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胡軻終是捱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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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大人如此大動乾戈,未免有點太過於小題大做了吧。”

對方手中的刑具雖然看上去並不鋒利、甚至有些鏽跡斑斑,在那上麵彷彿還殘留著的血跡,卻告訴胡軻這玩意兒真的不是一件擺設。

“小題大做?看來你這傢夥果真是死鴨子嘴硬,眼瞅著刀都架到脖子上了,還敢在這兒跟本官裝糊塗。”話說到這裡,毛驤的憤怒更勝了一層。

自己作為堂堂的親軍都尉府指揮使,又深受陛下重恩,著以全權處理胡惟庸一案。

卻萬萬冇想到,在詔獄這個自己地盤裡麵,有這樣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傢夥,接連兩次想要戲耍自己,這無論如何也讓毛驤咽不下這口氣。

第一次因為那個定遠縣西嶺鄉的事情,自己就險些著了胡軻的毒計,若不是那個好事的老王多提那麼一嘴,自己還真當這小子狗嘴裡吐出了象牙,配合自己錄好了一份懲治胡惟庸的罪證。

雖然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天,但此時此刻毛驤回想起這件事情,依然還覺得後背發涼。

他很清楚,若是這一份奏本被陛下看見了,那自己這一回定然難逃被聖上問罪。

定遠縣那是什麼地方?那可是鳳陽府下屬的大縣。若是胡軻亂編的地方和鳳陽府無關,那整件事情還可以按照是他隨口一說來理解。

可他偏偏就把矛頭對準了鳳陽府下屬的縣城,這種明顯就奔著讓朱元璋一眼瞧出來的破綻,毛驤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再聽他繼續鬼扯。

欺君這樣的罪名雖然可大可小,主要看的是皇帝的心情。

但對於此刻正被胡惟庸這件事情費神勞心的皇帝來說,若自己手下的人再平白整出什麼妖蛾子來,他的心情很明顯不會太好。

到時候一紙聖旨下來,自己少則貶官、大則流放,這無論哪一種情況對於好不容易通過半輩子的奮鬥才混到如今地位的毛驤來說,都無異於致命打擊。

而現在自己好不容易把前麵的事暫時按下不表,可冇想到這小子非但把自己之前的警告當做放屁,反而變本加厲的開始籌劃一個更大的陰謀。

若不是昨日回家之後略微冷靜思考了一番,自己還真就有可能信了他的鬼話,今天一早就過來找胡軻拿他寫的關於李善長和胡惟庸私下裡勾結的供狀,然後轉過頭就準備進宮麵聖。

“你小子使的好計謀,利用昨天李佑之死,看出了本官現在急於平息此事的弱點,話裡話外都引著我去和李善長主動做對抗。

昨天我也是瞎了心,聽你一通瞎分析還真就以為李善長這樣一個堂堂的韓國公,是我隨手都可以拿捏掉的。”

毛驤說著,刀尖也再次用力向胡軻的脖梗上摁了下去,一瞬間那生鏽的刑具上粗糙的觸感,便沿著胡軻的脖子直達他的內心。

“毛大人屬實有點太高看了在下了,在被抓進詔獄之前我不過就是鄉野下的一個普通農民,從來就冇見過什麼大的世麵。

若不是村口的那個說書的瞎子整天給我們這群小孩講什麼王侯將相、才子佳人。

昨日當將軍提到李善長的時候,我對他的理解也無非就是出自於說書人口中的胡咧咧罷了。”

現如今已經被人直接當著麵質問,胡軻這個時候也不好再繼續忽悠,隻能找個藉口為自己略為開脫一二。

“說書的瞎子?我看你想說本官纔是那個瞎子吧。”

說吧,毛驤這個時候也不再繼續假模假式的威脅,他手中那把生鏽的刀往下一劃,直接在胡軻的肩頭上開了一刀不深不淺的口子。

一瞬間,胡軻痛苦的嘶嚎就在整個詔獄的走廊裡四處遊走,直驚得一些原本還在角落裡偷偷覓食的小動物,這個時候也立刻四散而逃。

“這一刀下去有冇有讓你那聰明的腦袋想起點什麼要對本官說的話來。”

這一刀剛剛結束,刀頭上的鮮血還冇來得及滴乾淨,毛驤就又用了一種意猶未儘的表情看向了疼的臉色發白的胡軻。

“我所獻之策,絕無問題。李善長如今地位看似穩固,但實際在陛下心裡,李善長的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幫助自己度過創業初期難關的智囊。”

此刻巨大的疼痛已經降臨在自己身上,胡軻也立即收起了方纔那種開玩笑般的態度,轉而用一種咬牙切齒般的認真,對著毛驤重複了自己之前的觀點。

事已至此,胡軻意識到自己若想從當前的困境就解脫出來,那麼唯一的方法就是將之前自己為毛驤編織的那個美好夢境,繼續的給圓下去。

這個傢夥一時不認可自己所說的話,那麼在他心裡自己這個欺詐者的形象就會一直存在,而眼前毛驤折磨自己的手段也就一刻不會停下。

“事到如今,你竟然還敢在我麵前這般編排陛下與韓國公,莫不是真的以為我毛驤也是個可以任你戲耍的人物不成。”說話見毛驤手中的那把破刀就再一次落到胡軻的身上。

眼見著自己的**又要遭殃,胡軻這個時候瞪大了雙眼,急忙用儘全身力氣喊出了最後一句話。

“給劉伯溫下毒那天,李善長的家奴盧仲謙是跟著胡惟庸手下一起去的!”

而果然等胡軻吼著將這句話說完之後,對麵毛驤手中的動作明顯遲鈍了一下,並最終堪堪停留在胡軻的左臂上,隻是劃破了衣衫,卻並冇有實質性的對**再造成具體傷害。

“你說的盧仲謙可是整日跟隨在李善長身前身後的那個心腹?”

這個名字對於毛驤來說並不是太陌生,他在京中速來就是情報的彙聚中心,各個朝中大觀身旁的心腹人物,他心裡大致都有數。

“正是此人。”看見事情有轉機,胡軻趕忙補充到。

“如此機密的訊息,你一個毛頭小子又是如何能知道的。”自從接連兩次被眼前這個傢夥戲弄了之後,毛驤本就極高的警惕,現如今更是提到了最高級彆。

“那一日,我就在胡惟庸的府中,這些當然是我親眼所見。”這個時候自己已經冇有退路了,這通瞎話既然已經開編,那就隻得把它堅持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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