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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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姑娘,”太監走到安然的麵前,看著她笑了笑,然後,又將目光落在了一旁謝南喬的身上。

“這位想來就是少夫人了。”

他又開口說道。

“是。”

謝南喬微微頷首,回答道。

“是這樣,西月國那邊的使者,在見到了少夫人和安然姑娘做的菜肴之後,還有一些疑問,所以,就派奴纔過來,請二位前去麵聖。”

太監看著兩人,還是拿出了恭敬的態度。

不管怎麼說,這兩人也是皇上專門下旨請到了宮裡來的人,他不過隻是一個宮人,自然不敢對眼前的兩人裝腔作勢。

畢竟,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

在宮裡生活多年,他唯一學會的安身立命的本事,就是審時度勢。

在聽到太監的話之後,安然的臉上並冇有任何的驚訝,她隻是轉過頭去,看著謝南喬,微微的笑了笑。

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既如此,安然,我們這就先過去吧。”

謝南喬也微微頷首,上前默默的握住了安然的手,回答道。

要應付這些事情,她到底還是比安然更加得心應手了許多。

“好。”

感受到手上傳來的溫暖的觸感,安然低下頭去,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臉上浮現了淺淺的笑意。

反正她有這個小姑娘陪著,所以,還有什麼事情是值得自己擔心的呢?

“小姐……”

繪春看著兩人已經做了決定,也開了口,想跟著兩人一起去,隻是她剛喊了一聲,謝南喬便已經回過頭來,看向了她。

“繪春,你先回去歇著,等我們回來。”

謝南喬又吩咐道。

“小姐,我想和你們一起去。”

她還是有些不願意,又再一次為自己爭取道。

“繪春,這樣的場麵,你即便是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還是留在屋裡等我們吧。”

安然也說道。

她和謝南喬都明白,這次去麵聖,要麵對的同樣也是各種未知數,倘若當真發生了什麼,或許看在定國公府的麵子上,可以饒了繪春一命。

“是。”

聽到兩人都說了同樣的話,繪春這纔沒有再糾結什麼,隻是將所有的眼淚都給憋住了,眼眶紅紅的點了點頭。

她是將軍府走出來的人,即便是遇到再困難的事情,也要保全一身傲骨,更不能因著這些小事而流淚。

見繪春理解了她們的意思,兩人相視一笑,纔跟著太監離開了禦膳房。

“馬公公,你說她們這次能成功嗎?”

等兩人走了,那些躲在屋子裡看熱鬨的人,這才探出了頭來,好奇的看著馬公公追問道。

“這些事情,誰也不好說。”馬公公瞧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又歎了一口氣,回過神來,他纔拿著手中的拂塵趕了眾人,“該做什麼趕緊做什麼去,在這裡瞎打聽,是你們能夠承受得起後果的嗎?”

眾人聽到他這樣生氣,也不敢多說什麼,紛紛散開了。

……

而另一邊,謝南喬和安然在小太監的帶領下,很快就到了接見使者的宮殿裡。

一路上,安然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甚至冇有膽子抬起頭去看看,這宴請使者的宮殿究竟是什麼名字。

隻是在跨進大殿的那一刻,所有的目光都從四麵八方朝著她看了過來,她才感覺到了片刻的緊張。

但也隻是片刻,便將這份緊張給化為了烏有。

大殿當中充斥著她做出來的飯菜的香氣,足夠讓她感到安心。

而謝南喬完全不擔心的緣故,是因為在大殿上,她感受到了一股子她最熟悉不過的目光。

那道目光,即便是走過了兩世,她也無法忘記。

不過才分開一日,她已經不知道瘋狂的想念過那道目光多少次。

她終究還是忍不住,抬眸,朝著那道目光看了過去。

兩道目光相碰觸,她從他的目光當中看到了思念,也看到了讓她心安的理由。

她的夫君,是才冠京華的小公爺,是縱橫朝堂的權臣,她也要讓自己足夠好,這樣才能配得上他。

“參見皇上。”

兩人又朝著坐在上麵的人行了一禮。

“這二位,便是做這些菜的廚娘?”

不等坐在上頭的人說話,旁邊便已經有一個聲音洪亮的人,搶在皇上的前頭,將這句話給問了出來。

“正是這兩位。”皇帝的聲音,在大殿上響起。

“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使者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聽到皇帝的聲音之後,又將目光直接落在了兩人的身上。

那雙眼睛,就像是在看自己的獵物一般,將兩人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

“我夫家姓宋,大人喚我宋夫人便好,這位姑娘,喚作安然。”

有宋清衍在場,謝南喬的心裡,早已冇有了先前的緊張,一番話,不疾不徐,全然是一副世家女子該有的模樣。

“我記得,我們出的第一道題目,是大器免成,宋夫人和安然姑娘做的這碗清水白菜,又該如何解釋?”

使者的目光,盯著兩人看了許久,纔將這話給說了出來。

“使者大人博覽群書,所以纔會出了這大器免成的題目,所以,使者大人自然也該知道,這是出自《道德經》上的一句話,大方無隅,大器免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這番話,說的本就是返璞歸真,大道至簡,使者大人麵前的清水白菜,正好應了大道至簡的說法,所以,我以為,這道菜十分符合要求。”

安然站出來,說道。

到底是出自她的手,她自然能夠明白,這道菜的背後,究竟該如何解釋。

她的一番話,在使者團裡麵就像是炸開了一顆驚雷。

在來這裡之前,他們接受到的訊息,就是說這位少夫人隻是一個胸無點墨的草包,可如今看來,便是她身邊的一個丫鬟,都有這樣的學識,她又怎麼可能是胸無點墨之人?

“素來聽聞東陵國財力雄厚,難道就用這樣一碗清水白菜,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方纔那個使者,在略微思量了片刻之後,才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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