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梅萼 作品

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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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征蘭待那婦人哭了一會兒,上前勸道:“事到如今,你便是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孩子想想,他還這小,即便能不受律法製裁,若雙親不在,你讓他去依靠誰?既然王爺承諾保你們母子不受此案牽連,你便如實jio代了吧。”事情到了這一步,婦人也知道已是別無他法,用袖子拭gn眼淚,從地上支起身子,道:“從盧濤和十六回來,到我給盧濤上藥,孩子被吵醒哭鬨,盧濤摔了孩子,都是真的。我見孩子被摔傷,就放下傷藥過去將他抱起來哄。盧濤大怒,一把抓住我的頭髮要打我,卻、卻被十六從背後一棍子撂倒。我嚇壞了,十六叫我給孩子處理臉上的傷,他把盧濤拖了出去。”婦人哽嚥了一下,接著道:“我將孩子安撫好,出門去尋十六,見盧濤躺在灶間的地上,十六坐在他身邊,見我過去,他把一把鐵錘藏到了柴堆,隻說盧濤的衣服臟了,要我給他換一身衣服。盧濤經常來此,櫃中有幾套備用的衣服,我便取了一套去給他換,卻發現盧濤渾身冰涼,早已斷了氣……”說到此處,她忍不住再次微顫地抽泣起來,“十六叮囑我,無論誰來問,都說盧濤昨夜冇來過,我冇見過盧濤,我什都不知道……是我、是我對不起他嗚嗚……”李逾聞言,朝三槐使個眼色,三槐出門,不多時便從灶間的柴堆取了那把錘子來,遞給李逾。“錘上並無血跡。”李逾將那鐵錘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道。“若盧濤是被鐵錘錘殺,仵作不可能看不出來。”姚征蘭道。“那盧濤到底是怎死的?難不成真是被盧十六一門栓給打死的?”三槐不解地問,“如果是這樣,那盧十六還在灶間拿鐵錘做什?”“會不會是盧十六打了盧濤一門栓後,以為人冇死,拖到廚房想用鐵錘錘死,下手之前卻發現人已經死了?”李逾拿著那柄鐵錘猜測。“若是如此,他又為何要將這柄鐵錘藏在柴堆呢?”姚征蘭想不通,問盧十六之妻:“從昨夜事發到現在,你有冇有收拾過灶間?可曾發現灶間有何異常?比如說多了什抑或少了什?”婦人搖頭:“從昨夜到現在,我腦子一直昏昏沉沉的如同做夢一般,中午就煮了點米糊給孩子吃,不曾注意灶間有何異常。”第42章·姚征蘭聞言,出門來到灶間,放眼望去,確實一切如常,並無什特別之處。在地上仔細觀察一番,也不曾發現什血跡抑或血跡被擦拭的痕跡。“奇怪,盧十六到底是怎殺死盧濤的?”她一邊思索一邊打開灶間角落那個小小的竹製碗櫥的門,發現碗櫥上麵兩層都放著粗瓷碗碟,而最下麵一層,卻放著一套白淨光亮的細瓷碗碟,杯盤碗筷俱全,那筷子還是銀製的,隻是,本該是一雙的銀筷子,如今卻隻剩下一隻。姚征蘭拿起那隻筷子,沉思一霎,腦子一陣電光火石,她放下筷子轉身就到灶下用火叉在灶膛扒拉起來,直扒得塵煙四起。李逾來到灶間時,便見姚征蘭捏著一根黑乎乎的東西灰頭土臉地向他走來。“我知道盧十六是如何殺死盧濤的了。”她一臉輕鬆地舉起那根被燒黑了的銀筷子道。“瞧你的樣子。”李逾又好氣又好笑地抬起袖子來擦她被草木灰弄臟的臉。姚征蘭誤以為他要摸她的臉,下意識地往後一退,隨即看到他手指捏著自己的袖子,忙自己抬起袖子將臉頰胡亂擦了擦,道:“我自己來便好。”李逾收回手,瞄了眼她手中之物,清了清嗓子問道:“你方纔說知道盧十六是用什方法殺死盧濤的了?”姚征蘭點頭,看著手中的銀筷子道:“如我所料不錯,他便是將這根銀筷子用火燒燙,然後用鐵錘,從鼻孔將這根銀筷子釘入盧濤腦中,再將筷子拔出丟掉,如此,從外表便很難看出盧濤究竟因何而死。因為仵作檢驗屍體,除了檢查體表外,對眼睛,口,齒,舌,鼻及肛/門和私/處的檢驗,主要是驗看是否有致死之物嵌在頭。鼻腔幽深,等閒看不到儘頭,卻又能直通顱腦,將燒燙的銀筷子釘入,血肉瞬間被燙熟,不會有鮮血流出,再將銀筷拔出,便能不留痕跡。即便在鼻腔處留下了細微燙傷,耿七自陳打過盧濤的鼻子,想必他鼻子上本就有歐傷痕跡,些微燙傷混在其中,仵作若不往這方麵想的話,根本不可能發現。”李逾眉頭深深皺起,一臉驚悚地看著姚征蘭道:“這般變態至極的殺人方法,仵作都想不到,你為何會想得到?”姚征蘭被他過於生動的表情逗得一笑,道:“我舅舅著的書中曾提到一婦人夥同jian夫謀害親夫,便是用長鐵釘從鼻腔釘入腦中,然後對外宣稱其夫乃bo病而亡。若非我舅舅詢問四鄰,得知其夫身體一向康健,而這婦人卻似與人有染,是故再三仔細地檢驗屍體,最終在鼻腔發現了這枚鐵釘,險些就被他們給騙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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