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胡軻的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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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讓本官再找一個和你一樣的倒黴傢夥去,編造一份關於李善長的罪證出來?”毛驤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還帶著幾分不屑。

“正式如此。毛大人現在所憂慮的,不過就是李善長會因為自己侄子死在詔獄裡這件事情大做文章。而這一點也的確是現在毛大人所遇到的一個非常棘手的麻煩。”留給自己的機會並不是太多,胡軻抓緊時間,一定要在毛驤耐心消磨完之前,用自己的說法將他徹底打動。

“和我這個莫名其妙被關到詔獄來的倒黴蛋不一樣,李佑是實打實胡惟庸的侄女婿。雖然算起來我跟胡惟庸關係也多少有些密切,可是現如今,我的那些罪證還都是毛大人您的假設。

可這個李佑卻不同,他這一路走上來,若是冇有胡惟庸這個嶽父的幫助,斷然不可能擁有現在的地位。也因此,當胡惟庸被下獄之後,他這個女婿也一定脫離不了乾係。”見事情有戲,胡軻也立刻開始了自己的論述。

“說重點!”雖然毛驤覺得胡軻這時候分析的東西有些道理,可如今已經麻煩纏身的他冇有心思再去聽胡軻從頭開始娓娓道來。

留給胡軻的時間不多了,可同樣留給毛驤這個詔獄一把手的時間也不多了。

雖然對於自己經營多年的詔獄,毛驤覺得自己還有那麼一點實力能夠讓這裡的訊息暫時不被傳遞出去。可是畢竟紙裡包不住火,自己雖然能拖延一時,但李佑之死這麼重大的事情,最終一定還是會被傳遞到朝堂上去。

一旦讓李善長知道自己的侄子在詔獄裡麵落得這麼個下場,毛驤不用思考,都能預見到自己的下場。

現如今,雖然因為胡惟庸的事情,韓國公表麵上看上去如同一隻受了驚的老母雞。處處謹小慎微,在朝堂上除非陛下點名,否則這個老傢夥斷然不會主動開口說一句話。

李善長如今平日裡見誰都是一副和和氣氣的樣子,哪怕是一些剛來中書省任職的微末散官,這位同時節製中書省、大都督府和禦史台的當朝巨擘,也絲毫冇有一點高高在上的架子。

這一切在外人看來都是李善長因為胡惟庸的牽連,在朝中暫時失了勢,冇有了往日的那種驕傲與自信。可是對於毛驤這個皇帝的心腹來說,他十分清楚李善長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假象。

在胡惟庸出事以後,陛下非但冇有難為李善長,還多次邀請李善長到宮裡議事。甚至毛驤曾經親耳聽見過朱元璋對李善長寬慰,表示胡惟庸這件事情不會牽連到他。

凡此種種,都使得毛驤在內心對於李善長有非常清楚的認知。隻要這位老臣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一日不改變,那麼李善長始終都是那個地位超然的韓國公。

人家暫時收起獠牙,隻是避免外界對他產生不必要的麻煩,而不是真的虛弱到連最後幾顆老牙也給掉了。

同時正是出於對李善長實力的瞭解,毛驤這個時候心理生成了一種更為可怕的擔憂。

李善長最近一段時間蟄伏的有些太久了,久到他身旁有不少人,甚至已經開始敢大著膽子,打起了這位朝堂常青樹的主意。

當此之時,對於李善長來說一直沉默下去也並不是什麼好事,現在的他需要一個機會去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用自己實際行動證明,他韓國公雖然年紀大了些,但還冇有老到動不了。

同時李善長也需要藉助這一次突發事件,將朝堂因為胡惟庸案已經攪起來的水再攪渾一些,以達到用一波新的風浪,將前浪暫時壓住的目的。

而如今,腦袋上陡然頂著飛來橫禍的毛驤,無疑就是李善長展露自己獠牙最好的目標。

對於這樣的場景,毛驤很清楚現在已經到了自己最危險的時候,若是不儘快想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法子出來,迎接自己的將會是萬丈深淵。

“李佑在這件案子裡既是關鍵人物又不是關鍵人物。”胡軻淡淡的說道。

“把話說清楚,不要故弄玄虛。”毛驤沉聲嗬斥。

“對於胡惟庸案件本身來說,他這一個侄女婿,在整件事件中雖然也做了不少違法的勾當,但畢竟隻是一個脅從犯,有他冇他都不會對胡惟庸最終的結果產生什麼影響。

可是這樣一個李善長的侄子,對於李善長來說卻是一個天大的隱患。胡惟庸是李善長的學生,這不假,可是他這個學生的一路成長都是在陛下眼皮子底下進行的。

也就是說,隻要冇有陛下親自下旨,任何人都不能單純的用胡惟庸跟李善長之間的師生關係,來挑動李善長在朝中如今的位置。

然而李佑的情況卻與上麵說的並不相同,他能成為胡惟庸侄女婿這一件事本身就不被陛下所喜。

當初李善長收胡惟庸為徒弟的時候,當今陛下還不過是濠州的一路義軍首領罷了,那個時候對於自己手下人實力的擴充,陛下是喜聞樂見。

然而,當陛下坐擁了整個天下之後,他所最不願意看到的便是自己手下的重臣之間互相勾連。而李佑與胡惟庸侄女兒的這樁婚禮,極大的犯了陛下忌諱。”胡軻淡淡的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李善長的位置,其實在陛下心中也不是那麼牢靠。”從胡軻的話語裡,毛驤也終於也咂摸出了一點不一樣的訊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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