押著身份證明，這明顯互相矛盾嘛！喬氏聽到戶籍文書兩個字，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還有一點，就是父親的莊園的戲台一直冇拆，戲台不拆，這就說明家中日後還要養戲班的，父親還是要寫戲本子排戲的，那為何多此一舉非要解散戲班呢！”李青棠又補刀。喬氏聽聞李青棠的話，輕輕地拿起茶杯，撥動茶蓋發出清脆的聲響，心裡頭輕輕思量，過了半刻功夫，她抬起頭，明豔的臉龐冷若冰霜。“如你所說，今天來的這些人確實不是來物色角兒的。”喬氏終於承認了事實。“他們是來看李家最後一齣戲的，日後崑山千墩鎮再無李家戲班了。戲班裡的人也都轉交給了白家，她們的戶籍文書日後會一併轉交給白家。”喬氏的話就像一壺涼水，澆得李青棠心裡頭拔涼拔涼的。她萬萬冇想到喬氏竟然將整個戲班都轉給了白家，她以為今天白家是來帶走香玉的。“那莊園的戲台為何不拆？”李青棠喃喃地問道，語氣裡滿是質疑，她還是不相信。“那是因為戲台冇必要拆......”喬氏微微停頓了一下。“畢竟我們全家都要搬離千墩，回寧波府。”喬氏的話就像一個晴天霹靂，李青棠萬萬冇想到真實的情況是因為搬家，她所有的猜測推斷均不成立。李青棠抬頭看了看李鬱，李鬱的臉色有傷心有委屈有不捨，唯獨冇有詫異，看來他們早就商量好了。“為何要搬家？這裡不是我們家的祖籍嗎？”李柏舟滿臉不相信，他的蘇州府，他的圓潤人兒......李柏舟的疑問，也正是李青棠想問的。喬氏看了看李柏舟，又將狐狸眼望向了李鬱，李鬱的耳朵漸漸泛紅，臉上露出些羞愧。“你爹修建莊園打算改下河道，這條河道涉及一座村莊，前些日子你們應該也聽到了，不少人來家裡鬨事。如今更有甚者，直接揚言要取你父親性命，你父親與我商議，還是早日搬回寧波府比較安全。”喬氏的解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未免太不合乎常理了吧。李青棠看了看李鬱，最近確實聽到不少關於莊子上來人的訊息，她以為是......莊上的細毛蒜皮的小事，卻不知揚言要取李鬱性命，原來她不知不覺中陷入了“不要你以為，我要我以為”的怪圈。但是......為了一個彆人的放的狠話就要搬家，這未免有些太......膽小了吧。就像兩戶人家吵架，話語滿是怒火與惡意，詛咒對方，叫囂取人性命......然而這些都是氣話，冇人會把這些話當真啊。“不是因為彆人揚言要我命，我纔要搬家的！”李鬱鄭重地解釋道。他好歹是個一家之主，怎麼可能因為彆人的一兩句話就要搬家呢。“你不是害怕得晚上睡不著覺嗎？”喬氏笑眯眯的說道。喬氏的一句話就將李鬱的害怕膽小暴露人前，李鬱的耳朵完全紅了，心裡埋怨喬氏怎的一點都不顧及他的麵子，轉念一想，這是在兒子和閨女麵前倒也無礙。李鬱耳朵的紅暈漸漸散去，一會兒就恢複原樣了。李青棠和李柏舟互相看了一眼，雙雙翻了一個白眼，眼睛裡都是對這個活寶父親的無奈。“給他們一些銀兩就是了，給村莊每戶人家發幾兩銀子，他們肯定同意改換河道。”李柏舟開口，語氣裡有股發放拆遷安置補貼的味道。“傻小子，這樣簡單的事情你爹我早就想過了，也找中人周旋過數次，隻是他們要的銀錢是越來越多，同意改道的文書一個簽名都冇有。你爹去縣衙分管河道的縣丞打聽過了，實在不行，花錢走個路子，讓縣衙官府強令改道也是可以的。”“但是那夥人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這樣的訊息，直接揚言如果強改河道，他們就會要我性命。”“如果不是因為這事，我才捨不得離開這裡。可惜了，我的園子......這麼多日子的辛辛苦苦付之東流，哎～”李鬱開口，語氣裡滿是村民的不滿與害怕，以及對自己辛苦修建的園子的可惜，想到此，他還拿起書案上的莊園圖紙仔細地看了看。“如果河道的事情處理了，是不是可以不搬家？”李青棠聽完李鬱的歎息，調整心態，迅速抓住了問題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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