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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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情況有點難辦啊。

這一個一個的家族冇一個省油的燈。

他的眼睛閉了睜,睜了又閉,然後就睜睜閉閉,閉閉睜睜一直眨巴個不停,“哎呀,我的眼睛睜不開了,快快快,我眼睛出毛病了。”

他身旁貼身侍從連忙上前,“陛下龍體有恙,快起駕回宮。”

聞言,南陵帝捂著眼滿心得意,哈,想讓我給你們解決問題,冇門兒。

他被貼身侍從攙扶著往外走,轉身之際手指分開一條縫,本是要瞧瞧這幾位是什麼表情,結果他愣住了,定定的瞅著幾人身後。

他僵硬一聲吼,“詐屍啦。”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除沈爰外,其他幾人聞聲皆往後看去,齊齊大驚。

身旁貼身侍從亦是大驚失色,“陛下暈倒了,快傳太醫。”

門口南陵帝的侍從們紛紛湧入,高呼,“護駕——。”

一群侍從哆哆嗦嗦的圍著張恃。

張恃已從地上起來,直直的站立,一臉的呆呆傻傻懵懵,抬起衣袖抹了兩把嘴上的血。

他自己都不知道現在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噗”的一生,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南陵帝的侍從們急忙往後退,生怕濺一身血,一人驚呼,“他好像還活著,不是詐屍。”

沈爰:“……”這不廢話嗎?這不誰都能看到的嗎?

這時,已有陸陸續續路過之人停留在門前圍觀,漸漸的人越聚越多,其中有人道:“光天化日居然有人殺人,快去報官。”

有熱心之人派人去報官,其他人也都竊竊私語起來,“咿呀,這滿身是血的誰呀?”

“這不是張大學士家的公子啊。”

“哎,就是張恃啊。”

“咦,那旁邊怎麼還躺著一個呀?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喲,旁邊那個不是薑家大小姐嗎?”

“有薑家大小姐的地方,那就準冇什麼好事發生,說不定又是什麼陰謀。”一人如此說道。

他旁邊一人撇撇嘴,“你知道什麼呀,花家那事根本就不是薑大小姐乾的,朝報都已經貼出來澄清了,還是太後孃孃親自蓋的印。”

“有這事嗎?”其他人紛紛出言相問。

“那是自然,朝報貼了好幾張,你不信去自己去看看好了。”

“就說嘛,薑大小姐出身大家,怎會屑於和花家玩弄手段。”

“這薑家畢竟是我南陵第一世家,聽說啊,連長公主都要下嫁去呢。”

“果真如此?什麼時候的事兒?”有人好奇相問。

“就今天中午剛傳出來的,太後都允了,接下來得了長公主同意下嫁薑家之事,咱們南陵又要來一場喜事兒了。”

“唉,這怎麼就叫下嫁呢?明明是門當戶對啊。”

“對對對。”不少人如此附和。

門外人竊竊私語,門內人一動不動,彷彿隔了一個世界。

這時,門外人群中分出一條道來,是往來居掌櫃曾凡幾來到。

曾凡幾身後帶著兩個人,看衣飾一個是太醫,一個是大夫。進來之後他反手關上了門。

門關上後,聽那聲音,圍觀的人都陸續散去。

曾凡幾向幾人一揖道:“幾位公子小姐稍安,先讓醫者為這兩位公子診治吧,此事蹊蹺,在下已報了官。”

薑樂知彷彿勝券在握的樣子,笑盈盈對曾凡幾道:“曾掌櫃處理得當,那就讓兩位醫者先為兩位公子醫治吧。”

聞言,太醫和大夫各自瞅了對方一眼。

大夫知道,身旁這位是太醫院堪稱妙手回春的太醫,傳聞此人治病一絕,卻性情油滑好玩,不懼強權膽大包天。

太醫也知道,身旁這個大夫是京城中最有名望的大夫,為窮人診病常不收診金,傳聞此人樂善好施卻性情古板。

太醫笑眯眯一伸手,“來來來,你先請。”

大夫謙虛不肯,“還是你先請。”

太醫還是笑眯眯,“來吧,你先挑一個。”

大夫往後退了一步,“還是你先挑吧”

兩位病人一站一躺,兩位醫者在這互相謙讓。

太醫依舊笑眯眯,“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大夫點頭,“你先請。”

沈爰看著兩位醫者有些好笑,這是什麼意思?同行是冤家?相互看對方不順眼?

太醫先行一步,到了南陵帝麵前。

大夫見此,本是要去為張恃診治,才邁出一步,忽見太醫轉了個彎兒,去了張恃身旁。

大夫隻好去為這個看起來像是睡著了的人診治。

張恃直愣愣的站著讓太醫診治,南陵帝躺著不動。

兩位醫者診了半晌,太醫嘴裡不停發出“嘖嘖”聲,大夫則雙眉微蹙。

見此,沈爰挑眉,曾凡幾扶額。

莫均無等人則是一臉凝重。

薑樂知表情淡淡等著診治結果。

奈何,一刻鐘過去,兩位醫者還是原先模樣,一個嘴裡不停的發出“嘖嘖”,一個雙眉微蹙。

太醫盤算著,這瞧著怎麼像是這兩日正在風口上的柒靡呢,不行,要仔細確認纔是。

大夫琢磨著,這脈象從容和緩,不浮不沉,不遲不數,不細不洪,節律均勻,是健康之相,可此人為何不醒呢?難道是被下了這兩日沸沸揚揚的柒靡,當仔細診治纔是。

又一刻鐘之後,房內幾人都等得不耐煩了。

李明霽問道:“兩位可診出什麼來了?”

太醫起身,道:“觀這脈象,倒是像這兩日傳言中的柒靡。”

此言一出,幾人皆是一愣,同時看向薑樂知,又想起剛聽門外的人議論,柒靡之事與薑小姐無關,自知失禮,又趕緊調開目光。

薑樂知感覺到了身旁幾人的動作,麵上的笑並無任何變化,“看來是有心懷不軌人下毒了,不知道張公子和誰結了仇呢,倒也無妨,畢竟已經報了官,想必待會兒官府就應該來人了,到時京兆尹會給一個公正的判決。”

房內幾人聽此言,皆安下了心。

這一安心纔想起地上還躺著一國之君,幾人為此甚感惶恐,皆懊悔剛剛被柒靡吸引走了注意力。

看幾人神色,沈爰麵上關切的問大夫,“這位可有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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