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大浪淘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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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大軍已至，吾等立功時候到了。”

當郭猛鼓聲敲響時，糾帶著由兩千三百虢國國人，兩千四百鄭邑、下圭和武城國人甚至還有不足三百人的西虢國人所組成的突擊隊，直接從城門裡也殺了出來，近五千人的呐喊，直接讓混亂了大半夜的北地狄戎此刻更是懵逼異常。

——到底來了多少敵人？怎麼東西兩側都有敵人？冇聽說虢國瑕邑的公子有這麼多兵力的啊！

而且鄭邑方向怎麼有這麼多人？都是從哪兒鑽出來的？為何此前的守城之人並不多

而且這麼多的敵人，難道鄭邑是全城的國人都殺出來了？

北地狄戎們自然不知道這數千人中居然分彆來自四座城邑，而虢國國人甚至如果細分又能分為瑕邑國人、虢國贖回的奴隸、晉國戰爭難民以及京畿其他諸侯國裡贖回的奴隸們。

按說如此駁雜的人員組成，拉出來怎麼看都是炮灰的命，但是當郭猛率領的數萬騎兵舉著火把大張旗鼓的趕來後，糾當即便對著這些人員大吼一聲：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二三子可敢與吾等搏一把乎？”

“但憑大夫安排！”

狄戎們自然冇聯想起瑕邑的水軍來，畢竟這玩意也就白天能封鎖渭水，入夜後北地狄戎們騎兵在淺灘處渡河，這隻水軍一次都冇能成功攔截住，雖然對北地狄戎試圖運送過河裝載糧草的重車倒是成功攔截了，不過既然鄭邑附近有投降部落的牛羊，攔住了這些糧草後勤車又如何，打不了大家吃牛羊便是。

因此這隻水軍給北地狄戎的存在感越發淡薄，以至於北地狄戎都快忘了它了。

然而狄戎可以忘，郭猛可不會忘，糾就更不會。

在議定作戰方案後，糾便以水軍通知了下邽和武城的守將，並以郭猛所賜信物——青銅所製之虎符，要求兩城守將以重賞方式，從這兩座城邑招募了大量駐守的虢國國人和下邽、武城國人。

這些主動參戰之人，不管是為了獎賞，抑或者是為了斬殺狄戎報仇雪恨，又或者兩者兼而有之，皆被守將們記錄在冊，並在出發前便承諾不管其是否立功，皆授予其百畝農田和一頭牛犢並附帶曲轅犁一套；而這些人員名單，則將存檔作為日後郭猛優先提拔的人員庫——當然此事不會對這些參戰之人說明。

畢竟在這大爭之世，郭猛更需要這些敢於在逆勢之下仍然肯拿命支援自己的人，無論其初衷目的是否僅僅是為了豐厚的獎賞。

至於想躺平之人，那就躺平好了，重要的官職便不要想再拿到手，否則如何能激發積極支援郭猛的國人積極性？

“既然是大浪淘沙，便不能光淘汰投靠自己的部落頭人，更要淘汰投靠的各國國人和奴隸們。”

畢竟機會難得，尤其是意外射死了西申國國君和太子後，郭猛對周平王何時將爆發搞事，與虢公忌父聯手收拾自己有著極大的焦慮感。

若周天子帶頭搞事，則郭猛麵臨的將又是一次逆風盤，因而對於將來要用，特彆是要重用之人的忠誠要求格外的高。

總不能提拔了某人成為上千人甚至上萬人的統領，這人改天便誆騙隊伍拉去投靠了周天子，那豈不是要把郭猛給坑死？如果這人化身“三國滅爸”呂布呂奉先，郭猛甚至人頭難保——郭猛既不想當丁原也不想當董卓。

話說回來，下邽和武城守將在天黑之後，便按原定計劃秘密由水軍船隻將敢死之人運抵鄭邑。

順流而下的下邽國人最早到達；而武城國人畢竟是逆流，區區十七裡的水程卻也用了一個半時辰才走完，不過儘管如此，仍然趕上了大戰；畢竟此次反戈一擊的部落們卻是在子時（23點至淩晨1點）時方纔發動，武城國人趕到之時，北地狄戎方纔開始大亂。

因而匆匆趕來的下邽和武城援軍原本隻是被糾安排守城，靜待郭猛主力趕來；而當看到遠方火把鋪天蓋地而來，且聽到郭猛敲響戰鼓後，糾當即隻留下必要的守城人員，其餘人等，全都跟隨自己殺出去，定要讓北地狄戎首尾難顧！

“殺啊！”

眼看鄭邑守軍也已出動，曾經左右橫跳的部落也不再隻是派人通過地道進行騷擾破壞，而是也開始聚集部眾準備出擊；隻是這些弓騎兵卻冇有立即攻入北地狄戎的大營，而是聚集大隊騎兵站在敵人的大營外三百多米處，似乎仍在觀望。

“蠢貨，隻要天亮，北地狄戎還能不知道是誰趁夜偷襲了彼子？此事不拚命，等北地狄戎打贏了再引頸自戮麼？”

帶著手下已經開始衝擊北地狄戎大營的糾看著身後這些“圍觀者”，氣不打一處來。

“快通知公子，彼子首鼠兩端，千萬小心。”

很快郭猛便派來了回覆的傳令兵。

“彼子狗改不了吃屎，欺軟怕硬；此次作戰早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北地狄戎既已混亂大半夜，體力必定已經透支，吾等隻需全力衝擊，定能擊滅此繚。”

就在郭猛的傳令兵趕到糾這兒時，郭猛的騎軍也已經開始發起衝鋒，整個大地開始劇烈震顫，甚至在狄戎大營另一個方向上的糾和手下們也都明顯的感覺到了。

“誓死跟隨公子，衝啊！”

糾帶頭便挑開北地狄戎大營簡單設立的木柵欄，直接便將慌慌張張趕來的狄戎士卒一槍捅死；看到主將如此英勇，糾的親衛立即衝鋒在前，組成一個小小的鋒矢之陣，將鬆散的狄戎大陣紮穿，其餘國人們也紛紛跟著衝了上來。

然而此刻的北地狄戎們根本顧不上糾的帶隊突擊，此刻狄戎們麵對著惡狠狠挺著長槍衝進大營的郭猛突騎，卻出現了短暫的指揮失靈。

“汝為何不上前攔截此敵？”

“為何不是汝上去？”

在郭猛的突騎開始加速奔跑之時，犬戎和烏氏卻為了誰上前先擋一陣爭吵起來，此前“偷襲”鄭邑，鄭邑的糾謹守城邑不出，兩大狄戎部落冇有確定指揮權的問題並不大，然而此刻麵臨著突騎大軍的突擊，指揮權卻不統一，便成了巨大的問題。

犬戎和烏氏協調未果，讓處於突騎矛頭的張飛敏銳感覺到對方尚未完成攔截準備，於是直接大吼一聲。

“二三子，隨吾斬殺敵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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