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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豎 作品

第八章 該行騙呢還是該行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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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爰又重新躺下開口道:“有事就說。”

多肉斟酌了一下,“咱們在薑家的密探傳來訊息,說薑丞相在和太後商量您和薑家公子的婚事。”

沈爰又猛然坐起,“什麼時候的訊息?”

“是我去明月洲之前收到的訊息,有三天了。”

聞言,她放了一點心,既然才三天,薑家那邊不會有這麼快的動作。

沈爰又躺了下去,蹙眉道:“再晚回去怕是被嫁了都不知道。”

多肉也蹙眉,“主子打算怎麼應對。”

“實在不行,就把薑公子先送去鬼門關報個到吧。“

……

自十七年前,薑貴人因其子登基而成了薑太後,薑家得勢,便大肆構陷屠戮皇室宗親,乾掉的就隻剩醉心農桑的誠王和其子。

不料,幼帝登基不久身患重病一命嗚呼,薑太後隻能找來了誠王之子以繼承大統。

可如今薑家倒是冇有居於皇位之下的心思,狼子野心早已藏不住了,娶公主殺皇帝,一步步逼近那把龍椅,可歎如今龍椅上那位也無剷除奸佞之能。

正沉思中的沈爰又聽多肉道:“陛下這登基一年多以來,每日不理政事,好逸樂,貪美色,一國之君如擺設,所以……”

沈爰哼了一聲,“陛下是不理政事,他也是真的好逸樂,也真的是貪美色,也真的是一國之君如擺設,可是,除了這些其它不都是挺好的嗎?”

沈爰想努力的為他找出些優點,可是還真挺不容易的。

她一臉的懶散模樣,“可是,我也想不理政事,我也想好逸樂,我也想貪美色,我也想好吃懶做,可我這不是冇機會嗎?”

多肉恭恭敬敬聽著。沈爰:“這個皇帝不稱職不正合了薑家的意,皇帝活著不影響他們掌政,想把他趕下龍椅皇帝也冇有反抗之力。”

“啊……”多肉又猶猶豫豫的開口說出下一個資訊:“我們的人傳來訊息說,薑丞相進宮去找過……”

多肉頓了頓,想著真長公主在自己麵前,宮裡的是個假的,又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宮裡那假長公主,隻得道:“有訊息說,丞相進宮去找過宮裡的那個你,丞相雖未明說,但他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您嫁於薑家,薑家助您登位。”

沈爰嗤笑,“他個老狐狸可真會算,我若是嫁給薑家人,那到時候這皇位豈不是早晚落入他薑家手中,有心圖謀江山,卻不想擔罵名。”

聽沈爰這麼說,多肉一臉擔憂的道:“主子,宮裡的那個代你身份的人可靠嗎?若是她心存私慾,有所圖謀,到時候可是不好收拾。”

“放心吧,那是自己人,況且我這位置可是燙手的很,你以為誰會這麼傻,會想著圖謀這個一不小心就冇命的位置。”

多肉又站了一會兒,見沈爰不在言語,便離開了。

沈爰眯眼看著船頂,在心中梳理著南陵皇室這亂七八糟的事。

一開始,南陵和北蔚聯姻。

沈爰深深記得這聯姻一事,讓當時還是北蔚安王府郡主的她很是憤怒。

這南陵皇帝好逸貪色的名聲是天下皆知的,還是個傀儡皇帝,可蔚國君臣竟無一人反對這樁聯姻,然而蔚國隻有一個公主蔚拂鬱,南陵皇帝指定要娶她,沈爰和她是至交好友,自然不願她去那狼窩虎穴,她滿腔憤怒卻又無力阻攔。

再後來,謠言四起,皆說北蔚安王府郡主是南陵十幾年前丟失的寧後之女。

再到,不知薑太後出於何種目的派使臣接她回南陵,而自己反覆思忖,毅然決然的回了南陵,定是要回去改變南陵朝局,助蔚拂鬱脫離囹圄。

回了南陵後發生的種種百思不得其解的事,陛下每日玩樂,這薑太後居然把政務交給了自己,再到潛伏了數年的伊天閣找上自己。

再到她讓柳行色扮成自己進宮,和自己互換身份,她出了宮一路來到了明月洲。

她總覺得這中間有什麼不對勁,而且還是非常不對勁,這薑太後的態度更是不對勁。

想著想著,沈爰就睡著了。

如此,無風無波,兩日以後,臨岸登陸。

甲板上,沈爰做男裝打扮,銀線繡紋的窄袖白衣,玉冠束髮英姿儘顯,腰間彆著一把玉骨扇,她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問道:“咱們順路嗎?”

多肉站在她身後,“不順路,可要派人護送您回京?”

沈爰揺頭,“不用,給我弄兩皮馬就行。”

多肉應是,揮手著人下去置辦。

沈爰吹著秋風,頗是愜意。

“那個……啊……”多肉支支吾吾站在沈爰身後。

沈爰有些頭疼,她最怕的就是聽到多肉支支吾吾,隻要多肉一支吾,那就一定是又有什麼事發生了。

沈爰回頭看他,“有事就快說。”

“安王妃最近身體不大好。”

沈爰冷了臉色,“我會儘快結束這邊的事情的。”

她打定主意不在南陵久待,可若想達成自己的目的,需得先除薑家,除了薑家也是為南陵除一害。

聞言,多肉嘿嘿笑了起來,“王妃讓主子多加註意自身安全,無需太過掛念她。”

沈爰挑眉不語。

多肉又說:“可是主子你回南陵不久,又無根基,而薑家權傾朝野,宮中又有薑太後,你要除去薑家,可是很難的。”

“那些個大臣日日享受著榮華富貴,是時候該出點力了。”說到這兒沈爰一笑,“比如,介家。”

多肉明白了餘光瞟了一眼介渺:“昨日我旁敲側擊了幾句,他說他是京城介家的人。”

沈爰點頭,不知想到了什麼,彎起嘴角,“可得把他介家拉上我的船呢。”

多肉恍然,“我們隨時待命。”

沈爰抿了抿唇,“現在讓我弄不懂的就是薑太後的態度,她為何要把政務交給我,又為何明知道我定會除薑家,卻任我在朝中發展勢力而不管不問,我要弄死的可是她的爹孃兄弟。”

這個問題隻能留到以後再追尋了。

“啊……嗯……”多肉又開始支支吾吾。

沈爰瞟他一眼,“快說。”

多肉猶猶豫豫的伸自己出手舉到沈爰麵前。

沈爰看著多肉伸開的掌心裡,躺著一枚白璧無瑕的梅花形玉佩。

沈爰道:“這梅花玉佩中央還雕著一花字,難道不雕,彆人就看不出這玉的形狀是朵花兒?”

多肉搖頭。

沈爰看看他又看看玉,“莫非……?”

這花形玉佩雕刻的花字代表的不是這朵花,而是花家……

多肉看她神色就知道她想到了,便點了點頭。

多肉一直拖著玉,沈爰一直不接。

他隻得解釋,“這是宮裡那個你托人送到我手上的,她信上說自己姓柳,還說她已經好幾月冇有收到你的訊息了,讓我把這東西交給你,我不知道那人可不可信,怕她設計主子,昨日就冇敢把東西交給你,可是我想了又想,既然主子你相信她,那屬下也自當打消疑慮。”

沈爰依舊不接,“然後呢?”

多肉無可奈何,“柳姑娘信上說,剷除薑家,以你現在的能力還遠遠不夠……”

沈爰挑眉,“接著說。”

“主子可知道花家?就是那個兼負著皇商和齊國侯爵位的花家。”

沈爰想了想,花家?

花家在前朝之時便是皇商,十幾年前,前朝覆滅,天下勢力三分,北蔚、南陵、西啟,花家內部也因選擇支援哪一方勢力時而產生了分歧,故分成兩支。

分彆是北蔚北花家和南陵南花家,而近幾年又出現一位江湖花玉了,沈爰知道這花玉了當然和南北花家沒關係的。

多肉見沈爰還在想,忍不住提醒道:“我說的是南陵花家。”

沈爰緩緩道:“我知道是南陵花家,他們家本是皇商,十幾年前我南陵邊城一帶發生海溢,花家捐錢捐糧,花家長子還帶著自己年僅十歲且唯一的兒子趕赴邊城救災,可是他們卻一個都冇回來,說是被海水捲走了,太後便賜於花家長子的胞弟二公子齊國侯的爵位。”

多肉又開口,“花家有三子,花家長子死了,次子齊國侯一生未娶,深居簡出日日去唸佛表明瞭不繼承家業,三子是小妾所生,所以這花家的生意一直被花家老夫人牢牢捏在手中,花老夫人一把年紀了也冇孫子,也捨不得讓庶出的兒子來繼承花家產業,而花家三子有六個女兒卻也無子,花老夫人也一直以此為藉口冇有把生意交給三房,隻讓三房管理邊城一帶。

沈爰點頭,“然後?”

多肉又道,“主子你可知道這齊國侯為何不理世事日日去祠堂唸佛。”

“彆賣關子趕緊說。”

多肉的手舉累了索性就縮了回去,“這齊國侯年輕時喜歡上了一個平民女子,可他又是花家主母最寵愛的兒子,花家主母哪容得他娶一個平民女子,由於花家的反對,齊國侯一氣之下竟然帶著那平民女子走了。”

說到這多肉緩了口氣,沈爰適時讚了句,“不錯,人生在世,當敢為心中所願。”

多肉也不對她這句話做評價又接著道:“話說這帶著那女子剛走到半路就被抓回去了。”

沈爰撇嘴,“這麼冇本事,我若是帶個人走定會打點好一切,永遠都不會被人發現行蹤。”

多肉繼續道:“可是這花家人抓著齊國侯回去了,卻把那女子留在了異鄉。”

沈爰打斷他,“花家人這麼不講情理。”

“這女子漂泊異鄉無錢無糧,卻還懷了身孕。”

沈爰憤憤,“什麼?給整懷孕了還把人丟下,花家人是這麼無恥的嗎?”

“這花家人起先不知道那姑娘有身孕,後來才知道的。”多肉對這件事解釋道:“後來這女子昏倒街頭,被一個屠戶給撿回家了,這屠戶見那女子無依無靠又有了身孕就留了她在家中住著,可是……”

沈爰又打斷他,“是不是住著住著,就住出感情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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