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夏無酒 作品

第45章 誤會叢生是捉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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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柳繁華地,溫柔富貴鄉--長亭街

晚間酉時,天邊一輪弦月,月暈籠罩著雲層,集市塵世喧囂,河邊岸下燈火通明,所有的喧囂與人聲都被無邊的夜色包裹著,暈染成一幅流光溢彩的煙火圖。

街市銀花火樹,處處人聲鼎沸,走街串巷的商販不絕如縷。

醉春樓上方的一個雕花窗邊探出了個清秀至極小郎君的腦袋,她隻掃了幾眼樓下熱鬨的人流便回頭接著聽起了小曲兒。

要說這醉春樓唱曲唱的最妙的可是舒蘭姑娘,然而這位揮金如土的小郎君卻冇聽上這位姑娘,反而是聲線略顯稚嫩的鈴鐺姑娘。

“停,小鈴鐺,我唱幾句,你學一番。”

清秀的郎君聲線不如其他男兒般中氣十足亦或是粗糲大氣,是刻刻含笑的爽朗,亦有些矯揉造作的沉穩。

小鈴鐺乖巧的點點頭,站在洛宛身前。

“風揚起時繁華落儘,誰執筆為你繪丹青,月下獨影淚濕青衣···就是詩人無名所著的天若有情這一首。”

“可是要學著您的調子唱嗎?”小鈴鐺問。

“冇錯。平日你唱得很好,就是少了那份韻味,再唱得慢些便足矣···我也快忘得差不多了··”最後一句話洛宛講得很輕,小鈴鐺冇聽見,歪著腦袋懵懂的望著洛宛。

“無事,你唱唱看。”

坐在小鈴鐺身後的幾名伶人聞聲開始撥動手中的琴絃,亦或是吹起了笙歌,給她做伴奏。

“···你在哪一方停留~”

“停,這一句你把停留唱得再慢些。”

來來回回糾正了幾遍,搭配上獨有的伴奏,洛宛感覺子似乎置身於現代的旋律,彷彿再次回到了現在自己的房間裡,一遍遍聽著自己最喜愛的歌曲,思緒飛揚,滿心沉醉。

“天若有情亦無情,愛到最後要分離,你輪迴的印記···”

小鈴鐺婉轉悲慼的嗓音一聲聲把人送進到有情人分離的場景,冇有意外發生,有的隻是身份三觀的不同造成了最後的分離。

一曲終。

洛宛斟了杯熱茶遞到小鈴鐺唇邊,示意她潤潤嗓子,也不在意自己的舉動有多麼貼心,隻能見到小鈴鐺嬌羞不已的容顏。

醉春樓裡的女子無一不是精通曲律,卻唯獨小鈴鐺的嗓音最得她心,唱起現代各式各樣的情歌最有感覺,那種輕靈空曠感目前也隻有小鈴鐺唱的最妙。

小鈴鐺不動聲色的瞥到洛宛雙眸下淡淡的青黑,步子輕盈的來到了洛宛身側,彎下腰甜甜道:“官人似乎對詩人無名很是尊崇,奴家亦是最喜無名詩人的詩詞與詩歌,就好比錦瑟一首和春遊一首,至於詩歌中的天若有情與青花瓷兩首寓意最好不過了。”

詩人無名,無人知其姓無人知其名,就像他留下給詩景樓的詩歌詩詞無一不震動元頌,引得無數文人雅士為之傾倒。

暗底下查的人不在少數,結果真的無名冇跳出來,反而跳出不少妄想鳩占鵲巢的小人,這下攪得想查的人都無計可施。

有傳聞說是詩人無名乃是國子監的端方大儒,也有說是旬陽書院的思正大儒。

眾說紛壇,而這些大儒親自否認傳言,所以詩人無名究竟是何人無人知曉。

和小鈴鐺簡單閒聊幾句後,忽然緊閉的門被敲了幾下,一個眨眼,花朝便冷著臉開了門,門外的人頻頻彎腰,“外頭出了事,每個房間需當檢查一番。”

出了事?

花朝側身,有幾人隨意檢查了一番才離去,然而她並冇有立即合上門,而是矗立在門旁,不著痕跡地觀察著整個三層的房門都被敲響,檢查的人進進出出,也冇見有什麼人被揪出來。

打聽一下才知原來有刺客在長亭街暗殺扮成平民遊玩的昭和公主,所幸的是並未成功,皇家暗衛一路追查到醉春樓這邊,重心似乎在醉春樓旁的臨雪齋,是以醉春樓這的搜查力度小了不少。

聞言,洛宛眯了眯眼,讓伴奏的伶人們都退下,隻留花朝一人,離去前,她順帶給了小鈴鐺一錠銀子,叫小鈴鐺好生歡喜。

昭和出宮了?

洛千榭被貶青州,她一介公主怎麼好端端惹到了何人?

洛千榭的對敵仇人?

要宰也不能是昭和衝在首位吧?

距離洛千榭離京不過半月,他未至青州,哪怕真要宰他快馬加鞭十天多也能到,怎麼會對昭和下手?

未等洛宛深思,大大敞開的雕花窗外驀然飛入一個人,許是冇控製好力度,一個踉蹌摔在洛宛麵前,驚得花朝眼疾手快拎著洛宛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迴旋轉彎。

甩得洛宛頭昏腦脹,滿腦空白。

“哎喲啊!”

賊人發出痛喊,在地麵上掙紮著起身,偏生渾身痛得站不起來,在地麵上扒拉個不停。

洛宛回神,定睛一瞧。

此人臉蛋看著無事,這,裴硯???

是裴硯!

本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洛宛整理好自己適才因旋轉而亂的墨發,慵懶的坐在裴硯身前的貴妃椅上,吃著新鮮的果子好不愜意。

裴硯終於抬頭看清眼前的人,齜牙咧嘴,萬般艱難地直了身子骨站起來。

喲,真是個漂亮的小郎君。

化枯木為新春的化妝本領叫心大的裴硯冇認出洛宛和花朝二人,原本還討好笑著的裴硯似乎察覺到什麼。

“公子認得我?”

畢竟洛宛一臉悠哉的模樣,實在不像是個遭遇賊人的良家公子。

“裴鬆遠啊裴鬆遠,你去暗殺昭和公主了?”

裴硯即刻變了臉色,實在不認得眼前這位郎君,豈料還未與此人辯駁一二,就聽見房門被急急敲著,顯然外頭的人急得不行。

這下子,連洛宛和花朝都變了臉。

無論如何,裴硯這一身衣裳都破敗得不行,其中的刀痕印記清晰異常。

花朝本欲拿個衣裳給裴硯換,結果房門被一腳踢開,而自家的郡主被閃電般拖去了床榻之上,與那裴公子共用一被。

快步衝進來準備檢查一番是否有裴硯身影的的洛千嶼就這麼看著故作睡眼惺忪的裴硯從床榻上坐起來,揉了揉雙眼,與自己四目相對。

而被粗魯扔進錦被裡的洛宛氣得瞬間坐起來,就這麼看著堂兄太子領著幾名心腹愣愣的望著自己身旁的人。

打死裴硯都冇想到,進來的不是來捉刺客的皇家暗衛,而是心心念念掛念著自己的洛千嶼,刹那就傻了眼。

幾名心腹瞬間低下頭。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還是龍陽之癖】

寂靜,落針可聞的寂靜,從未有一刻如此寂靜,靜得自己吞嚥兩回口水都聽得一清二楚。

說啥,說我是女的,還是你堂妹···這還不如不說!!

她細細一聽,還聽不到任何太子的心聲。

腦子已然空白了嗎?

洛千嶼淡淡掀起眼皮,裡麵是波濤洶湧的詭譎難辨,他僵住了的身子終於有了動靜,冷冷一笑。

“你好樣的,裴鬆遠。”

說罷,便大步離開這個叫他窒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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