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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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竹青知道他們口中的大蟲指的是老虎，又看著那窸窸窣窣的草叢，動靜已經往它們這邊來了，心下一緊，剛準備喊跑就瞧見一抹白灰色的影子亂竄。她趕緊開口大喊：“白狼！”隻見二狼一狗飛快的從草叢裡竄出來跑到顧竹青身旁獻殷勤。白狼扔下兩隻野兔，小灰灰也叼著一直野兔子扔下，小花則是垂頭喪氣的扔了一隻野雞。大傢夥瞧見這一幕都傻眼了。朱大強適時喊道：“原來是瑾之家養的三條狗啊，我還當真遇見野獸了！”白狼和小灰灰它們三個立即扭頭盯著朱大強。朱大強嚇得趕忙改口：”是狼，三條狼嗬嗬……”他心裡忍不住嘀咕，這瑾之媳婦真是個狠人啊，連狼都能馴服，他隻被狼盯一眼就心裡直打鼓，看樣子日後不管瑾之中不中舉，他都不能惹瑾之媳婦。實乃狠人也！經過這麼一出，大傢夥將發現水源的喜悅暫時拋卻腦後，一道結伴下山商議著如何挖鑿引水，而且得儘快完成，因為地裡的稻子等不了了。最終按照顧竹青說的法子，從發現水源的地方一條路筆直的往下挖鑿。村裡一共喊來了六百個壯勞力，老人婦孺和孩子們就負責砍樹拖拽樹枝下山以及做飯送飯，其餘人日夜交接不停歇的挖鑿，每四個人分成一組，一組白天一組黑夜，如此開鑿三天也就能將水渠挖通連接山下。因著水源能搶救地裡的收成，朱家村的人頭一次無比的團結，連其他幾個姓氏的人也跟著來幫忙。白日裡鏗鏘的挖鑿聲接連不斷，黑夜村裡的婦人們自發的打著了火把，猶如一條火龍蔓延在山間，為挖鑿水渠的男人們照明，又有朱家二房提供的夥食。顧竹青想著既然是做好事，那就要好事做到底，所以這幾日的夥食也都是糙米飯管夠，用鹵豬大腸燒雪菜，再炒個紅薯葉當菜，放足了油跟鹽。大傢夥吃飽喝足自然更賣力，原本計劃三到五天挖鑿成功，結果僅僅用了兩天時間就把水渠挖通，直接連通山下的稻田。而這幾日白天婦人們都把稻田挖好活口，一大片稻田連接在一塊，隻要水湧下山，很快就能蔓延到其他稻田裡。這會子山上留著人，朱大強帶著一眾人站在山腳下水渠活口旁，又看向顧竹青他們，問道：“瑾之媳婦，我們這把山上水潭挖開豁口，水真能引下山灌溉入田嗎？”顧竹青十分淡定的站在邊上，點了點頭：“嗯，隻要水能下山，藉著水的衝勁，一定能！”朱大強興奮的朝著山頭上大喊一聲，氣勢十足：“放水！”排在水渠兩邊的人一個個當做傳聲筒，朝著山上喊放水，直到瀑布口的人聽見動靜後，七八個人迅速拿著鋤頭開始挖鑿豁口，很快挖出一個很大豁口，水流嘩一下傾瀉而出，奔騰著朝著山下流淌，水流湍急很快就到了山下直接衝進稻田裡，像是一條銀龍，發出粼粼波光。山上的百姓們歡呼雀躍著追隨著急流下山，直到看見那水噴湧進稻田裡，很快灌滿第一個稻田，然後往四麵八方的稻田裡湧去，年過半百的老人們紛紛紅了眼，眼淚順著臉頰滾落。年輕的後生們歡呼雀躍，婦人孩童們尖叫亂跳。還有幾個虔誠些的百姓們直接跪在地裡田間朝著土地廟的方向磕頭。“天呐！真的能引下山！”“我家田裡的稻子有救了！”“老天爺啊，多謝你開開眼救我們一家子老小啊！”“今年不會再有人餓死了！”水流很快灌滿稻田，曬得乾裂的黃土地像是張開傾盆大口儘數嚥下水源，源源不斷的水流注入稻田裡，彷彿一瞬間那些垂頭耷拉的稻子立了起來，像是重獲新生。夏風吹過，稻田裡的稻穗搖擺，一片生機勃勃。朱大強和王裡正一臉嚴肅的走到顧竹青麵前，猛地朝著她一鞠躬。“瑾之媳婦，謝謝你救了全村人的命！”顧竹青猛不丁的被兩個長輩鞠躬，她忙抬手虛扶起兩個人，喊道：“族長，裡正，你們不必如此謝我，我是朱家村人，為村裡做事是應當的。”朱大強和王裡正站起身，雙眸盈著淚光看著稻田裡重活希望，又看向她說：“要不是你發現水源，出了計謀，又提供夥食，大傢夥哪能這麼順利的將水引下山，這哪是稻田有了希望，是咱們朱家村的百姓們又重新有了希望。”去年村裡餓死了不少人，好多人家賣兒賣女，有的人家交不上賦稅，直接一家子放火燒死，種種悲劇讓人心情沉痛。而今年，因著黃芪家家戶戶賦稅有了著落，現下又引水下山，讓稻田有了希望，至少能保住一些收成，能讓大傢夥餓不著了。王裡正看向顧竹青，也算是賣朱秀才一個麵子，道：“最近鎮守大人為了乾旱賑災的事情急得吃不下飯，你做了這個事也算是給我們提個醒，我回頭去鎮上一定稟給鎮守大人，到時候若能效仿此舉讓泗水鎮的受災情況少些，定要在鎮守大人那也給你邀個功！”“裡正，你太客氣了，我做這些就是舉手之勞，這水放下山了，大傢夥還是趕緊去各家稻田裡引水，等水源夠了就封住豁口，將水源引入村前的大河或者是挖個水塘存住留用，那些纔是重中之重的事。”王裡正和朱大強被顧竹青提醒完，立即喊著村民們繼續下一步的行為。原本村裡人對於顧竹青是褒貶不一，覺得她潑辣刁蠻，雖然會掙錢但我行我素的不講尊卑，不是什麼好人。可經過這個事，村裡極大部分的人都對顧竹青心存感激，她也無形中成為朱家村婦人們效仿的楷模。周蓮香和張氏她們幾個人拎著水壺和扇子跑到顧竹青身旁給她遞水扇風，儼然兩個小丫鬟一樣的存在，搞得顧竹青都十分不自在。“張嫂子，蓮香，你們倆還有身孕哩，就彆在這伺候我了，快回家去吧！”張嫂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道：“我喜歡，反正我也冇什麼事乾，能給你扇風是我幸事！”周蓮香緊跟著點頭：“就是就是，我公公那個人最看不起婦道人家，但是你卻能讓他低頭，瑾之媳婦，以後全村人的話誰的我都不聽，我就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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