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你叫錦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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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男人的話,春草臉上頓時盈滿了淚水。

她看向謝南喬,一雙眼睛當中滿是乞求。

“小姐,我求求你,我給你磕頭。”

說完,她果真開始不斷的給謝南喬磕頭乞求道。

“春草,你先起來。”

看著這樣可憐的小姑娘,謝南喬的同情心頓時氾濫了,“你放心,今日既然讓我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我必然會救你。”

對春草說完了這番話,她才又看向身後的初夏和繪春,道:“繪春,你們將春草先帶下去。”

“這位小姐,你如今還未曾買下春草,就這樣將她帶下去,似乎不符合規矩吧?”

看著她的舉動,男人又說道:“算下來,春草到底還是我的女兒。”

“誰說我不買她了?”謝南喬也不想和男人再多糾纏什麼,隻是又讓繪春拿錢給了他,“要讓我花五十兩銀子,倒也不是什麼難事,隻是,我需要你寫一張賣身契,從此,春草便是我的人,你和她,不再有任何的關係。”

“好,好,小姐果然是爽快人。”

男人聽了她的話,也知道她果真要這樣做,便趕忙點點頭,將整件事趕忙給應承了下來。

“隻是,我今日出門,實在匆忙,這樣吧,你跟著我的丫鬟,去府上取銀兩,順便簽了春草的賣身契。”

謝南喬眼神一轉,這才又看向初夏,道。

“好,好,好。”

男人也不追問,她說的府上究竟是何處,隻是聽她說了有錢可以拿,當即滿口便將整件事情給答應了下來。

一場鬨劇過後,謝南喬便將春草也給帶上了馬車。

春草坐在馬車的角落裡,將自己小小的身子給蜷縮了起來,一雙眼睛,怯怯的掃過了謝南喬和安然,最後,又飛快的看了一眼繪春。

見她這樣害怕,謝南喬又朝著她招了招手。

“春草。”

她喊了她一聲。

“小姐。”

她低著頭,完全不敢多看謝南喬一眼。

“我長得有這樣嚇人嗎?”

看著她這樣,謝南喬笑著問道。

“不……不,小姐生得極好看,就像是仙女。”

被謝南喬這樣一說,春草又趕忙回答道。

“既如此,你為何不敢看我?”謝南喬看著她,須臾,才又繼續說道:“春草啊,你要知道,現如今,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所以呢,將來自然是要聽我的話,所以,你也不可能永遠都是這樣不敢看我。”

“是。”

聽到謝南喬的話,春草這才抬起頭,飛快的看了她一眼。

“你既然已經跟了我,就不能再喚作春草了,這樣吧,你往後就喚作錦秋,留在我的身邊,我會派人教你識文習武,你隻要對我忠誠,這就夠了。”

雖然麵對的隻是一個**歲的小姑娘,謝南喬還是將自己的規矩給她立了起來。

“小姐對我有救命之恩,從此我就是小姐的人,必然會對小姐忠心。”

春草聽完她的話,又趕忙跪在了她的麵前,朝著她磕了兩個頭,說道。

“好了,你先起來,等回了府裡,繪春會將府中的規矩一點點的教給你。”

謝南喬又說道。

安然坐在謝南喬的身邊,看著她將這件事處理得這樣乾淨,心裡也有些波瀾。

她一直以為,自己和小姑娘之間,其實很像,也冇有那所謂的,來自於兩個不同時空之間的碰撞。

但是今日,無論是在將軍府,還是方纔在遇到春草這件事情上麵,她忽然明白,自己和小姑娘之間,到底還是不一樣。

在自己看來,所有的生命都該是平等的,可是在小姑娘看來,即便是可以和自己做到平等相待,可是在麵對春草他們這些人的時候,她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就像是春草,明明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可是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之下,她就像是一個任人挑選的商品,在兩人一來一往的兩番話之間,就已經決定了她將來的命運。

最可笑的是,自己竟然妄想在這樣的時代裡,談所謂的人人平等,談所謂的生命一樣,這簡直就是一個最大的笑話。

每個時代的人,都有屬於他們自己的一個規則,自己既然是這樣突然的闖到他們的時代當中去,所能夠做到的,也就隻有順應這個時代,適應這個時代的一切,而不是想著,要用自己微弱的力量,去改變這個時代的一切。

不管一開始的自己究竟如何的反抗,最終,還是會被這個時代所吞噬,最終,成為這個時代的一員,成為這個時代的犧牲品。

這就是所有穿越者的命運。

“安然,你在想什麼呢?”

看著她又在出神,謝南喬又開口,喊了她兩聲。

被她這樣一打擾,安然頓時回過神來,看向了她。

“怎麼了?”

她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安然姑娘,你怎麼了呀?方纔我家小姐喊了你好多聲,你都冇有理會她。”

聽到安然的話,繪春也忍不住笑著問道。

“哦,方纔我在想事情來著,所以就冇有聽到你在說什麼。”安然尷尬的笑了笑,才又問道:“小姑娘,你方纔想和我說什麼?”

“安然,你方纔究竟在想什麼,竟然是這樣的入神?”

看著她這樣,謝南喬又追問道。

“我在想,我給江行舟做的那套衣裳,究竟要怎麼才能送出去。”

安然隨便找了一個讓自己也頭痛的問題,便將自己方纔出神的緣故給搪塞了過去。

聽到這個問題,謝南喬的臉上,倒也冇有任何的為難,反而看著她,打趣道:“真是想不到啊,在這世界上,還有會讓咱們安然姑娘覺得為難的事情。”

“難道這件事不應該讓我感到為難嗎?”安然將自己的身子靠在了身後的車璧上,又微微歎了一口氣,才道:“我和江行舟,到底還是冇有熟悉到那樣的地步,到時候,即便是我願意送,也不見得他願意收。

我這套衣裳,本就是為了他做的,倘若他不要,我豈不是白費了這般的苦心?”

短短的一番話,其中不知道究竟歎了多少次氣。

饒是謝南喬,聽到她的這番話,心裡也多了幾分惆悵。

她伸出手去,將安然的手握在了手裡,才又安慰道:“安然,你也彆這樣的泄氣,你都冇有將衣裳送出去,又怎麼知道,江行舟他一定不會收下呢?”

“你就不必安慰我了,”安然搖搖頭,唇角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來,看向了她,說道:“小姑娘,你應該比我更瞭解他,所以,自然也能夠明白,他這人,一旦認定了什麼,又豈是我能輕易轉變了他的想法的?”

一番話,讓謝南喬也有些驚訝。

她看著她,趕忙追問道:“安然,你方纔說的這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是要放棄江行舟了嗎?這不像是你的性子啊,按照你的性子,不該是這樣輕易的就放棄的。”

“倒也不是要放棄,隻是,做人嘛,總是要將所有的結果都給預想一番,這樣一來,即便是到時候遇到了最壞的結果,那也已經是在預料之中了,就不會太過失望。”

安然微微一笑,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原來是這樣。”

聽了她的話,謝南喬這才瞭然的點了點頭。

兩人說著話,很快,就到了定國公府。

宋清衍早就已經回來了,謝南喬一見到他,就直接朝著他跑了過去。

“夫君,我好想你啊。”

她撲進他的懷裡,笑吟吟的看著他,旁若無人的說道。

“不過才分彆了半日,就說這樣的話來逗我開心,也不怕其他人聽了笑話。”

宋清衍的口中雖然這樣說著,但是,卻還是將她給緊緊的摟住了。

“誰會笑話?”謝南喬佯裝生氣的挑了一下眉頭,才繼續說道:“如今是在咱們家裡,誰敢笑話咱們?更何況,世人常言,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咱們有半日未曾相見,那也是一秋之事,自然難免思量。”

“你啊,”聽到她的話,宋清衍又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拿你冇辦法。”

“那是因為夫君太過於寵著我,所以纔會讓我養成了這般無法無天的性子嘛。”謝南喬又笑著撒了嬌,道。

跟在謝南喬身後的繪春和初夏,對於這件事,倒是完全在意料之中,頗有幾分見怪不怪的意思,但是對於錦秋來說,她卻完全冇有想到,自己跟著來了這裡之後,看到的,竟會是這樣的一番場麵。

她被嚇得低下了頭去,完全不敢多看麵前的兩個人一眼。

宋清衍自然也注意到了這個小姑娘。

他看向錦秋,須臾,才問道:“喬喬,這人是誰?”

聽了他的話,謝南喬這纔想起來,自己還帶了一個人回來的事情。

她這纔看向了錦秋,說道:“夫君,我忘了告訴你了,這是我方纔在街上的時候,遇到的一個小姑娘,我遇到她的時候,他爹正要將她賣到青樓去,所以,我就將她給買了下來,還給她改了一個名字,喚作錦秋。”

“既然已經到了定國公府,那就好好的伺候著。”

宋清衍微微點了點頭,卻並未曾多說什麼,隻是淡淡的囑咐了一句。

似乎,隻要是和謝南喬無關的事情,他都冇有太多的心思,想要去應付。

“是。”

錦秋知道,麵前的人就是名滿京城的小公爺宋清衍,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麼,表現得越發恭敬。

“對了,我也應該將錦秋帶去給娘看看,讓娘也和她說兩句話才行。”

說到這裡,謝南喬這才忽然想到,自己竟然忘了最為關鍵的事情。

現如今,自己已經嫁到了定國公府,自然不再如從前在將軍府那般,要做什麼事情,都是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即便是自己要將錦秋給留下來,那也要讓娘見上一麵,纔好將她直接留下。

“也好,你回來之後,還未曾去見娘一麵,她若是知道你回來,自然也會高興。”

宋清衍拉住了她的手,又說道:“我陪著你去。”

“我家夫君,果然是極好的。”

聽完宋清衍的話,謝南喬的眼角眉梢,頓時爬上了化不開的笑意。

“走吧。”

早已習慣了她這樣說話,宋清衍的臉上,早已冇有了任何的驚訝,他無奈的搖搖頭,牽著她的手,走了。

眼前的一切,對於錦秋來說,到底有些太過於震撼,即便看著兩人走了,她還是驚訝得楞在原地,遲遲未曾跟上。

繪春和初夏看著她這樣,無奈,隻好又上前提醒道:“錦秋,你怎麼回事?今日剛到府裡,就忘了規矩不成?小姐都已經走了,你怎麼好繼續留在這裡?還不趕緊跟上?”

“哦,好,好。”

聞言,錦秋這纔回過神來,連忙應聲答應。

“你記住,在這府裡當差,除了忠心耿耿是最重要的,隨機應變同樣也少不得,這定國公府不比彆處,你往後還要好好的學著才行。”

看著她這樣,繪春又忍不住多說了兩句。

“是,我記住了。”

被繪春這樣一說,錦秋又趕忙點頭,將她方纔的這些話全都給記在了心裡。

……

而另一邊。

等兩人帶著錦秋到了鄭芸的麵前,向她將所有的去情況都給說明瞭之後,鄭芸這才又看向了錦秋。

“夫人。”

錦秋又趕忙朝著她行了一禮。

“錦秋,你如今既然已經進了府,那將來自然就需要好好的伺候自己的主子,在府中當差,除了忠心是最重要的,還有就是,要學著察言觀色,隨機應變,你要知道,你現在是定國公府的人,一言一行,代表著的,都是整個定國公府的臉麵,倘若你讓定國公府蒙了羞,自然也被輕易饒恕不得。”

鄭芸看著錦秋,將一番話直接給說了出來。

看著此刻的鄭芸,謝南喬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她可以成為這定國公府的女主人,這般的氣勢,自己隻怕是再過多年,也未能學到半分。

錦秋也被她的這番話給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道:“夫人放心,錦秋謹遵夫人教誨。”

“行了,下去吧。”

鄭芸點點頭,又揮了揮手,讓眾人給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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