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書婁鶴筠 作品

第62章 舊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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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與沐雲書說話的工夫,兩個小廝挑著一個竹筐走了過來。

聞到竹筐裡散發出來的清香,老夫人疑惑地問道:“呦,這是誰送過來的稀罕物兒?”

正笑著,就瞧見一個俊美青年騎著馬兒向眾人走了過來。

席中的幾個少女用團扇遮麵,驚喜地低語道:“是鄂公子!是鄂公子!”

“他怎麼能生得這般好看!近看更出眾呢!”

姑娘們的笑聲跟鈴鐺似的,聽起來就歡快,人們很快就將剛剛的不愉快拋到了腦後。

鄂君顏翻身下了馬,將馬兒交給了一旁的下人,這纔過來向老夫人請了安。

“老夫人,晚輩平南侯府鄂君顏,恭請福安!”

說著,他笑著看向那筐果子,“這是嶺南的荔枝,給您帶來嚐嚐鮮!”

“好好好,你有心了!”

老夫人笑著應了兩句,在心裡回憶著關於平南侯府的往事兒。

當年先帝病重之時,聖上從封地趕回京都,半路不知遇到多少次伏擊,保護聖上的人在路上死了大半。

當時聖上給平南侯去了信,希望他能派兵護他進京,可那信猶如石沉大海,冇了半點訊息。

直到經曆萬險,聖上已經到達京都附近時,平南侯纔派人追了上來。

說是他的人也遇到了埋伏,跟聖上走差了,這纔沒能保護聖上。

可誰不明白,那老奸巨猾的平南侯是想要見風使舵,見聖上勝券在握,這纔出來投誠。

這老傢夥極善專營,聖上登基後,就將自己的女兒送入了宮中,聖上對這個年輕漂亮的鄂妃很是喜愛,便將母親已經病逝的三皇子記在了鄂妃名下。

至此,朝堂上就分為了南、北兩黨,北部勢力支援的是七皇子,南部則是支援三皇子。

墨家雖然是北方望族,但並不想攪入奪嫡之爭去,不管是三皇子還是七皇子,能善待百姓他們就會擁護。

平南侯入京,不知這局勢是不是又要生變了。

老夫人回過神後,又打量了鄂君顏幾眼:“你從嶺南來?可我瞧你不像嶺南人!”

鄂君顏彎唇道:“晚輩在隴西長大,十幾歲纔去了嶺南。”

墨歸聞言玩味地看了沐雲書一眼,拿起茶杯喝了口茶:“隴西?若我冇記錯,婁大人的考籍也在隴西!”

墨歸在皇城衛任職,瞭解官員的資料並不奇怪,婁鶴筠隻是冇想到他的記性這般好,這種小事都記在心裡。

他不自在地點了點頭,“晚,晚生確實在隴西參加的院試和鄉試。”

聽到婁鳳鳴的聲音,鄂君顏朝他看了過來,眼中閃過幾分驚喜。

“婁兄,是你!冇想到在這裡見麵了!”

兩人相識,讓眾人頗為詫異。

“你是沐叔叔資助的那幾名學子中的一個,我們還在一起讀過幾日書的,咱們也算半個同窗了!”

鄂君顏雖穿著一身圓領窄袖長袍,肩上的襻膊還冇取下,但這絲毫不影響他身上的貴氣。

他笑容裡冇有半分雜質,原本上揚的眼角竟被他彎成了月牙兒,好像真的在因為遇到故交而開心。

可婁鶴筠並冇有鄂君顏那般高興,他被沐家資助這件事從冇有與外人提起過,所以人們並不知他當年讀書還要依靠沐家!

這是他最不想被人提起的事,而他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鄂君顏!

在隴西的時候,他的確與這富家子做過同窗,他明明比鄂君顏還年長幾歲,比鄂君顏讀書更加用功,可每次小考他的成績都不如鄂君顏,先生誇讚的也隻會是鄂君顏。

那段日子,鄂君顏就是他的噩夢,他甚至覺得有鄂君顏在,他就冇辦法出頭,冇人會多看他一眼。

後來聽聞鄂君顏並非君家的孩子,他還竊喜了幾日,覺得老天總算是開眼,冇有讓好事都叫一人占儘。

可過了兩日他才知道,君顏不是君家親生子,卻是平南侯的兒子,身份更加尊貴!

尤其得知沐雲書與鄂君顏定過親事,鄂君顏還拋棄了沐雲書,退了這門婚事後,這讓他更加痛苦。

難道他隻能撿鄂君顏不要的東西?永遠都冇辦法超過他麼?!

他討厭鄂君顏,也恨沐雲書。

若不是沐雲書和沐家欺瞞了這段親事,他不會去撿鄂君顏剩下的!更不會因為喝酒亂智,與在佛堂給大哥祈福的大嫂,發生那種事……

他的悲劇都是因這個鄂君顏而起,可他卻什麼都不知道,還笑得那般親切,那麼晃眼……

婁鶴筠勉強扯動了一下嘴角:“鄂公子彆來無恙!”

聽到“彆來無恙”這四個字,鄂君顏又片刻怔愣,但很快,他又恢複了笑容。

“除了虛漲了幾歲,確實也冇什麼,不像婁兄,已經成家立業了!”

婁鶴筠聽鄂君顏提起他的婚事,臉色又沉了幾分,鄂君顏是在向他炫耀麼,炫耀他撿了他不要的!

死死捏著拳頭,婁鶴筠才穩下了心神,可他已經冇有心情在球會上繼續呆下去,朝眾人行了一禮。

“母親身子有些不適,晚生先行告辭了。”

老夫人並不在乎婁鶴筠是去是留,隻是婁鶴筠要走,沐雲書也不好久留,她不捨地拍了拍沐雲書的手,對她道:

“空了就來府裡坐坐,你若不來,彆怪我三天兩頭的去派人尋你。”

老夫人的話讓眾人都笑了,沐雲書恭敬地應了下來。

臨走時,鄂君顏身邊的小廝竟拎來一個竹筐,笑著對沐雲書幾人道:“這是我家爺送給婁大人的,他鄉遇故知可是喜事,閒了婁大人一定要到府上坐坐纔是!”

婁鶴筠不明白鄂君顏的意思,沐雲書卻是知道的,鄂君顏在提醒她,在京都,他就是她的孃家人!

若是從前,她一定會想方設法的避嫌,因為禮節問題不敢去接,可,現在不會了。

彆人的心是臟的,你怎麼清洗自己,彆人也不會認為你是乾淨的。

還不如從容坦然一些。

她笑著接過小廝遞過來的荔枝,點頭道了聲“多謝”。

見沐雲書這般急切收下荔枝,婁鶴筠氣得心口發堵,抖了下衣袖,大步踏出了觀景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