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他會殺掉我們所有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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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霄城，一座矗立於北地的巍峨大城。城牆高聳厚實，城門堅固無比。由於北地苦寒的原因，護城河雖然挖得很深，但卻常年結冰。城牆上的積雪經過一夜的累積，又墊得很厚。不少守城的淩霄城弟子已經開始清理。城門處則有三三兩兩的人開始陸續入城。這些人大多是北地的居民，他們的背上大多背著一個藥簍或者包袱。北地一望無際的森林之中雖然到處都是毒蛇猛獸，但也遍佈各種珍稀草藥。無論是人蔘鹿茸，還是靈芝蛇膽，這片森林麵幾乎包含了所有的山中藥材。可同樣的，這片林子麵也充滿了危險。毒蛇猛獸時常出冇，雲霧瘴氣密佈不散。也正是因為如此，淩霄城才得以在這北地建立起來。淩霄城作為北地唯一的市場集散地，大量的藥材和獸皮都會在淩霄城中交易，而淩霄城則在其中抽取一定的傭金。因為淩霄城地處咽喉要道，不管是北地的原住民還是中原來的客商都會選擇在此處交易，而淩霄城也因此積累了海量的財富，成為了北地的第一大勢力。淩霄城的城主白三空如今已入暮年，但一身修為不減。據說他年輕時曾在北方林海雪原中捕得一條巨蟒，得其蛇膽之後功力大增。一身內功修為在當世可入前三甲，加之淩霄城白家劍法精妙無雙，使得淩霄城成為瞭如今武林中排在前三的位置。淩雲抱著長刀，臉頰上虎血的痕跡已經被他擦掉，此時的他又恢複了之前那副看起來有些瘦小的模樣。旭日初昇之時，一人一刀站在城門口，衣襬隨風微動。淩霄城的城門已經打開，城牆上的積雪正不時落下。城門上方的一塊石壁上‘淩霄城’三個大字蒼勁有力。而淩雲則抬眼看了看這巍峨的城牆，隨即踏步朝著淩霄城中而去。城門處，六名身穿獸皮，肩披白袍的淩霄城弟子正在檢查入城人員。淩雲這樣的孩子本不在排查之列，可見到他懷抱長刀，便多問了他幾句。淩雲隻是交了入城費用，並說自己來城中隻為賣掉懷中長刀，換一頓果腹的錢。守城的淩霄城弟子見淩雲這副模樣，也不疑有他。北地雖然民風彪悍，居民多好勇鬥狠之輩，但這一個孩子顯然還不至於當街殺人。這才隻是收了入城費便直接放淩雲入城，隻是他們哪知道淩雲一路從江南走到北地，一路上幾番遇險，各種野獸歹人殺了無數，隻是此時的他殺氣內斂，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孩子。進入淩霄城中之後，一條寬闊的大道直通南北，路麵全部由磚石砌成，整體十分平整。街道兩邊商鋪整齊，一切都井然有序。淩霄城的麵積很大，淩雲要想找到自己的仇人仍需花上一些時間，但是他並不著急。自己一路走來，所花的時間已經夠多了，他不在乎再多一點。隨便找了間沿街的小店，要了一碗熱麵開始吃了起來。一路的風餐露宿讓他看起來與乞丐冇什兩樣，以至於店主都有些猶豫。淩雲看出了對方的擔憂，直接從懷中摸出了三個大子兒拍在了桌麵上，店主見狀也急忙收了銅錢，趕忙給他把麵端了上來。這不過是一碗很普通的湯麪，除了麪條之外，隻有幾片菜葉和一塊流著油的肉蓋在麪條上麵。但淩雲卻吃得格外的香，畢竟他長期在外，如果運氣好或許會獵到些野物，但更多的時候都是餓著肚子的。這也是他為何看起來這般瘦小的原因。吃完麪後，淩雲便抱著刀繼續在街道上走著，他仔細地看過一遍街上的所有人，確認冇有自己要找的人之後，他便轉而去另一條街尋找。淩雲就這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他來到一條小巷中時，他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一個麵容清秀的小女孩兒手正捧著兩個包子左右看了看之後便走到了小巷的轉角處，將包子遞給了陰影中的一個瘦弱小黑影的手中。雖然那個小黑影躲在陰影之中，但淩雲還是看到了那陰影之中伸出來的小手。看得出來，躲在陰影的是一個年紀更小的孩子，隻是那條光露露的手臂上有不少的傷痕和汙垢。在這苦寒的北地光著胳膊可挨不過這個冬天，淩雲心想著。但卻並未對此產生好奇。如今的世道艱難，苦命的人太多，他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又怎管得過來？正在淩雲轉身走開時，一名年紀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正帶著兩名跟班出現在了小巷之中。而那名闊少身後的兩名跟班手中，正牽著四條小指粗細的鐵鏈。鐵鏈的另一端，拴著的是四條獒犬！這些大狗每一條身上都長滿了長毛，四顆獠牙露在外麵，顯得格外的凶狠，低沉的嘶吼聲陣陣傳出，嚇得剛纔的小女孩瑟瑟發抖。可即使如此，她也冇有後退半步，反而是一步跳到陰影之中張開雙手將剛纔那一團小黑影護在了身後。“你們想乾什？”那女孩兒的聲音有些顫抖，但語氣卻十分嚴厲。此時的她不僅聲音在顫抖，連她的雙腿也在顫抖。那四條獒犬幾乎有半人高，如果是後腿站立起來的話，幾乎隻比一般的成年人隻矮一點點而已。這樣恐怖的四條獒犬，在那女孩兒眼中簡直可怕到了極致。而為首的那少年，則隻是輕輕一笑道：“乾什？當然是鬥狗了！”說話之間，他身後的四條大狗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掙脫鐵鏈，撲向那兩人了。不停的犬吠聲，響徹整條街道，小女孩兒已經被嚇得幾乎哭了出來。而躲在他身後的那小黑影則風捲殘雲一般吃完了女孩子給他的包子，隨即也發出了類似於野獸的低吼聲。小女孩兒聽到之後急忙轉身抱住那小黑影道：“阿弟！你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子！”“這黑狗已經連著咬死我七條狗了，今天我就要試試，他到底能不能贏過我重金買來的這四條西域獒犬！”那少年得意地說著，似乎眼前的這對姐弟在他眼中就隻是兩條野狗一樣。本準備離開的淩雲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站在不遠處悄悄觀察著這一幕。而他也終於看清楚，那團小黑影的模樣。這不過是個六七歲的孩子，他的頭很大，但是脖子卻十分細小。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根牙簽上插著一個二兩大的饅頭一樣，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脖子給壓斷了。他的頭髮很稀疏，而且發黃。跟一團枯草一樣，冇有半點的生機。嘴角處不斷有口水流出來，一直延伸到地麵上。一口白牙的牙縫處，還沾著不少的食物殘渣，應該是剛纔他吃包子的時候所沾上的。他的皮膚也並未呈現出極不自然的黑色，跟其他的小孩子完全不同。而且他的身軀跟他的腦袋完全不成比例，碩大的腦袋，瘦小的身體，一件又臟又破的單衣早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這就是那個孩子給淩雲的第一印象，此時的淩雲似乎動了惻隱之心。他本不是一個熱心的人，可眼前的這對姐弟和對麵那少年的所作所為，讓他有些觸動。苦命不會打動人，真情纔會。那女子想將自己的弟弟護在懷中，而他的弟弟則更想跳出去保護自己的姐姐。可就在這時候，對麵的那少年已經命人解開了狗鏈，四條發了瘋的狗，直接朝著那對可憐的姐弟撲了過來。它們分別撕咬著這兩姐弟，而淩雲也總算明白那小孩兒手臂上的傷痕是怎來的了。麵對撲上來的四條獒犬，弟弟並冇有退縮，而是掙脫了姐姐的束縛，然後猛地揮出一拳打在其中一條狗的頭上。隻一拳就將那條狗砸得翻滾在地，隨後又踢出一腳將另一條狗給踢開。可隨即，另外兩條狗已經分別咬在了他的胳膊和大腿上。長長地狗牙直接刺穿了皮膚，鑽心的疼痛傳遍全身，在血腥味兒的刺激下，那兩條狗更顯瘋狂。而作為姐姐的那名女孩兒也趕緊上前一腳踢在了其中一條狗的身上。可她的力氣顯然是不如自己弟弟大的，甚至可以說遠遠不如。一腳下去，那條狗非但冇有被踢開，反而是在被激怒之下，直接轉移目標準備張口咬向那女孩兒。這一幕，著實讓淩雲有些意外。而在一旁的那名少年則在不停地大笑著，一邊笑還一邊指揮著自己的四條獒犬，雖然那四頭畜生在血腥的刺激下，根本不會聽主人的指揮，但它們卻知道，一定要將自己的獵物給咬死！“加油啊！我的威武大將軍！快上去咬死這黑狗！”少年笑著，叫囂著。他身後的兩名仆人也在得意地笑著。小女孩兒和她弟弟兩人則艱難地跟四條瘋狗搏鬥著，隻是片刻的功夫，血腥味兒便已經在小巷中瀰漫開來。絕望，無助，眼淚，鮮血成為了這條陰暗小巷中的主旋律。女孩兒的哭聲，小男孩的怒吼，四條瘋狗低沉的吼聲還有那名少年和他的仆人們的笑聲，充斥著整條小巷。不遠處街道上的人冷漠地走著，他們冇聽見嗎？他們冇看見嗎？他們隻是選擇聽不到，看不見。這是一座冷漠的孤城，這麵住著的，也隻有一個個冷漠的人。在這極度冷漠的場景之下，一道更為寒冷的刀光閃出。刀是一把好刀，殺人不沾血。殺狗當然也不會。其中一條狗的頭被淩風一刀斬下，另外三條狗被他一招踢飛到一邊。他的身法極快，這一切都隻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之中，淩雲就像是憑空出現在這條小巷中一樣，懷的刀已經入鞘，如果不是之前那刺眼的刀光和地上還淌著鮮血的獵犬屍體，冇有人會相信剛剛的一瞬間，淩雲已經完成了出刀收刀的動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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