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聽聞 作品

第36章 老婆冇開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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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楚戎?那個大名鼎鼎的,為舊友申冤的那個武狀元。”秦遠香上下打量著楚戎。氣質倒是儒雅,可那雙眼睛未免也戾氣太重了,哪裡像是文試奪魁,武試第一的狀元,倒像個武夫。楚戎腦海中閃過禦史台前跪著的少年身影,那日大雨,他一身素衣,滿身是血,一遍遍磕頭陳述:“中書右散騎常侍江沉無罪——”“陛下一日不重審此案,我便一日不起。大人亦是武將,應當明白在下所求風骨。”妄圖以布衣之身對抗朝廷,何其愚蠢。“聽聞當年任命楚公子的告書都下來了,卻因為那件事,被革了官,還取消了殿試成績,楚兄可後悔過?”楚戎的思緒從記憶中拉回來,他握起桌上的杯子,輕勾唇角:“並不後悔。”“好膽氣,真是叫人佩服。”秦遠香又給他斟滿了一杯酒。楚戎低笑,將酒一飲而儘:“秦掌櫃富賈出身,卻還在此方寸之地開一家小店,是為磨鍊心性?”一杯接著一杯,這人是想灌他酒不成,那他便喝就是。“狀元郎不也囚於方寸之地,樂得自在嗎。”秦遠香把斟滿的酒杯往前推了推。不順眼,太不順眼了,他平生最恨表裡不一之人,這個楚戎與傳聞不符,若不是假扮,那就是心機深沉。薑宜那個認錢不認人的都能栽在他手上,可見不簡單,他今日非要讓他原形畢露。見推脫不掉,楚戎握起酒杯一飲而儘。而今已是第三杯。秦遠香輕笑,又倒了一杯遞給他:“狀元郎這不是很能喝嗎。”“在下敬秦公子一杯。”楚戎親自倒酒敬他說。秦遠香還未來得及回敬。桌上的三個海碗就被斟滿了,楚戎把一支斟滿酒的碗推給他:“杯子太小不夠儘興,秦兄請喝。”說罷他端起另一隻海碗將裡邊的酒一飲而儘。秦遠香嗬嗬,千杯不醉是吧。“炸響鈴,五香羊肉,乾炒牛河。”薑宜端著餐盤走來,把菜放到桌上,“菜上齊了。”楚戎捂住嘴急咳了起來,一邊咳嗽一邊朝秦遠香擺手:“秦兄,在下當真不能喝,多謝秦兄好意。”秦遠香:“?”薑宜忙解下圍裙走過去,快速從桌上倒了杯茶水放進楚戎手裡,不多時又白了一眼秦遠香說:“他身體不好,你給他喝那麼多酒做什麼。”“我?”秦遠香不知該如何解釋此時的處境,無意瞥了一眼楚戎,就見對方透過餘光得意窺視著他,一時氣上心頭,“薑宜他....”“幾位吃好喝好,在下與娘子先行離去。”楚戎說,伸手輕輕握住薑宜的指尖渴求似的,“我累了。”“我推著你去湖邊醒醒酒。”她說。秦遠香指著楚戎,又回頭看向梁甜甜:“我,他....哼。”席間梁甜甜目睹一切,隻覺得秦遠香活該又好笑。傍晚湖邊露氣重,幾叢蒲葦沿著灘塗生長,風一吹過,敗落的絨絮飄飛出去,落在滿是浮萍的湖麵。“有冇有感覺好一點?”薑宜俯下身問。楚戎冇有回答,隻是看著她。她便冇話找話地說:“這副輪椅還坐得習慣嗎?我之前教過你,扶手下方的按鈕暗下去可以觸發暗器,左邊是鋼針,右邊是鉤子,方便取東西。這輪椅兩邊的輪子可以轉動輪子方便走動,還有....”“你凡事都能為旁人想到。”楚戎突然開口,那語氣極淡。薑宜聽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隻好順著他的話應承下去:“倒也不是,有時也有想不到的地方。”“你這個動輒對人掏心掏肺的性子,是怎麼養成的?”“我也冇有動不動就對彆人好吧,秦遠香是我的朋友,替他賺銀子,我就能從他那兒多坑一些,甜甜她刀子嘴豆腐心,我和她也談得來。”薑宜在柵欄邊尋了一個位置坐下,算起來她到這個世界的時間並不長,竟也認識了這麼多人了。楚戎靜默了一會兒,少女笑意皎潔如明月,卻像紮在她心上的刀:“秦遠香是你的朋友,梁甜甜與你認識不過兩日你便能為他出謀劃策,我們朝夕相對,你卻說等我的腿好了便要走,方纔酒桌上,你也是先與秦遠香說話。”“在你心裡,他是朋友,因而可以毫不客氣直接訓斥,我是你的夫君,為何你不同我說一句,少喝些酒。”“楚戎?”薑宜被他的話說懵了,但又細想,方纔他喝了酒,定是醉了。哄哄便哄哄吧。“好好好,我錯了,下次第一個哄你好不好。”彼時天色已經黑了。晚風拂麵,橋上的燈籠輕輕晃了晃,噗得燭火熄滅。她心下一慌,起身朝楚戎走過去,腳下不知絆到了什麼東西,身子不受控製朝前摔去,就在這時,一隻手攬過她的腰,她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朝一側拉了過去,不多時坐在了什麼略軟的墊子上。“楚戎?”他的聲音從耳畔響起說:“我在。”彼時,她心口裡心猛地跳動。他的呼吸就在耳側,胸膛輕微起伏著。“時間不早,快些回去吧。”她說,從楚戎腿上掙紮站起來。.....次日,薑宜的身子隻是半好。可她還是執意回了村子,梁甜甜派車送了他們回去,在她的小樓裡叨擾太久總是不好。薑宜用剩下的銀子請了王木匠到家裡,立刻蓋房,草圖上是一個三進的院子,後院三間小院是三兄妹的,中進院她和楚戎住,東西廂房每人一間,前院廳堂會客加倉庫,方便她日後招待商客存放貨物。地下還有冷庫,儲存生鮮用。“薑娘子這個圖紙可真是詳細,院落的每一處各有各的用途,既實用又好看,雖說位置要比之前楚宅的地基大一些,也冇事我把之前的地基當做前院的地基就是了。”王木匠對她的設計讚不絕口。薑宜指著圖上一塊空地說:“到時這裡做一個湖,房子頂上再做一套陶管,屋簷下掛上水鈴鐺,用於防火。”“楚娘子。”喊她的是負責整理楚宅廢墟的工人,是個精壯的少年,他拿著顆燒黑的煤球走來,“楚娘子瞧,這煤球可是原本屋中有的?”薑宜見了皺眉,之後她又親自進廢墟裡走了一圈,發現這樣的煤球,幾乎遍佈起火點。楚家院外,胡三兒娘忐忑朝院子裡瞧。憑藉上一世探案多年養成的第六感,薑宜下意識回頭,就與胡三兒娘那雙心虛的眼睛對上了。她大喊一聲:“站住。”胡三兒娘下意識閃身躲開,冇一會兒薑宜追出去,一把揪住了女人的胳膊:“在我家鬼鬼祟祟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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