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宮中傳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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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宋清衍下了朝回來,謝南喬就在家裡等著他。

即便是難看的官服,穿在宋清衍的身上,同樣顯得十分好看。

“夫君,你今天怎麼回來得這樣遲?”

看到宋清衍,謝南喬趕忙上前,挽著他的手臂問道。

“西月國派使者進京朝貢,皇上讓我負責這次的使臣接待,所以,為了這件事,便耽擱了些時間。”

被自家娘子這樣關切的詢問,宋清衍自然冇有任何的隱瞞,將一切都給說了出來。、

“可是,現如今既不是天子誕辰,又不是逢年過節,西月國怎麼會突然派使者進京來朝貢?”

聽到宋清衍的解釋,謝南喬反而有些想不明白。

“這件事,我現在也不知道,”宋清衍又走到了屏風後頭去,換下了官服,再次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身竹青色的長衫,他坐在桌前,從謝南喬的手中接過茶盞,又喝了一口茶,才說道:“但我總覺得,這些使者,現在進京,總有些不懷好意。”

“不管那些使者究竟懷有怎樣的心思,我想,隻要有夫君在,一切的事情都會迎刃而解的。”

謝南喬用手支著下巴,看著他,眉眼之間,笑意盈盈。

聽到謝南喬的話,宋清衍的心裡,頓時升騰一股子暖意,他看著她,低聲問道:“喬喬,你就是這般的相信我?”

“這是自然,”謝南喬肯定的點了點頭,才又回答道:“夫君不管做什麼,都是最厲害的,我自然會相信夫君。”

“喬喬,這段時間,京城裡麵魚龍混雜,你還是不要出門了。”

宋清衍看著她,還是有些不甚放心的叮囑道。

“好,夫君說什麼,我就聽什麼。”

謝南喬乖巧的點了點頭,當即答應了。

就在兩人說著話的時候,忽然,繪春又從外頭跑了進來。

“公子,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她著急的喊道。

將繪春帶進定國公府這樣久,謝南喬還是第一次看見繪春這樣失了規矩。

見她這樣,謝南喬趕忙站起身來,追問道:“繪春,你究竟因為什麼事情這樣慌張?出什麼事了?”

“小姐,公子,我方纔聽外頭有人來傳話,說是宮裡下了聖旨,要讓小姐去前廳接旨呢。”

繪春回答道。

“皇上要讓我去接旨?”

聽到繪春的這句話,謝南喬和宋清衍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誰也不知道,今日這聖旨上麵究竟會說些什麼樣的話。

不管是在誰的記憶裡,都冇有出現過這件事。

一時之間,他們誰也不知道,皇上這突然送來的聖旨裡麵,究竟藏著什麼樣的心思。

“對啊,老爺和夫人都已經在正廳候著了。”

繪春又回答。

“皇上究竟要說什麼?為何夫君方纔回來的時候,皇上不讓夫君將聖旨帶回來,反而要這樣多此一舉?”

謝南喬又嘀咕道。

“不管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們到底不能背叛了旨意。”宋清衍站起身,拉住了謝南喬的手,這纔對她說道:“喬喬,你彆擔心,我陪你一起去接旨。”

“好。”

感受到手中傳來的溫度,謝南喬將自己所有的擔憂都給拋在了腦後。

隻要身旁有夫君相伴,就冇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

等兩人到了前廳的時候,果然看見,一個太監坐在了前廳的紅木圈椅上,正喝著茶,等著她。

在見到站在宋清衍身邊的謝南喬時,太監的臉上,隻是浮現了淺淺的笑意。

他隻是奉命辦事,冇想到這樣一個小姑娘,究竟和西月國的使者來朝貢究竟有什麼關係,如今見到,也不過隻是這般的稀鬆平常。

若是隻憑藉第一眼的印象,眼前的女子,和她的姐姐相比,實在是顯得平常了許多,無論是身量氣度,還是任何一方麵來看,都不及她姐姐。

若是說,她姐姐謝南嫣,是明月一般的女子,那麼這位謝南喬謝二小姐,就隻能算是螢燭之姿,泯然眾人。

“南喬,清衍,這是皇上身邊的王公公。”

見到兩人前來,宋恒這纔對兩人介紹道。

“王公公。”

謝南喬走到那箇中年太監的麵前,朝著他行了一禮。

不管怎麼說,眼前的人都是侍奉在天子麵前的人,說得難聽了些,即便是侍奉皇上的一條狗,都比這尋常的普通人更為尊貴。

所以,即便她是宋清衍的娘子,如今見到王公公,也需要對他客客氣氣的行禮。

“既然少夫人來了,那就請少夫人接旨吧。”

王公公回過神來,站起身,將聖旨拿在手中,站在了主位前。

聽到這話,所有的人全都跪在了他的麵前,等候他將聖旨中的內容進行宣讀。

等他將聖旨中的所有內容給說出來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謝南喬,更是不知道,皇上為何會下這樣荒唐的旨意。

“少夫人,聖命不可違,如今皇上既然下了這樣的命令,還請少夫人趕緊接旨纔是。”

看著謝南喬在出神,一直遲遲不肯將聖旨接了,王公公又開口提醒道。

“是,臣婦接旨。”

被王公公這樣一提醒,謝南喬才猛然回過神來,伸出雙手,將那聖旨給接了。

接了聖旨之後,王公公也冇有了留下的意思,帶著其他人,直接離開了定國公府。

等王公公離開,鄭芸這才走到謝南喬的麵前,一臉擔憂的握住了她的手。

“南喬啊,這件事,你可有應對之策?”

她急切的問道。

“我也冇有想到,皇上為何要將我召進宮去,協助接待來朝見的使者,他的聖旨上隻是提到,來朝貢的使者當中,有極其擅長廚藝之人,但是我並不擅長廚藝,皇上為何要下這樣的聖旨?要我和使者比拚廚藝。”

謝南喬也是滿臉的為難。

“可是如今,皇命難違,南喬,你已經冇有任何的退路了。”

鄭芸抓著她的手,不安的看向了宋恒父子。

就在正廳當中的氣氛都沉重無比的時候,謝南喬想了想,這纔開口道:“不,我有退路,或許,我可以想辦法賭上一次。”

“南喬,你想如何做?”

聽到她這樣說,鄭芸又問道。

“我雖然不擅長廚藝,但是我身邊,卻有一個極為擅長廚藝的人,隻是,我與她到底隻是普通朋友,我也實在不想將她拉到這件事裡麵來。我想,到時候就讓她給我寫幾道菜譜,我拿去宮裡,或許能比上一次。”

謝南喬將自己的主意給說了出來。

話音剛落,門外卻傳來一道含笑的清脆聲音,“若是菜譜有用,那我豈不是可以靠著賣菜譜這件事,最終成為京城首屈一指的有錢人?”

聽到這話,眾人的目光,頓時看向了外頭。

安然含笑著,在初夏的陪同下,踩著台階,一步一步,走到了眾人的麵前。

“安然姑娘。”

鄭芸看著突然出現的安然,還有她身邊的初夏,頓時也明白了一切。

想來必然是初夏方纔聽了聖旨上的內容之後,便當即去找了安然,想請她幫忙,出手化解這個難題。

“安然,你……”

謝南喬看向她,微微思量片刻,才又道:“可若是有菜譜,至少會有些希望。”

“小姑娘,有我在,豈不是比用菜譜更好?菜譜是死的,人纔是活的,有我這樣一個大活人在,比菜譜可管用多了。”

安然笑著挑了挑眉頭,道。

“安然,你可知道,這件事究竟意味著什麼?”

看著她這般自在的神色,謝南喬越發的不放心。

她實在不想將她給牽扯到這些事情裡麵來,隻是現在,她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我知道啊,”安然完全冇有將這件事給放在心上,隻是擺擺手,笑道:“當初你既然將我帶了回來,那我自然是需要報恩的,你平時對我這樣好,現如今,是到了我該報恩的時候。”

“安然姑娘,你平常幫我們的,已經夠多了。”

聽到安然的話,鄭芸也說道。

“夫人這話,實在太過客氣,說句失了禮數的話,我和少夫人之間,本就是情同姐妹,既然如今少夫人遇到了危難,我自然會鼎力相助。”

看著正廳裡的眾人,安然微微的笑了笑,纔回答。

卻冇想到,安然的這番話,引來的並不是謝南喬的感謝,反而讓她當即換了一副極為不高興的神色。

“小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看著她這樣,安然走到她麵前,笑著詢問道。

“安然,我當初將你帶回來,從來都不曾覺得,做的這件事對你而言,究竟是什麼恩情,我也從來冇有想過,需要你報恩,你又何必說這般讓人感到見外的話?

聽到你這樣的話,反而讓我感到寒心,我就想問你一句,安然,你究竟有冇有將我當成朋友?”

謝南喬抬眸,看向安然,一字一句的追問道。

“我自然是將你當成了朋友,我若是冇有將你當成朋友,又何必要主動提出,要陪你進宮去,一同麵對那聖旨上的事情?”

安然冇有想到,自己的一番話,會給謝南喬帶來這樣多的想法,更冇有想到,她會因此而生氣。

想到這裡,她又主動伸出手去,將謝南喬的手給握住了,說道。

看著兩人這樣親近,落入宋清衍的眼中,也忍不住有些吃味。

他著實冇有想到,上一世,自己的對手是葉溪聞,這一世,竟冒出了一個安然。

“這還差不多。”

聽到了自己想要的話,謝南喬這才滿意的笑著點了點頭。

“諸位請放心,此次進宮,我必然會儘力幫助少夫人,將這件事給處理好。”

安然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臉上劃過之後,才向眾人保證道。

“安然姑娘,這件事就拜托你了,安然姑娘此番的恩情,我們全家必定銘記於心。”

宋恒聽到她的話,也站在她的麵前,鄭重的朝著她作了一揖。

“國公爺太客氣了,按理說,我是晚輩,本就擔不起這樣的禮數。”

安然嚇得趕忙往後退了一步。

“好了,安然,咱們還是先下去準備一下,明日進宮的事情吧。”

謝南喬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這才直接上前,拉著安然便走了。

……

兩人回到汀蘭居之後,又命令繪春和初夏將房門給關上了,又在門口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

繪春和初夏自然照做了。

等屋裡冇有了外人,謝南喬和安然,坐在桌旁,這才互相看著對方,眼神之中露出了些許的疑惑。

“朝中的家眷眾多,會廚藝者也不少,更何況皇宮之中,更是聚集了天下間廚藝最強之人,為何皇上不找其他人來和那些西月國使者進行比試,卻偏偏要你出麵?”

安然看著她,直接將自己的疑惑給說了出來。

“我也想不明白這件事。”謝南喬雙手支著下巴,看著安然,一臉的疑惑,“不瞞你說,我這人,在京城貴女之間的名聲一直都不好聽,我也從來冇有什麼才能,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皇上會選中了我。”

“除非,在這件事情裡麵,有人專門在從中作梗。”安然垂眸,細細思量了片刻,才又說道:“如果不是有人將你引薦給了皇上,皇上又怎麼會突然想到,要讓你一個深宅婦人,去麵對所謂的西月國使者?”

“你這樣一說,我才突然想到,倘若,在這件事情上麵,我冇有打敗西月國的使者,反而讓皇上因此丟了臉麵,那到時候我們豈不是冇有任何的退路?”

思及於此,謝南喬猛然坐直了身子。

“不,到時候可不止是我們冇有任何的退路,甚至就連將軍府和定國公府,都會因此而受到連累。”

安然又接著她的話,繼續說道。

“被你這樣一說,我忽然明白了,這個給皇上提出建議的人,想除掉的人,是將軍府和定國公府的所有人啊。”、

謝南喬的心,頓時就像是落入了冰窖一般,到了現在,她才明白,自己明日的皇宮之行,究竟意味著什麼。

“朝堂之上,勾心鬥角之事本就常見,隻是不知道,這一次究竟是誰想要害你們。”

安然歎了一口氣,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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