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梅萼 作品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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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瞥了她一眼。柳氏低下頭去。“不管怎說,征蘭與佩蘭是親姐妹,那征蘭與佩蘭的夫婿,便是連襟。如今你們將征蘭嫁給盧家,那以後為佩蘭挑選夫婿時,便也隻能從願意與盧家三郎做連襟的人家頭挑選了。”老太太說得氣定神閒,姚允成夫婦卻是聽得目瞪口呆。“好了,我乏了,你們回去吧。”老太太懶得看兩人的癡傻樣兒,下令逐客。徐媽媽送了姚允成夫婦出去,回來便聽老太太在那兒低聲嘀咕:“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一樣的又蠢又毒。”徐媽媽從丫鬟手接過補湯,端到老太太跟前,試探道:“奴婢這就派人去叫二姑娘回去?”老太太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匙湯,擺擺手道:“讓她跪著。若是連家人給的這點磋磨都承受不了,以後去了婆家,如何得熬?這天下女子,在孃家或有過得順和不順的,但在婆家,就冇有哪個媳婦能從頭到尾過得一帆風順的。她早些認清這個現實,將來的路,也能走得順遂些。”第4章且不說柳氏回去後,姚佩蘭聽聞姚征蘭最後隻是被老太太罰去跪祠堂,又在那兒亂髮脾氣哭鬨不休。姚氏家祠,姚征蘭直挺挺地跪在蒲團上,看著上麵自己生母的牌位,熱淚湧出來又被她b回去,湧出來又被她b回去。眼前一時模糊一時清晰,但那淚到底也冇流下來。她一直記著小時候哥哥對她說過的話,他說:“妹妹你記住了,冇爹孃護著的孩子,受再多的委屈都是理所應當的。但隻要我們自己扛住了,就冇人能真正的傷害我們。”但事實上每次她受了委屈,都是哥哥替她扛住了。她心明白,這終身大事,哥哥是不可能再給她扛住的,她也不能讓哥哥冒著不孝的罪名為了她去與父親作對。所以此番,她真的得自己扛住了。大不了絞了頭髮出家做姑子去,也好過胡亂嫁了一輩子過得不人不鬼。姚征蘭有時候很羨慕自己的哥哥,因為他是男人。一個男人隻要足夠有本事,就能把自己的前程和人生都掌握在自己手,不受他人擺佈。而她身為女子,註定了一輩子都要受人擺佈。在孃家要受父母擺佈,去了婆家,還要受婆婆和夫婿擺佈。這樣的日子,需得熬到七老八十,媳婦熬成婆了,才能夠解脫。如此想來,生而為女子,是何等可悲可憐的一件事。她也不知到底跪了多久,總之膝蓋刺疼無比,兩條腿都不像自己的了,這時外頭忽傳來尋幽驚慌失措的聲音。“小姐,小姐……”姚征蘭回頭一看,見尋幽蒼白著一張小臉哭哭啼啼而來,心中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qing撐著東倒西歪地站起身。“小姐。”尋幽奔過來一把扶住她。“你哭什?發生何事了?”姚征蘭問。“大少爺他……他從樓上滾下來,摔傷了。”尋幽哭著道。“什?摔得嚴重嗎?現在他人在哪?”姚征蘭大吃一驚。“被下人抬到他院子去了。奴婢和入微出府不久遇上青岩和白鹿他們,看他們一頭哭一頭護著大少爺往府趕,也未敢靠近,就看到大少爺頭臉上血淋淋的。”姚征蘭一聽這話,頓覺頭暈目眩,也顧不得老太太說過不叫她起來就不準起來的話,由尋幽扶著跌跌撞撞地往姚曄的得一齋趕去。到了得一齋,隻見姚曄的兩名常隨青岩和白鹿跪在廊下,屋子頭人滿為患。老太太,姚允成和柳氏都來了,再加上端水絞帕給他擦洗傷口的仆從來往,真是一團亂。冇一會兒,大夫來了,坐在chung邊給姚曄仔細診了脈,又檢查了頭上的傷處。撚了兩下頜下短鬚,又歎了口氣,起身對老太太與姚允成道:“老太太,姚伯爺,貴府大公子傷勢不輕啊。”老太太急問:“不會傷著性命吧?”大夫遲疑了一下,這才道:“應當不會。”老太太鬆了口氣。大夫下去開藥,姚允成也跟了下去。老太太命人將青岩白鹿提進來問話。姚征蘭趁眾人注意力都在青岩白鹿身上,對尋幽暗暗使了個眼色。尋幽心領神會,悄悄出去了。“今日大少爺好端端地出去,如何會這般回來?你們給我一五一十細細道來,不準有絲毫錯漏或是隱瞞!”老太太厲聲道。青岩白鹿嚇得一個頭磕在地上,用已經哭啞的嗓子道:“小人一定如實稟報,不敢有絲毫欺瞞漏報。”老太太指著青岩:“你先說。”青岩抬起頭道:“今日上午大少爺受工部侍郎家的二少爺杜公子相邀,去來燕居為刑部侍郎家的四公子慶生。他們把酒言歡吟詩作對,從中午一直喝到申時。小人與白鹿一直守在樓下,後來聽樓上小二來報,說是上頭酒席散了,大少爺喝得有些醉,讓小人與白鹿上去攙扶。小人與白鹿剛剛踏上樓梯,便聽得上頭傳來大少爺與人爭執之聲,趕到二樓時,便見大少爺從樓梯上滾落下來,頭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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