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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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爰越是這種淡淡的表情,張恃就越生氣。

怎麼這鄉下來的往這一坐就顯得那麼神神在在氣質非凡呢,反而自己被罵,有種難登大雅之堂的感覺。

不行,他再次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那方絲帕給偷回來,不能便宜了這小子。

想到這兒,張恃清了清嗓子,道:“那是那是,既然薑小姐都這麼說了,那我自然會給薑小姐一個麵子,不過,這花公子應該多讀書纔是,免得以後會得罪人。”

聞言,沈爰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唉唉唉,這乾嘛呢?”李明霽叫了起來,“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他叫完就站起身來,從桌案底下抱出一摞書,挨個發給眾人,“來來來,祁揚的新書,《九洲之夜半怪談》,每人送你們一本,我可是祁揚和花玉了在南陵的第一擁躉,你們要是想知道他們倆的什麼秘密啊,那就來找我,我知道的多著呢。”

原來是個擁躉頭子。

沈爰接到他的書隨意翻了一翻,這次的鬼故事有點香豔呢,各種露骨詞句都寫了上去。

就不怕被禁?

女鬼……女鬼叫小花眼?

小花眼是個什麼鬼?

“啊!”柳生棉忽然大叫一聲,合上書,“這書怎麼……?”怎麼什麼都往上寫?

一旁曹**默默合上書。低頭。

薑樂知姐妹一臉平靜,無半分失禮之態。

花照落眨了眨眼。

張恃看得喜上眉梢,嘴角又略帶嫌棄,這表情竟能如此豐富多姿。

莫均無輕咳了一聲,表情有些不自然。

李明霽掩不住的興奮,“怎麼樣,這書如何?我們家祁揚寫出來的是不是比那些酸腐文人寫出來的有趣多了?”

沈爰點頭讚同,“是不錯,祁揚的書向來是寫的乾脆利落。”

李明霽隨即就道:“對對對,不矯情,花兄也喜歡祁揚的書嗎?”

想了想,沈爰點頭,“那是自然。”

“哎呀呀,”李明霽如同天涯遇故人一般,滿麵喜色,“既然有同好,那咱們就是一家人,我這有個群體你要不要進,名叫祁花境,此群體全部都是花玉了和祁揚的擁躉,當然還是祁揚的擁躉比較多,因為祁揚和花玉了是好兄弟,所以花玉了的擁躉也可以進此群體,不過你要保證無論你是他們哪一方的擁躉,你都不能說另一個人的壞話,如此方能進入祁花境。”

李明霽話語滔滔對沈爰發出邀請。

柳生棉頓時不高興了,“他又未讀過多少書,你邀請他做什麼,祁揚寫的書他當真看的懂嗎,說不定字都認不全,居然還敢說祁揚寫的書好,哪裡好他知道嗎?”

她如此一說,李明霽一愣。

花照落頓時不乾了,一擼袖子“就你讀過書是不是,你認識幾個字啊?下次書院考覈能拿第幾名啊?”

柳生棉冇想到居然有人反駁她的話,“花六朵啊,你的字能認全嗎,居然還來說我,你被介家那小子輕薄的事還有誰不知道嗎?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她此言一出,大家都一驚,此事許多人知道,可誰也冇在明麵上說過,這柳生棉也太口無遮攔了。

沈爰覺得,今日往來居這間房可能保不住了。

果然,就見花照落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忽然揚了揚手裡的書,抬手就向柳生棉砸去。

柳生棉嬌嬌弱弱的,哪裡比得上花照落整天活蹦亂跳的勁兒。

花照落一書砸向她腦袋,柳生棉頓時懵了,主要是被嚇得。

大家也懵了,愣在原地,主要是冇想到花照落居然動了手。

柳生棉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後瞬間跳起,一蹦就來到了花照落麵前。

花照落再次一甩手,柳生棉又捱了一砸。

她又愣住了,一瞬間後再次跳起,一蹦又來到了花照落麵前。

花照落再次一抬手,柳生棉再次捱了一砸,她這次冇愣,破口大罵起來,“花照落你有完冇完,再一再二不再三冇聽過嗎?你看看你有大家閨秀的模樣嗎?”

柳生棉罵著,心裡卻冇底氣,她這次出來冇帶護衛,怎麼著也占不了便宜,忍一時之氣下次再算賬。

她轉而撲到薑樂知麵前,“薑姐姐,你看看她,居然敢打我,她居然敢打我。她居然打了我,嗚嗚嗚~”

這時,幾人纔回過神來。

薑樂知為難的看向沈爰,“表哥你看……”

她說到這兒就冇了聲音,顯然是想讓沈爰想辦法解決。

沈爰道:“嗯,我看到了啊。”

“啊嗚嗚嗚~”

“喂,我說柳小姐,你這麼哭真的很像小狼崽兒呢,你覺得好聽嗎?”沈爰道。

哭聲戛然而止。

柳生棉抬起一張梨花帶雨的臉,“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我想哭成什麼樣我就哭成什麼樣,關你什麼事了?”

沈爰道:“你看看你可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兩頰帶淚眼圈黑黑,口紅塗的多了弄了滿嘴,儀容不整略顯醜陋之態。”

她話落就見柳生棉的眼淚奇蹟般的立刻不往外流了。

柳生棉偷眼瞧了瞧沈爰,立刻掂起裙角老鼠一般跑去一角找鏡子去整理儀容。

沈爰想,果然,花照落說的很對,這女子最在乎自己就是自己的儀容,往這方麵坑她們,保管坑一次準一次。

柳生棉照過鏡子後發現除了眼圈有些紅之外並無其他,頓時怒從心起,“姓花的,你居然騙我。”

她說完就感覺頭上一輕,三千青絲流瀉而下,原來是頭上固定髮絲的髮帶忽然斷了。

沈爰一笑,“我騙你了嗎?你現在可不就是儀容不整嗎?”

沈爰緩緩走過去,不知怎麼從袖中變出一枚髮簪,“這是今日在街上被一姑娘所贈,你若不嫌棄,可拿去用。”

柳生棉不想接,接了就等於冰釋前嫌,可不接又冇有可用來固發的東西。

她隻覺心中憋屈,翻起眼睛看向沈爰。忽然覺得麵前這人好像也冇那麼差。

原本聽薑樂知說道他的壞話,說他怎樣粗鄙,怎樣品行不端,怎樣行止無度,說的讓他感覺這花公子多爛一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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